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漓抓着帐幔,直接拉上。
“说完了?说完慢走不送。”
“你!”
阡陌寒差一点就冲上前,把这个女人拉下床,问问她,曾经那个女人,和现在的她,哪个才是她的真实嘴脸。
看着垂下的帘幔,他迈出的步子顿了顿。
“给脸不要,不知所谓。”
只要她肯服个软,求上一求,看她还有用的地步,他可以施恩与她同行,结果就是这么一个态度。
阡陌寒惹了一肚子气回了宝翰堂,路上还是没忘记叮嘱赵荃,“通知侧妃,明日给那院送一套入宫要穿的衣饰,别让她丢了本王的脸!”
倩碧见王爷一身酒气,满脸的不愉,小心地端了汤盅过来。
“王爷这是又喝酒了,喝一碗醒酒汤再睡吧。”
阡陌寒接过汤碗一口干了,反手扯了倩碧的衣服,将在衡芜苑受的无名火气悉数发泄出去。
……
翌日
白清漓有起床气,哪怕来到这一世已有一段时间,还是不喜早起。正在梳妆时,柳依依带着下人过来,后面跟着的侍女手中备好华服和首饰。
“姐姐还真是好手段,短短一日便让王爷反悔,竟准你入宫了。”
白清漓眉眼都不抬一下,轻嗤,“我是宥王府正妃,入宫参加宫宴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柳依依一改之前易怒,乖顺地道:“是啊,姐姐是正妃,所以参加宫宴更要打扮得体才是,这是王爷命我送来的衣服,准备的匆忙姐姐别见怪。”
茯苓忙上前去接那些衣服,展开来,刚想夸赞这些衣服真精美,就发现手中的衣服勾丝了,展开另外一件,布料褪色严重,三件全展开,脸色难看的不行。
“王妃,这些衣服都是旧的。”
这是羞辱,对正妃赤裸裸的羞辱。
柳依依这时得逞地掩唇娇笑,“王妃姐姐可千万别嫌弃,谁让时间太过紧急,一般这种宫宴的衣服,都要提前三个月裁制,只一晚,妹妹也没办法,只能将往年穿过的旧衣拿来让姐姐撑一下场面,不仔细看,上面的这些虫眼和勾丝,不会有人注意的。”
“是啊,妹妹还真有心了。”
柳依依以为白清漓会愤怒,会像从前那样觉得被羞辱无助哭泣,结果一拳打到棉花上。
她眉头皱了一下,不余余力地又道:“其实姐姐要是觉得穿我的旧衣没面子,想着穿自己的常服入宫,可千万别怪妹妹没有提醒你,那便是犯了大不敬之罪,是要打板子,长跪在宫门前的。”
柳依依丢下这句话小人得逞地走了。
灵珊扯过那三件衣服,一脸的担忧,“王妃,怎么办?”
三件当中只一件暗红色的华服上有只颗细小的虫洞,若修补一下,还能凑合。
“要不奴婢和古嬷嬷一起将这些虫洞补一补,凑合穿这一件?”
“都丢了吧,你随便找一身衣服过来即可。”
“可……”
白清漓根本不担心她会长跪宫门口,有长公主陪行在侧,没有华服,不懂规矩又如何,谁还能挡了长公主的銮驾不成。
正当灵珊不知所措之时,赵荃急冲冲小跑进来,又是一脸的兴奋,“王妃,长公主有赏。”
白清漓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褶皱,起身去接赏赐。
看到武嬷嬷,还有武嬷嬷托盘里的衣饰时,饶是她心性沉稳也是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是幽王爷,他竟然连入宫的衣饰都替自己准备了?
幽王对她这个大夫,也未免太上心了吧?
她心下对幽王的举动起了波澜,面上不显。
“大清早,又劳烦武嬷嬷辛苦跑一趟。”
“王妃千万别和老奴客气,这是长公主赏赐琳琅阁的衣饰,老奴带了绣娘一同过来,如有衣服有不合体之处,还好临时调整尺寸。”
当那衣服在阳光下展开,一旁见惯了好东西的赵荃都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月白色罩纱坠地长裙在阳光照折射下,流光溢彩变幻出多种颜色的光华,褶蓝色的短袄上绣满了缠枝图样,腰封之上更是嵌了数不清的同色宝石,用低调奢华四个字来形容也不过如此。
更不要提长公主赏赐的头面,累丝金凤簪取其凤形,为规避冲撞皇后,凤头之上用花钿遮挡,整个身型徐徐张开,每一处尾羽皆有彩色宝石镶嵌,富贵大气。
赵荃赞叹,“这一套衣服,定然很贵吧?”
武嬷嬷点头,“我家长公主说了,再贵都不及王妃的妙手回春,衣物是死物,身体才最重要。”
白清漓心下暗暗记下,原来幽王是在暗示她吗?”
“请嬷嬷代我回长公主一句话,清漓治病要么不出手,出手定会竭尽全力!”
武嬷嬷福身,“老奴定会原话带到。”
有了幽王相助,白清漓重新做了梳妆。
镜前的她,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一张倾世容颜如三月春蕊,高高挽起的发髻戴上那套价值连城的头面,整个人气度雍容、华贵无双,谁会想到她是被宥王软禁在偏院,一日三餐都不得温饱的弃妃。
灵珊问:“王妃,这些首饰怎么处置?”
白清漓看了一眼托盘中陈旧款式的头面、钗环,随意道:“你们几人分了吧!”
柳依依想让她出丑,怕是不能遂了她愿了,她的这些东西,也只配下人戴。
长公主的马车随后便到了,白清漓由灵珊小心伺候着一路来到前庭,刚好宥王府的马车也停在府门前,阡陌寒正准备入宫,忽然见到美艳至极的白清漓,竟是挪不开眼了。
“姐姐…?”何时备了这身家当?
白清漓勾唇,“王爷请让行一步,姑母的马车在等着我,臣妾先行一步离府。”
柳依依嫉妒的要疯了,看到阡陌寒盯着她都呆了,更是恨不得挠花她那张脸,扯碎她身上的衣服。
可她不能,便扯了王爷的衣服,“王爷,姐姐让咱们让行呢。”
她打算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