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云曦与罗阎等人,望着慕容智那番奇异的动作,虽内心略有滑稽之感,却无人敢于出声讥笑,更多的是被深深震撼。
他们眼见魔尊仅凭一双的眼眸,便令武功已臻化境的慕容智狼狈至此,场面令人叹为观止。
慕容智面色颓然,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我本以为,时至今日,已可与你一较高下,然而现在看来,你我之间的差距,竟是愈发深不可测。”
沈玦闻言,淡淡一笑,道:“你过于执着于功力的堆砌,却忽略了心境的磨砺。此刻的你,较之往昔,更显浮躁,不复那时之坚韧。”
“往昔的你,面对挫败,只会愈发勇猛,何来今日这般颓丧之气?”
沈玦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剑,直指慕容智内心的软肋。
慕容智沉默片刻,终是长叹一声:“原来如此。”
沈玦早已悄然至此,他观慕容智气息磅礴,却毫不内敛,反倒有意无意地张扬开来,隐隐透出一股炫耀之意。
沈玦心中顿时明了,慕容智因功力暴增,却未能圆融驾驭,导致心绪不宁,杂念丛生。
如此下去,非但修为难以精进,更有走火入魔之虞。
慕容智天赋异禀,根基扎实,往昔因底蕴不足,未能及时突破,自得其赤血分魔大法后,修为突飞猛进。
然而,若不能静心磨砺,打磨心境,只怕这突飞猛进,也会成为他修行路上的绊脚石。
罗阎与夏瑶华,初见魔尊沈玦,虽曾听闻江湖中关于他的种种传闻,却总以为其中不乏夸大之词。
然而今日一见,方知那些传闻非但未夸大其词,反倒是将沈玦的实力有所低估。
二人分别代表魔门天罗教与合欢宗,面对沈玦的实力,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忌惮,对即将到来的七月十五之事,也隐隐感到忧虑。
卿青、宁东阳与苏欢欢三人,则早已见识过沈玦那诡谲莫测的实力,对此倒并不感到意外。
而素云曦眼中则是神光闪烁,她与慕容智,是此地唯一知晓沈玦正魔两道身份的两人。
其他人所见,不过是沈玦的一面之缘,而她,却深知沈玦曾以逍遥派掌门的身份,与大宗师一战仍能全身而退。
沈玦不再理会慕容智,缓步向前,众人见状,纷纷退让。
他行至峰顶边缘,目光深邃地望向断魂峡,缓缓言道:“诸位,七玄门之人,自有逍遥派去应对,我们的目标,并非七玄门。”
罗阎闻言,不禁疑惑:“此番行动,不就是为了铲除七玄门吗?为何我们不直接对付他们?”
沈玦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莫名的意味:“郁南星还有后手,你们只需将他的后手斩断即可。”
“后手?”夏瑶华眉头紧锁,“难道郁南星还找来了其他帮手?”
沈玦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淡淡道:“到时候,你们自然会明白。现在,你们只需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便是。”
断魂峡某处,厉流云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峡谷,他身后关鸿等一行数十人。
自接到沈玦的消息后,厉流云便率领玄心剑派众人,日夜兼程,赶至断魂峡。
他们隐匿于暗处,未曾现身,只是不断派出探子,暗中观察逍遥派与七玄门两方势力的动向,静候时机。
厉流云目光如炬,已将两方势力的强弱更迭与损失尽收眼底。
如今两方势力似乎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各自心照不宣,开始收敛势力,准备最后的一战。
恰在此时,一名探子匆匆步入,将两方势力的最新动向报之厉流云。
厉流云听罢,沉默良久,终是长叹一声:“难怪郁南星会在沈玦手中栽个大跟头,原来青竹帮竟是沈玦暗中布下了一枚棋子。这青竹帮表面看似各自为政,实则皆为逍遥派,为沈玦之臂助。”
“七玄门亦是疏忽大意,但即便是我玄心剑派,恐怕也难以洞察此等隐秘。青竹帮与逍遥派,单独拎出任何一个,皆难以与七玄门抗衡,但二者联手,局势便扑朔迷离了。”
“沈玦,真乃奇才也!”厉流云的话语中既有赞叹,又隐含忌惮戒备之意。
关鸿闻言,亦是点头赞同,随即问道:“师父,据这几日探查,青竹帮虽强,但多为乌合之众,难以与七玄门的精英弟子相提并论,他们真能取胜吗?”
厉流云微微颔首,神色复杂:“正因如此,沈玦才会寻求我玄心剑派的助力。青竹帮中多为黑道人物、江湖游侠与散修,此类人物江湖上俯拾皆是,且多为门派豢养,专为门派纷争时冲锋陷阵,保护精英力量。”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沈玦心狠手辣,对青竹帮的损失毫不在意,此类人物,要多少有多少,死了便以利益诱惑,自有人前赴后继。”
关鸿面露疑惑:“他们何处能寻得如此众多的黑道人物?”
厉流云沉吟片刻,缓缓道:“恐怕是在红枫谷一事时,众多黑道人物与游侠散修涌入业城,沈玦趁机将其收归麾下。”
关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道那时沈玦便已筹谋要与七玄门一较高下?”
厉流云凝重地点了点头:“沈玦此人,智谋深远,不可小觑。”
关鸿问道:“师父,如今我们该如何做?”
厉流云沉吟片刻,道出一个字:“等。”
“等?”关鸿不解。
“当日,我与沈玦已有约定,待他们不敌,我们再行出手。”厉流云道。
他顿了顿,继续道:“但如今看来,我们不能让七玄门胜,但不能让沈玦胜。”
“两败俱伤?”关鸿眼睛射出一道精芒。
厉流云点点头道:“这是最好的结局,待两派伤亡惨重之时,我们再出手,一举除掉七玄门。”
他眼中精光一闪,冷然道:“必要时,亦可除掉沈玦和他的逍遥派,我们不能放虎归山,否则将会养虎为患。”
关鸿闻言,欲言又止。
厉流云见他神色,知道他心中所想,厉声道:“沈玦虽对你有恩,但此事,是关乎我玄心剑派的存亡的大事,切不可意气用事。”
关鸿叹息一声,他道:“师父放心,若真有那时,我定然不会手下留情。”
厉流云闻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