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悻悻地将锦盒放回原位,然后大喇喇地躺在床上,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姬小满一身舞衣进来,隐约看到她的床上躺着一个人,心中厌弃得厉害。
这世间的男子都是一个德行,进了这间房,只想奔那张床。
“公子不想和奴家坐在一起吃杯酒,谈谈心吗?”
白清漓不动声色,透过帘幔看着这个女人。
姬小满无力地叹了一口气,只好又道:“那公子等奴家一会,待我换一身衣裙便来服侍公子。”
她进了屏风后面,将身上的舞衣换下,想了想,挑了一件红色的睡裙,将腰间的细带系上,就那样赤着足,风情万种地来到房中。
白清漓穿着皂靴踏在她的床榻上,饶有趣味地看着向她走近的女子。
姬小满原本对她粗鄙的行为很是不满,哪有人穿着鞋子踩她床褥的道理,努力压下心中的厌恶之色,冷不防看到那张遗世独立的脸。
好俊的容貌!
她心漏掉了半拍,脚下原本有节奏的步子都乱了,第一次失了自信。
“公子确定要先在床上了解彼此吗?”
白清漓在这房中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也不想多浪费时间,她开门见山道:“姬姑娘在蓟山人脉广泛,又是红袖楼的头牌,该了解的大概都了解过了。”
她一开口,姬小满的心就是一空。
“你是女子!”
白清漓站起身,径直走到她面前,捏起姬小满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
“降头师,远隔千里可取人性命,手段这么高,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要杀的人会不远千里来取你的性命?”
姬小满一瞬间便道出了她的名字,“你是白清漓!”
白清漓单手扼住她的脖颈,手指慢慢用力,“你倒是乖觉,能第一时间猜出我的身份,当初应下别人取我性命时,可有想过我会回来报复?”
姬小满没想到她是这样漂亮的女人,更没想到这样漂亮的女人也有如此凶狠的一面。
她感觉到了一种窒息感,眼前的女人是真的想取她的性命。
“你不能杀了我,这里是红袖楼,你若杀了我,你也走不出去。”她在挣扎,眼眸不停地转着,想着要用什么法子来自救。
“走不出去?你收银子的时候没有问清楚,我的身份?”
姬小满一步步向后退着,她记起来了,白清漓是当朝第一公主的女儿,权势,地位皆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庶民能比拟的。
她身体碰触到门前,那里有一根线,那线的另外一头系在楼中打手的安保房中,只要铃铛响,楼里养着的打手就会过来保护她。
她不动声色地道歉,手摸到绳索,用力地拽着。
“奴家知道错了,可郡主也现在不能杀我!”
白清漓手指用力,将她的身子掰开,发现了那根绳子,大概猜到了用处。
“想找人来救你?你觉得那些不入流的打手敢动我?”
姬小满的脸色慢慢涨红,她眼中流露出恐惧,“我说的是真的,郡主不可以杀我。”
“这世上想要我命的人,至今也只活着一人,不过他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你说出一个不杀你的理由,本郡主倒是可以放过你。”
她这样说,也是怕那个降头术,再还没有搞清楚前,她不会鲁莽地动手。
“郡主确实被我下降头了,可是到了第四天,那个花钱的人便来找我,她说,她只是想用这种法子将你引到蓟山县,让我暂停了术法。”
故意引她来?
漓嬷嬷知道她的所在,却要引她来,不用问,那个要见她的人必是阡陌寒了。
白清漓见她交代了,掐着她脖颈的手松些开来,“继续说。”
“原本,降头术开始,就没有停的道理,但那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叫我暂停施法,因为有贵人要见你,若我将你害死了,我也会遭殃。”
“我不想听这些,只说关于降头术的事。如何解了我的降头,还有如何避免再被人下降!”
这种性命被人操控在手里的感觉太没安全感了,她要永远杜绝此类的事情再次发生。
“解不了!”
她话刚落了一个音,白清漓已经快速拔掉她头上的发簪,抵在她的脖子上。
“考虑清楚再回答我。”
姬小满真的是有苦说不出,她央求着,“没有骗郡主,操控您的符纸被盗了,是谁偷走的不晓得,可那纸若被人贸然毁掉,别说郡主…”
她苦笑一声,“其实不止是郡主,那些符纸里也有我自己的本命符,此时就算郡主不杀我,我的命也同样捏在别人的手中。”
白清漓眉尖一跳,原来那些符纸就是控制人的东西,于是她又问。
“符纸没了,你再画一份不就好了?”
姬小满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懂什么,那些符纸是用对方的贴身之物画的,一人仅可以制作一张,没办法再重复,不然我能说我的性命也被人拿捏吗?”
白清漓见她不似说谎,但她也不会傻到信任眼前之人。
既然她的性命暂时无忧了,便想到那个害她之人,“若符纸拿回来,又要如何消除你的诅咒?”
姬小满留了一个心眼,她道,“若想消除,需用我的心头血,滴在符纸上,所以郡主你不能杀我。”
白清漓心下一声冷笑,若是那般,她倒是可以现在就取了这女人的心头血为自己解咒。
不过,她也说过,留着那符纸反而可以保全以后再被人下降。
“好,在你找回符纸前,本郡主可以留你一条小命,不过我需要你替我下降,明日我会将那人贴身之物转交给你,不用立即要她的命,只需要日日折磨,让她再不敢安眠。”
姬小满咬唇,“可以,但你要下降害人,还需你贡献一滴血,如此才能建立精神联系,起到让对方恐惧的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