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小太监的半腰上面。
从他挥起的力道,到角度来说,都算的上一次完美的击打。
祖泽润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小太监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这次意外的没有呼喊出声音。
他讶异的看着小太监,随手就再次挥动起了鸡毛掸子。
小太监双手还未来得及护住被打的地方,半腰位置就再次挨了一下。
“呜哇……”
小太监的心里防线直接崩溃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说不出的委屈,道不出的心酸!
祖泽润尴尬的后退了一步,也一屁股的坐在了地上。
被打哭了,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撑起身,来到小太监身旁。
“喂,哭两声行了!”
祖泽润对着小太监开解的说道,只是他话刚说完,小太监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他有些烦躁的挥动起鸡毛掸子,指着小太监说道:“闭嘴!”
小太监立刻停止了哭泣,眼泪鼻涕顺着下巴不断的滑落在地面上。
祖泽润满意的蹲下来,笑着问道:“千岁爷还有多久能回来?”
小太监强憋着抽泣的摇了摇头,鼻涕眼泪差点就甩到祖泽润身上。
祖泽润有些嫌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床榻边上将鸡毛掸子放在边缘上,便回到了桌子旁边。
他没有理由去怀疑一个已经有些崩溃的孩子,虽然他现在也只是个孩童。
小太监揉了揉半腰,那个位置经过祖泽润两次的毒打,估计已经要发紫了。
他一言不发的从地上爬起来,抬起胳膊用力的将脸上的脏污擦掉。
祖泽润看了一眼有些嘟嘟嘴的小太监,一时间也有意兴阑珊。
他到底有多无聊,去跟一个不想干的人发这么大的火气。
小太监默默的走到桌子旁边,讨好似的抓着茶壶给祖泽润斟了杯茶。
已经略微有些凉的茶水,带着最后的余温冲进了茶杯里面。
祖泽润拿起桌子上面的茶杯,小口的抿了一下。
味道甜滋滋的,怕不是凡品!
“唏律律!”
外面响起了马儿摔鼻子的声音,小太监立刻将茶壶放在原来的位置放好。
眼垂低眉的快速走到门口,将屋子的门打开,碎步走到门外立在门口。
祖泽润心头顿时明了,除了魏忠贤,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让小太监如此的乖巧。
他起身走到门口,看到刚才载着他的那辆紫色蟒蛇的马车从远处缓慢的走了过来。
祖泽润想了想,走出屋门,来到路边,挺直了腰板等待魏忠贤。
马车缓缓停下,只是马夫这次没有用那浮夸的武术,而是跳下马车将帘子掀开。
人还未到,祖泽润就闻到了一股说不清的胭脂味道。
这种味道不像是王健最开始给他的那种刺鼻的感觉。
反而带有一些薄荷的感觉,给人有些清爽的样子。
魏忠贤穿着一身紫色的蟒袍从马车里面缓慢的伸出了脑袋。
此刻的魏忠贤头顶的顶带已经去除,略微带有白色的头发丝从鬓角位置钻了出来。
虽然魏忠贤的年岁已经有些大了,但从屋内昏暗的油灯光上折射的光芒,不难看出他的皮肤是那么的光滑。
只是那张惨白的脸,未有一丝褶皱,在这漆黑的夜晚有些过于吓人了。
配合上那双连侯婉都有些自愧不如的葱白细手,整个人说不出的诡异。
魏忠贤眼皮子轻轻抬了一下,看到站在一旁的祖泽润,轻微的咳嗽一声。
旁边的马夫搀扶着魏忠贤,稍微一抬手,魏忠贤便从马车上面缓缓的落在地面上。
看似简单没用什么力气,但祖泽润的脑子都快炸了。
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百好几十斤,被这个马夫轻松的从马车挪到了地面上。
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手段,比之之前四两拨千斤更加的可怖。
祖泽润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
看到魏忠贤落地的那一瞬间,赶忙走到他的身边搀扶起了另外一只胳膊。
远处的小太监,突然间发现他好多余啊!
那个位置不应该是他搀扶的?
他瞪着大眼睛,手足无措的站在墙边,想动又不知道该干什么。
好在马夫及时松开了手,小太监赶忙跑过来搀扶着另一边。
两个孩童缓步的搀扶着,看起来有些老态龙钟,脚步稳如磐石的魏忠贤。
等到三人走到屋的门口时,魏忠贤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祖泽润。
“你就是那个祖氏的那个天命之子?”
魏忠贤整个脸完全看不出表情,犹如瘫痪一般。
没有想象中的公鸭嗓子那般刺耳,反而跟正常的男人没什么两样。
语气也是古井不波,丝毫没有任何生气在里面。
祖泽润顿时被问的有些慌乱起来,后背也只是一瞬间便被汗水打湿了。
他努力的挤出了一丝丝的笑脸,迎上魏忠贤带着疑问的眼神说道:“回千岁爷的话,正是小子!”
魏忠贤点了点头,想要再次往屋里走,抬起的脚再次放下。
“侯昌国家的那个小姑娘确实有几分姿色,不过侯昌国那个人不堪大用。
指挥使也是赶鸭子上架,好好个锦衣卫现在变的乌烟瘴气的。”
祖泽润急速飞转,笑着颔首道:“侯指挥使就算再差,也是小子的长辈。
未来极有可能成为一家人,小子就算再没大没小,也不敢去指责指挥使。
更何况官场之事,小子也不尽然懂得一二。”
魏忠贤古井不波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中的明月继续说道:“王健说你有一种令人舒爽的稀罕物,他在榆关那用完,连着清爽了好几日?”
祖泽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只身前来见千岁爷,身上不敢存放任何物品。
且等小子回去,会遣人挑选上佳之物送到衙门里面。
如蒙千岁爷不嫌弃,以后这沐浴之物便交由小子便可。”
祖泽润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整个人像是一个雕塑一样矗立在原地。
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腿,此时像是灌了铅水一般沉重。
此刻他就像从浴缸里被捞出来一样,被宫里吹来的微风拂过,格外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