第三十章 驸马爷欧阳伦

回去之后,朱柏马上下达了命令。

一,全力搜查淮安候华中的家,争取找到证据。

二,秦淮酒家逮捕老鸨已经酒家的全部工作人员,速度要快,以免走漏风声。

三,继续搜捕曹国公府管家李洋。

朱柏相信,这一次一定是一个完整的链条了,淮安候华中不会无缘无故地毒杀李文忠。

老鸨作为蒙民联盟的头领,这一切只要撬开她的嘴,那就可以获得想要的消息了。

至于尔雅说的那个雇主,那个女人,现在还不知道其身份,这也要在老鸨那里去问一问了。

朱柏的收获还不至于此,由于他敏锐的办事效率。

派出去跟踪周保的锦衣卫回来了。

而且很巧的事情是,他们居然会合在了一起。

原来之前,原大理寺卿张文平被赐死后,家人被迫回老家安顿,当时蒋瓛去抄家的时候,这些家人已经离开了京城。

后来,朱柏对此事产生了怀疑,还呵斥了蒋瓛。

蒋瓛打算派人去追,朱柏则认为此事有蹊跷,于是将计就计,派人暗中跟踪,等待鱼儿上钩。

正如他所料,鱼儿果然上钩了。

还是一只大鱼。

这只鱼就是安庆公主的驸马爷欧阳伦,欧阳伦是进士及第,一表人才,才华横溢。

被朱元璋看上,将其招为驸马。

可是这位驸马爷,可能是以前苦日子过得太多了,对于钱有一种天然的无抵抗力。

本来他也可以过上好日子了,不过这是在洪武年间,别说你是驸马了,就是太子,这俸禄也就那么多。

加上还要养家眷奴婢,还有公主要用的各种开支。

这让欧阳伦的日子也就过得紧巴巴了,这对他打击挺大。

原本以为十年寒窗,一举成名,终于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可是现在呢,除了身上的锦衣玉服以外,兜里可真是没有几个钱了。

真是和现代人那种外表光鲜亮丽,一摸兜里比脸都干净的差不多。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于是就开始搞起了小动作,开是创业找项目了

之前他就看到了私茶,于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也去干了两票,这一去才发现干这个的人还不少,许多还是京城权贵。

于是越发大胆起来,但茶马互市一直都是官家的经营项目,这些私茶直接以较低的价格赚取差价,直接影响了市场秩序。

朱元璋得知此事之后,颁布了一条严令,禁止所有私茶贩卖。

后来就算是严令之下,还是有很多人去搞,因为利益太大,当然也因此砍了很多人的脑袋。

史称茶马案。

但此时的欧阳伦一见这种情况,就已经收手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又去走私了,结果被朱元璋抓起来砍了头,这是历史记载。

反正,现在的欧阳伦没有去了,但有钱的感觉是真的好,勾栏听曲会佳人不香吗?

所以他并没有放弃,他在寻找下一个机会,这个机会他还是找到了,那就是中间商。

这一次,欧阳伦虽然自己不敢去搞了,失去了发财的机会,但他是有脑子的,他还是发现了发财的商机,那就是渠道,双方各有所需。

中原地区缺少战马牛羊及一些特殊药材,这些外族又缺少轻工业品,什么茶盐陶器之类的。

这些东西在中原不值钱,但要是运到关外,那价格基本上就是几十倍的翻,基本上属于自己定价了。

现在虽然查得严,但还是有人去冒险,当然一些官员也不可避免。

慢慢地欧阳伦就开始了中介工作,不自觉经手,只提供消息,而他就收取一些手续费这样。

这其中有一个合作商就是大理寺卿张文平,欧阳伦一听说他倒了,又看到了审案结果,以及抄家清单。

他笑了。

“大理寺卿张文平,不可能就这点东西,你瞒得住别人可瞒不住我!”

欧阳伦作为读书人,自然对于当世的法律及潜规则有很多了解了。

这个大理寺卿被斩了之后,不会有人再去同情他,就算是他的家人,回去之后也不会有人同情他。

只会把他们当成罪人的家属,哪里会有什么好脸色。

所以,这种人出事了,大多也不会有人管的。

那自己去抢点东西又有谁会知道呢!

欧阳伦正是看清了这一点,他派家奴周保去了,打算去洗劫一番。

事情的发展已经清楚了,周保仗着自己是驸马爷家的人,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耀武扬威,从朱柏他们的马车旁边驶过。

朱柏见他这么嚣张,于是派人去跟踪查看。

这一跟就跟出了城,还和之前去跟踪张文平家属的锦衣卫遇上了。

果然,如朱柏所料,鱼儿上钩了。

周保将张文平的家属洗劫了一番,还垂涎人家的夫人。

要不是急着将物资运回去,周保可能还要更过分。

欧阳伦料得不错,钱都在这个车里。

一条条金条被镶嵌于马车的夹缝里,周保大喜!

锦衣卫见此情况,留下两人继续跟踪,另外两人回来禀告,请示朱柏的下一步指令。

朱柏表扬了一番这几个锦衣卫,并进行了赏赐。

这几人挺不错,有头脑,没有马上出去而是继续跟踪,这样才能让更大的鱼出来。

否则只能抓到一个周保,到时候他只会是替死鬼。

现在就让他们帮忙保管一下这些财宝也无妨,最后才好来一个人赃俱获。

然而事情远不是朱柏想到那样简单,这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抢劫案。

欧阳伦只是这个链条的其中一环而已。

接下来就是突审淮安侯华中,希望能从他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朱柏带着徐妙锦前往了大理寺监狱。

...

韩国公府。

延安候唐胜宗,吉安候陆仲亨,荥阳候郑遇春,平凉侯费聚,南雄候赵庸,宜春候黄彬,河南候陆聚等人,以及一些文臣,都齐来到了此处。

他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比上阵杀敌还怕,一个个神色紧张。

这次锦衣卫的动作太快了,权力也大,他们慌了。

李善长坐于中堂之中,依然是那副稳如泰山的样子。

此刻淮西文武皆坐立不安,等待着他的指示。

上次李善长为了胡美挺身而出,虽然胡美死了,但他们认为是胡美罪有应得,却不知道是李善长的补刀。

所以他们还是唯韩国李善长公马首是瞻。

见李善长没有说话,他们就开始交头接耳地说着,但不是悄悄话,声音大小刚合适,能够让李善长听到。

“短短几天时间,先死了一个胡美,现在又下狱一个华中,曹国公本就年老,而且有病,还居然是这等死法。”

“这锦衣卫到底要闹哪一样?”

“陛下现在重启锦衣卫,我等是不是都成了陛下的眼中钉啊?”

“想当年一起打江山的时候,大家出生入死不就是等着胜利了,能够有几天好日子过嘛!”

“现在是真的打算像刘邦一样,要把我们都送下去吗?”

“我看啊,这个陛下不念旧情,咱们也不必怕他,只要大家.....”

此话一出,全场众人都看着他,李善长慈眉善目的表情一下子怒了。

“放肆!”

这个话都敢说?

要是被锦衣卫的人听了去,所有人都得完蛋了。

李善长想和这些淮西集团的官员脱离关系,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这帮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早晚要弄出事情来。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这种事情也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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