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君,你不就是想要让我和你儿子离婚而已!我成全你,明天我就和你儿子去办理离婚手续!”程晚夏的声音,在别墅大厅响起。
丁小君突然停止手上暴打的动作,看着程晚夏。
傅家别墅其他人也都看向她。
傅博文也看着她,眼眸有些熏红,冷冷的看着她,“程晚夏,我不离婚。”
“我想离婚。”程晚夏很肯定。
“我、不、离、婚!”傅博文咬牙切齿,现在不管有难堪,他不离婚。
“傅博文,你想气死我是吗?!我让你马上和这个女人离婚,马上离婚!”丁小君怒吼。
傅博文不再说一个字,沉着脸强硬的拉着丁小君走出了傅家别墅。
甚至用的蛮力,丁小君挣扎了几下,没能挣扎开,被傅博文连拖带拉的带走了。
程晚夏看着傅家别墅大门的方向。
没有了丁小君吵闹的声音,别墅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哎,吃饭了,真是一个疯婆子。还说什么上海第一夫人,刚刚那样子放在外面,应该是上海第一疯女人!”黄良菊有些嘲讽的说着。
傅文渊似乎是瞪了一眼黄良菊。
黄良菊歪歪捏捏不在意的说着,“本来就是。”
程晚夏抿着唇,她努力让自己恢复自若。
她以为,到现在这个地步,傅博文会离婚的,就算她不提出来,傅博文应该也会提出来了。
他还在坚持什么。
“晚晚,过来吃饭,别理你那婆婆,简直就是不可理喻。”黄良菊似乎是非常爽的,看着丁小君被气得如此模样,对程晚夏还温柔了些。
程晚夏嘴角微微一笑,“好。”
“吴嫂,你给老爷送饭到房间去,估计刚刚被丁小君气得,都不想出门了。”
“是,二夫人。”
一家人,很快就恢复了它的正常节奏。
程晚夏看着这冷漠的一家子……
她想,等着傅博文回来吧。
回来再说。
……
傅博文送她母亲回到老宅子。
他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了,他陪着她母亲睡了才走。
他母亲一直不停的在咒骂他,不仁不义不孝不忠,所有不好的词语,统统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他一直沉默。
不是没有话语反驳,而是心情烦躁到,没心情去说什么。
他母亲骂累了,睡着了。
他开着车子离开,他觉得他母亲真的应该好好冷静一下,这段时间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似乎也应该反省一下自己。
……
回到别墅,里面安静无比。
几盏昏黄色的灯光笼罩着,恍惚觉得朦胧中,带着丝丝温度。
他抿着唇,往卧室走去。
推开房门,程晚夏坐在床头上,在等他。
他喉咙咽了一下,似乎在让自己的情绪更加稳定。
程晚夏眉头微微一抬,“需要洗完澡再谈吗?”
“不用了。”傅博文走向她,坐在床边,“你说吧。”
“我们离婚吧。”
“不。”傅博文回绝,口吻很坚定,“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这件事情,不行!”
“何必呢?这么互相折磨。”
“我没觉得互相折磨程晚夏,我依然一心一意对你,不管你如何和我母亲争锋相对,不管你对安筱做了什么事情,我依然爱你。”
程晚夏看着他,那一刻是觉得有些讽刺的。
他也认定,她对安筱做了什么吗?!
她没解释,眼眸微动,问他,“孩子没有了,你难过吗?”
“没有难过,这个孩子我原本就没有期待过。”
“你相信安筱的流产和我没有半点关系吗?”
“我相信。”傅博文不去想所有的来龙去脉,他什么都可以相信,“你说的,我都相信。”
“那你相信,我不爱你了吗?”程晚夏问他。
傅博文怔了一秒,然后讽刺的笑了,“你爱过我吗?真的爱过我吗?”
程晚夏沉默着看着他。
“没关系程晚夏,你只要在我身边,假装很爱我就行,我不要求你太多,你可以不待见我母亲,你可以对安筱为所欲为,我都不会插手,但是你别离开我……”
“这样,你不会觉得很难受吗?!”程晚夏望着他,“违背着你的原则来包容我,何苦?”
“因为我爱你。”傅博文一字一句,“我爱你,爱到,违背了我所有的原则,你还想要我在你面前,多没有尊严!”
程晚夏咬着唇。
“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财产,我可以给你能够给你的所有,你就好好待在我身边,让我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得到的地方行吗?”傅博文说得很心酸,真的很心酸,“这段时间我很累,心很累,身体很累,我不知道要怎么去处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梳理,你和我母亲以及,我们之间融洽的关系,我觉得很难受,很崩溃。在这个时候,你不要给我提离婚好吗?让我反省一下自己这些年,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程晚夏没有再说一个字。
她给他时间,让他来想通,所有的一切。
但是她累了。
和傅博文的累不一样,她是累着想要放弃,彻底的放弃。而傅博文,是累着,想要争取。
如此,到底怎么结局?!
……
一个星期后。
安筱果然和傅文渊离婚了。
离婚的消息一公布,在上海街头瞬间就炸翻了锅。
平时,安筱和傅文渊甚少一起在公众面前露面,两个人的感情不温不热,差不多也没有人特意关心,当然也没有闹出过什么风风雨雨,所以这条消息才会显得那样的突然,让大家都有些始料不及。
傅文渊不知道给了安筱什么,安筱离开的时候很平静,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被傅家司机送回了安家。
黄良菊刚开始还是有些犹豫了,傅文渊和安筱能够离婚,她自然是很高兴,但是做得这么的现实,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家里的其他人会怎么说?!要是被传出去是因为安筱不能怀孕了才离婚,不是又落人话柄?!
但傅文渊说,这事儿不需要她操心,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黄良菊看着安筱被送走,心里也有些不太是滋味,安筱也嫁进傅家1年多,至少表面上非常的安分守己,也从没有和她发生过口角,而且两次为傅文渊怀孕,怎么都觉得对她有些内疚。
但转念一想,做大事者不拘小节,她犯不着因为这些,而显得妇人之仁,反而拖累了他儿子的计划和安排。
安筱回到安家别墅。
安齐然和朱沁兰肯定都是气的。
但安筱不说什么,他们自然也不好发作,不过总觉得,安筱让他们在面子上实在有些过不下去,以后还不知道会被怎样笑话。
而又刚好,一个月后,安齐然满59岁,男人办九不办十的,所以可以说是安齐然60岁生日大宴,在这个节骨眼上开宴会,自然会担心安筱的事情让安家没有面子,不开宴会,又怕被故意说得太过难堪,最后经过商议,还是决定举办宴会。
但对于傅家,立场太过尴尬,请不是,不请也不是,后来,安齐然把帖子直接给了程晚夏,让她来请,她的能耐能够请来谁,就请来谁,他们也就只能做到这个份上。
程晚夏看着那红彤彤的帖子。
明天。
就是生日宴会了。
她把帖子给了傅永福,傅老爷子自然不会去的,把随礼钱给了程晚夏,让她带去。程晚夏把帖子也给了傅正天,傅正天收下了,说要去。
程晚夏提了一个要求,碍于安筱的关系,希望能够让丁小君陪着一起去。
丁小君在老宅子待了一个多月了,没再出现过那天那么疯狂的举动,突然就变得很安静。
丁小君这段时间的安分守己并没有让傅正天松口,程晚夏觉得趁着这个机会,就当她在离开之前,给丁小君搭的一个桥梁。
不管如何,她至少没想过,让傅博文太难过。
傅正天说会考虑程晚夏的意见,也不知道为什么,傅正天近段时间对她,都还挺好。
她拿着最后一张帖子。
傅博文。
傅博文早出晚归,她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真正的看到过他,他每晚按时躺在她的身边,在她睡着之后,每早按时的离开,在她清醒之前,风雨无阻,且不分节假日。
今晚。
程晚夏强迫着自己等到了傅博文回来。
原来,每晚凌晨2点了才到家。
这么晚,他都去了哪里?
她不会再问了,她就说自己的目的,“明天安齐然过生。”
傅博文似乎是有些惊讶程晚夏这么晚了还在等他。
他有时候其实是期盼的,盼着她能够为他留一盏灯,让他感受内心深处的温暖。但有时候又会害怕,怕程晚夏逼着让他离婚,所以这段时间他总是矛盾着,强迫自己,晚点回去,晚点她睡着了,她就不能说离开了。
傅博文其实是没有想到程晚夏等她等到这么晚,是因为让他去参加她父亲的生日宴会,他抿了抿唇,“恩,好。”
“你明天需要上班吗?”
“不需要。”
“那明天早上9点半,我们先去酒店招呼客人。”
“好。”
“我邀请你了父亲,然后建议他让你母亲跟着一起,因为安筱的关系,二妈去不合适。”程晚夏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谢谢。”傅博文说,两个人显得有些生疏。
程晚夏垂下眼眸,“没想过帮你母亲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不想把安齐然的生日宴会搞砸了,无论如何,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无论如何,丁小君是我的亲生母亲,所以不管她对我,或者对你做了什么,我都没办法忽视她。所以,别生她气了,我会好好开导她,然后我们可以……”
“你的蓝图……”程晚夏看着他,“你自己规划吧,结果如何,我们先不谈了行吗?”
傅博文心里划过一丝难过。
程晚夏还是那么明显的,拒人千里。
“我睡了,你自己也早点休息。”
说着,程晚夏就躺了下去,盖上被子。
傅博文看着她,手指捏紧。
要多长时间,才能够冰释前嫌。
……
翌日一早。
程晚夏早早的起床,傅博文有些朦胧的看着时间,“7点钟,你就起床?”
“我去选礼服。”
“我陪你吧。”说着,傅博文就想要起床。
“不用了,你多休息会儿,我喊了王小佳陪我。”
傅博文看着程晚夏已经走进了换一件,随便穿了一套衣服出了门。
傅博文本来很困,一天睡得那么晚起得那么早,身体早就透支,现在却半点也睡不着了,他从床上做起来,头发有些乱,他也不想搭理,从床头柜里面翻了一包烟,抽了起来。
……
程晚夏走进她和王小佳约好的那间礼服店,王小佳已经非常不耐烦的在那里候着了,身边还有李大国,李大国是负责给她们化妆的。
王小佳一看着程晚夏,口气很不好,“说的7点半,这都快8点了,怎么就这么不准时。”
“王小佳同学,这才7点35,怎么快8点了?!”
“过了7点半,不就是快8点了?!”王小佳强持夺理,一把拉过程晚夏,“快点,一起去选礼服。”
程晚夏只得翻白眼。
两个人在礼物区转了一圈,程晚夏收到一条短信,她点开,“但凡王小佳喜欢的,你都给否定意见,但凡王小佳不喜欢的,你都要持肯定意见。ok?”
程晚夏看着发短信给他的李大国,李大国挤眉弄眼,一副你懂的表情。
程晚夏实在是觉得有些好笑,看来李大国对王小佳的眼光还是持非常怀疑的态度。
“不好看吗?”王小佳比划意见深红色礼服。
程晚夏摇头。
“还是不好看吗?”王小佳又比划了意见棕黄色礼服。
程晚夏摇头。
“不好看吗?”
“不好看吗?”
“真的不好看吗?”
程晚夏真心觉得,李大国是对的。
她都不知道王小佳这审美观怎么就可以差到那地步,分明就土得不伦不类的。
“大国!”王小佳有些生气,她拉着一边不做声的亲亲老公,“程晚夏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
“绝对的。”李大国那死不要脸的肯定的说道,“我觉得你选的都好看。”
程晚夏一道锋利的视线扫过。
李大国一副,你不要害我你懂我的表情。
程晚夏憋着一口恶气。
“那我穿这件好不好?”王小佳拿着那件太过雍容华贵的鲜红色玫瑰系列。
李大国冒黑线,这分明是50岁以上的大妈才会穿的好不好?!
“这不太好吧……”
“李大国,你是不是也质疑我的眼光!”王小佳冒火。
李大国一副完全受虐的模样,“没有啊,我是觉得……”
“这件吧,小佳。”程晚夏其实老早就注意到那件,王小佳过去,过来都忽略的那件银光绿晚礼服了,她其实一直觉得,小佳的气质,挺适合这种带着些小清新又有些空灵的感觉。
王小佳似乎不喜欢这种不太主流的颜色了,她皱着眉头。
“去试试吧。”在王小佳一口拒绝时,李大国连忙说着。
怎么都觉得,程晚夏的眼光和他,一拍即合。
王小佳有些不爽,还是拿着礼服,在服务员的帮助下去了衣帽间。
程晚夏开始挑选自己的,李大国自然的也开始帮程晚夏挑选,那些年的默契似乎一直都在,他拿了一件银色的长摆晚礼服递给程晚夏。
李大国其实和卫小小的欣赏水平很像,总觉得以她的身段,穿长摆的比较好看。
有时候程晚夏都不得不多说,李大国和卫小小某些方面真的很配。
仅仅是事业匹配而已。
她拿着礼服准备去更换,李大国拉着程晚夏,“你是和傅博文吵架了吗?”
“怎么会这么说?”
“前几天看到你和言爵的绯闻了,傅博文是生气了?”
“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程晚夏皱眉。
“傅博文没有陪你一起来。”
“他很忙的,不像你这么闲。”程晚夏嘴角一笑,笑着不愿意多说。
李大国皱眉,怎么都觉得程晚夏和傅博文之间,有问题!
傅博文上次找他喝酒也是,虽然很是莫名其妙,但就是那么清楚的知道,傅博文和程晚夏之间出了问题。
程晚夏没什么表情的任由服务员给她更换衣服。
她现在不想对李大国说什么,就是不想听到任何劝慰的声音,她想要这么的一意孤行。
程晚夏换好礼服出来之时,王小佳穿着那身银光绿不爽的坐在了化妆台,任由李大国给上装,脸上很明显的表示着,她不喜欢这套衣服。
“脸部肌肉放松,要不然化出来就是一个苦瓜脸,你不是还捉摸着今天去威风一下吗,这样子,怎么威风?”李大国好言相劝。
王小佳脸色还是不太好,“人家不喜欢这套礼服。”
“但是我好喜欢。”
“你就是不喜欢我的欣赏水品,你就是不喜欢我!”王小佳又开始了她的强持夺理。
“哎,我说你怎么就这么小气。”
“你就是喜欢安筱。”王小佳很生气,“安筱才会喜欢这样的晚礼服。”
李大国满脸黑线,“安筱不会喜欢这种,她喜欢稍微淑女点,带着些飘逸感觉的……”
“你看,她喜欢什么你都知道。”王小佳似乎更生气了。
李大国真的是有种完全没办法和王小佳交流的感觉,这个女人怎么就这么蛮不讲理,他一个时尚化妆师,对这方面的敏感到底有错吗?!
“安筱都是过去式了你还提,你怎么这么记仇啊!”李大国欲哭无泪。
“哼,谁知道。”王小佳不相信。
李大国真是想要跳进黄河,以表自己清白。
程晚夏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真是一物降一物,李大国嘴这么毒的一个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也会变得笨拙无语。
“程晚夏,你别一副很欣慰的表情看着我,丫的我会觉得你是我妈!”王小佳突然冲着程晚夏吼着。
程晚夏翻白眼,这女人,半点煽情都接受不了!
……
9点15,李大国完成了她们两个人的化妆。
很多化妆师会落入一个俗套,就是在某一时间段总是偏爱某一种化妆元素,但是李大国不会,他忠于自己的灵感,在同时需要化两个人的彩妆时,也会根绝她的衣服气质及当时他的突发奇想而修饰,所以程晚夏完全不用担心,她和会王小佳扑上一样的“面具”。
三个人一起从礼服店离开,程晚夏看了几次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
“你是在等傅博文?”王小佳看着程晚夏的神色,“哎,你给他打电话呗,磨磨唧唧的。”
程晚夏瞪了一眼王小佳,这女人说别人说得溜溜的,自己遇到事情时,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她也难得去搭理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把手机放进了手包里。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不主动要求。
王小佳不知道程晚夏在想些什么,转头又和李大国说笑起来。
王小佳和李大国的对话完全没有任何营养,比如昨天晚上那段晚饭好不好吃,晚上那场球赛是不是很遗憾,隔壁楼层的大妈是不是起得很早……
话说隔壁楼层的大妈起床早不早干他们屁事啊!
这种对话都能说那么久!
她实在没办法理解外星人的思想。
在王小佳和李大国叽叽咋咋中,车子一路到达江皇超五星级大酒店。
从门口处到宴会大厅,一路红地毯,才早上9点半,宴会厅基本没什么人,所以程晚夏他们到达的时候,也不需要怎么的注意,也没有服务员,几个人就大刺刺的往里面走,刚走到宴会大厅门口,就看着一身西装革履,气宇非凡,稳重内敛的男人傅博文,他一身黑色,她一身银色,两个人站在一块儿时,王小佳非常不爽的嘀咕了一句,“天煞的物种,烦人。”
赤裸裸的嫉妒。
程晚夏自然的挽着傅博文的手臂,没有搭理王小佳嫉妒的小眼神,两个人率先走进宴会大厅。
安齐然一家人肯定是早就到了,宴会大厅也早就布置得金碧辉煌,各色糕点香槟美酒已全部摆放齐全,工作人员也陆陆续续的集合散开,迎接客人的到来。
安齐然看着来的四个人,热情的招呼着。
朱沁兰并不是太高兴,终究因为自己是主人没有表现的有过多的脸色,而安筱站在一边,穿着粉色小礼服,后摆一条轻纱席地。
操,还真的是李大国说的那样!她丫的就是知道李大国那男人,还喜欢着安筱!
王小佳的心里,鬼火冒!
当然,这样的场合还是隐忍得不错。
“晚晚这么早就来了?”安齐然穿着一身白色西装,带着红色领带,今天看上去倒很精神。
“怕你和阿姨忙不过来,就早点和博文过来帮忙。”程晚夏非常得体的说着。
王小佳觉得很惊讶,程晚夏对安家人的态度,到时变得十万八千里!
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
“对了,爷爷说身体不方便,就不来了,让我把这个带给你。”程晚夏连忙拿出红包递给安齐然。
安齐然收下,说着,“替我感谢老爷子。”
“好。”程晚夏点头,“博文的爸爸和妈妈等会儿会到。”
“恩。”安齐然淡淡然,似乎也还是很尴尬。
程晚夏也没多说。
李大国和王小佳把红包也给了安齐然,陆陆续续的,人也越来越多起来。
程晚夏和傅博文一直忙碌着招呼客人,朱沁兰没有让安筱出面,让她低调点。
虽然朱沁兰和安齐然因为她离婚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很明显的感觉得出来,他们的不愉快。
安筱抿着唇,看着一室热闹。
她看着傅博文和程晚夏,依然那么恩爱。
依然恩爱!
……
宴会已经开始,人基本也都到得差不多了。
傅正天也出现了,身边跟着的果然是丁小君。
丁小君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旗袍,旗袍上绣着偌大的红色牡丹,看上去雍容富贵,不失华丽,保持着大夫人的高雅和气质。
其实傅正天但凡出席任何活动,身边跟着的都是丁小君,一方面小老婆确实出不了台面,另一方面,丁小君在气质和修养上,确实胜过黄良菊和章清雅。
傅家现在和安家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也都像是看笑话似得看着他们,傅正天和安齐然在商场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做人做事儿都有自己的一套,两个人的见面毫无尴尬,还是像平常那样说了些话,丝毫看不出来异样。
其他人也都觉得兴致缺缺,想看的好戏没有看到。
程晚夏看了看时间,觉得找个时间点挺好,拉着傅博文往安齐然这边走来,说道,“爸,这是我和博文为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程晚夏从手提包里面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安齐然。
傅博文动了动眉头,他刚刚已经把礼金送到了,现在……
安齐然似乎也是愣了一下,没想过程晚夏还会这么单独的为他准备礼物,他想了想,打开礼物盒子,里面是一个用纯金打造的金佛,工艺非同一般,程晚夏嘴角笑着说,“想着爸过生日,很早就让泰国的工艺师傅打造的,不知道爸会不会喜欢?”
宴会的主人本来就很吸引大家的目光,这么一点小举动,自然整个宴会大厅,都往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王小佳也好奇的走了过去,看着那个金佛,眼眸一亮!
“程晚夏你别告诉我,这是我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古怪老头子,那货可不是会给一般人做这种工艺品的。”王小佳突然插嘴,上次她老爸生日,她也想着送点这种纯金的工艺品,找了泰国最出名的工艺师傅,却不管她出多高的价钱他丫的都不肯做,还是让他徒弟给做成的,但今天一看这工艺,绝对是那师傅的杰作。
程晚夏非常云淡风轻,“被我的诚意感动了。”
“丫的,你怎么就这么有狗屎运。”王小佳咒骂着,连忙又对着安齐然,“叔叔,你听说过巴颂这个名字吧,全世界最著名的金雕工艺师,凭我多年对金子的研究,绝对是他手笔,你可要好好珍惜,世间少有!”
“是啊是啊,我也预约过几次,都没有让巴颂亲手打造,安老爷果然是有福气啊!”一个年岁和安齐然的男人开口说着。
安齐然一听这么说,心里甭提多开心了,说着,“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晚晚和博文用心了。”
朱沁兰看着安齐然的样子,心里不悦,转头看着现在明显比程晚夏低了好几个档次的女儿安筱,心里更不爽了。
面子上没说,还看似热情从安齐然手上拿过那蹲金佛,“果然是漂亮啊,看得我都爱不释手。”
“等阿姨过生日的时候,我也送你一个。”
“那倒不用,没那福分。”朱沁兰阴阳怪气的说着。
程晚夏也只是笑笑,她对这些早就漠视了。
“安安给你爸爸准备了什么礼物?”和李大国有得一拼的,李大国的母亲岳明珠看似无心的说道。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安筱,安筱本来很低调,基本不做任何事情引起别人的注意。
岳明珠是故意的,谁让她老是欺负我的干女儿!哼!
李大国哪里不知道他母亲的心思,拉了拉她,让她别多事儿。
岳明珠半点没搭理。
安筱感觉到其他人的目光,嘴角笑了笑,“爸爸这段时间身体不好,老是说腰酸背痛,我给爸买了一套按摩椅,但东西太大了,就直接送到了家里。”
这样的说辞,按理也说得过去,但是现在的安筱,早也不是之前那个乖乖女,曾经爆出的负面新闻,现在又莫名其妙被傅家撵了出来,印象早就和以前十万八千里,当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些人也不傻,心知肚明就行,大家随便笑笑,转移了话题。
朱沁兰多爱面子一个人,心里顿时就不舒坦了!
她看了好几眼她的女儿,怎么都觉得,没有了以前那种感觉,总是这么柔柔弱弱被人欺负,她也有些受够了。
心里冒火透顶,但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
安齐然倒是没那么多心思,现在反而对程晚夏的印象越来越好,想起小的时候这么把程晚夏带大,果然没有白费心思。
当然,完全是忘记了,曾经有多嫌弃这儿一个女儿的出现。
宴会一直持续着。
程晚夏一直不停的招呼着客人,完全一副安家大小姐的架势,相对而言,安筱显得低调得多,傅博文总是能够感觉到安筱一阵一阵投射过来的,凄楚目光。
这样的目光,让他烦躁到抓狂。
安筱现在被万人所嫌弃,被万多人所嫌弃……
程晚夏有些累了,半下午时刻,就去了一边的休息间坐了一会儿,喝了些水,她借口上厕所,不想让傅博文陪着,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她会觉得全身不自在。
休息了半个小时,程晚夏起身,出去,拐过一道走廊,正准备出去时,听到走廊口有人在说话,程晚夏停了停脚步。
“安夫人,你女儿安筱现在离婚了,你有没有其他打算啊?”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就是,安筱这么乖一个女儿,说被人踢走就被人踢走,今天我见着傅正天和丁小君拦着程晚夏的手别提多亲热了,你说程晚夏怎么就不帮帮安筱,让安筱在傅家受那么多大气,现在,让你多没面子。”另外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几个富太太在八卦。
听上去好像都在为安筱不值得,不过这个豪门里面说话讲究多了,一句话你得分几层意思去理解。
朱沁兰熟悉这些人的语调,知道是在故意笑话她唯一的女儿,没有程晚夏能干,现在还被落得如此下场,她脸色不太好,口上说着,“现在离婚多平常的事情,有什么面子没面子的!傅文渊离开安筱,是他自己没福气!”
“那倒不是,我听人说是安筱不能怀孕,傅文渊才要和安筱离婚……”一个富太太说道,也不知道傅家封锁得这儿严实的消息,外面的人是怎么知道的!
总有不透风的墙,也避免不了。
“你说什么话,我们安筱好得很!”朱沁兰一下子就毛了。
当初安筱嫁给傅家的时候,这几个太太还不知道多巴结她,现在才这么一会儿功夫,脸变得比谁都快,看起了她的笑话!
“安夫人生什么气,我也就是听人说的,问问而已,莫非真的说中了,让你恼羞成怒……”
“这位夫人。”程晚夏突然从走廊上出来。
几个女人同时转头看着她。
朱沁兰的脸色更不好了。
程晚夏直接走过去挽着朱沁兰的手臂,看上去很亲密,她淡淡的口吻说道,“阿姨,这位夫人是哪家公司的富太太,不知道和傅家有经济往来吗?”
看似一句很简单的问句,却隐隐带着威胁。
傅家现在在上海的地位也没人敢轻易得罪,她只是在提醒某些人而已。
朱沁兰刚开始很疑惑,对于程晚夏故意的亲密,现在她突然觉得,程晚夏是在帮她,准备开口。
“哎呀这不是晚晚吗?小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啦!你肯定都不记得了。看看这些年长得多漂亮了。”那位夫人连忙变脸,讨好无比。
谁不知道,傅家得罪不得!
刚刚就是想要嘲笑一下朱沁兰,虽让她因为自己女儿嫁给了傅家,曾就给了他们几个好些脸色看,现在不还回去,心里不解气!
只是不知道,一直传闻的程晚夏和朱沁兰关系不好,现在为何会如此帮朱沁兰,两个富太太互相对视了一下,心里都犯着嘀咕。
“我是不怎么记得了。”程晚夏直白的说道,丝毫不给任何面子,她转头对着朱沁兰,“阿姨你忙了一天了,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来帮你招呼就行。”
朱沁兰看着程晚夏,没有说话。
“晚晚真是孝顺啊,安夫人还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胜过亲身母亲。”程晚夏一字一句,“阿姨养了我很多年,现在一直陪着我父亲承担起这个家,对我而言,比我亲生母亲还要重要。所以谁要是针对她,就是针对我,针对傅家。”
两个富太太有些心颤,哪里晓得随便两句话就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晚晚你说什么啊,我们和安夫人是亲的不能再亲的姐妹,刚刚就是关心一下你妹妹的情况,没其他意思……”
“最好如此。”程晚夏放下一句话,拉着朱沁兰离开。
离开了别人的视线,程晚夏自然的放开了朱沁兰,两个人保持着生疏的距离,程晚夏没想过说任何话,转身欲走。
“程晚夏,你这么做什么意思?”
程晚夏停了停脚步,“你想要想成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
朱沁兰看着程晚夏的背影,眉头皱得很紧,她实在不明白,程晚夏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然,她不会想成是,程晚夏突然转性了,真的会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