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贾府门口,四面八方涌出来的人,已是把赵文第等人连同贾府,一起围了起来。
为首几人正是贾府几个管事。
苏子颐不怒而威,心里却是惊慌。
他虽带了心腹高手护着,又有赵文第在侧,可面对贾府如此强势,也难免心中忐忑。
以家奴仆人联同城里势力,藐视王法,聚众围堵一县之官。
这就是上城贾家的行事作风。
赵文第身子挺拔如标杆,环顾四周那些拿着棍棒、一脸凶神恶煞之人。
贾渊和贾楚站在府上石阶上,居高临下,戏谑地看向苏子颐一行人。
“苏子颐,我难道没让人带话给你,敢来我就打断你的腿。”
贾楚神色不善。
大庭广众之下,他丝毫没有给苏子颐留一点面子,不只是直呼其名,还扬言打断其腿,可谓是暴戾恣睢。
苏子颐抚掌大笑,道:
“贤侄你误会了,本官这一次来,主要是看看能否调解误会,文第兄有一个弟子叫尹浮生,乃是十城头名..”
他三言两语撇清自身关系,把赵文第和贾府变成对立面。
这样一来,不论事情如何,这火烧不到他的身上。毕竟赵文第不可能灭贾府全族,他还要在此地当县官。
贾楚见他这般模样,鄙视不屑。
就这等腌臜之物,还敢让人抓他们回去受审?莫不是痴人说梦话。
贾渊扫视场上几人,最终目光停留在文士打扮的赵文第身上,怒道:“你应该就是,那位来讨要说法的文人?”
赵文第神色自若道:“是我。”
“给我把他乱棍打死!”贾渊暴怒道。
突然一名仆人快步走来,在贾楚耳边说了几句,他频频点头,道:
“不急,咱们二叔请苏县令和这位头名老师,进府里喝杯茶。”
苏子颐苦笑道:“这就不用了,咱们站在这里把话说清...”
赵文第冷哼一声,向贾府内走去。
哪怕贾府是龙潭虎穴,他今天也要进进,看看一个豪绅世族,有多大威风。
王伯一言不发跟了进去。
贾家人冷笑,也没有阻拦。
苏子颐犹豫了下,最终还是下了马车,走进了府中。
正厅。
贾行至打量着走进来的几人,前一刻还是笑眯眯,下一刻勃然大怒,道:
“苏县令,今日你要不给我一个说法,可别怪在下心狠手辣。”
他自是不会在府上杀了苏子颐,可等对方被撤职后,捏死如捏死蚂蚁简单。
苏子颐苦笑,道:“误会一场,本官今天来,全是为了双方不伤和气,调解一下其中误会...”
赵文第打断道:“他也许是来调解,不过,我今日却是来讨要一个说法。
你们贾家好大的威风,无视官家明文禁令,寻仇十城头名。
拒捕不说,还敢恐吓一县之官,更是聚家奴仆人和各方势力,围截县官,请问该当何罪?”
赵文第质问场上贾家人。
贾行至嗤笑一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一县之官都没说话,你管得着吗?来人替苏县令掌嘴这位刁民。”
早已候着的家仆中,走出一名腰圆膀宽的护卫,抡圆了手臂一巴掌向赵文第扇去。
嘭!
一道劲风从赵文第身上爆发。
那名护卫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柱子上,这才停了下来。
“大胆!敢在贾府伤人。”
贾楚手摸向剑柄。
贾行至抬手阻止,冷着脸道:“你不是他的对手。怪不得敢来找我贾家晦气,原来有两手。”
他猛地起身,吱吱呀呀的怪声,从其身上传出,元气以其双脚为中心呈圆状,隐隐能看到阴阳鱼图案虚影。
噼里啪啦!
他向前一步,脚下地板崩坏四溅。
“不才,我虽是下品修行天赋,但也专心致志修炼过几年,敢在我贾家撒野...”
贾行至驻足,全身气机攀升至顶峰,还未出手,脚下阴阳鱼虚影快速旋转,周遭桌椅板凳纷纷碎裂。
贾家人站在阴阳鱼虚影中,只感觉到劲风吹过,并无一点危机。
然而,苏子颐带来的高手,却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血,倒飞数丈。
只要是站在阴阳鱼虚影内,都被影响到了,
唯独赵文第和王伯所在位置,纹丝不动,风平浪静,仿佛身处另一处空间。
一边狂风暴虐,一边头发丝都未吹动。
这一幕极其诡异。
贾行至眯起双眼,仔细观察,这才发现阴阳鱼虚影不知何故,并无延伸至赵文第脚下。
不对!不是没延伸,而是像缺了一个角。
“有点意思!”
贾行至大喝一声,双手眼花缭乱的掐着各种手印,元气暴增,在其上方也隐隐出现一个阴阳鱼虚影。
一上一下,相互交叠呼应。
汹涌的元气掀破屋顶,地板层层破碎四溅,劲风吹得众人东倒西歪。
赵文第掸了掸身上灰尘,若无其事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危险来临的慌忙。
诡异的是,不管贾行至如何催动上下阴阳鱼虚影,均吹不动他一根毫毛。
“退!”
王伯突然大喝一声。
贾行至身子一僵,脑中惊雷乍响,七窍汩汩流着血,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巨力掀飞出去。
嘭!
重重倒地的贾行至,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死死按住了他的身子,一点点深陷地板之中,四周地板化为木屑纷飞。
“不可杀他。”
赵文第开口。
“是少爷。”王伯应了一声。
一瞬间,场上骤然恢复平静,仿佛刚才一切都未发生,只有一片狼藉的破落正厅,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
“就这点威风?“
赵文第语气淡淡,道:“把你们贾家族长叫出来,我有话与他说。”
“快去请老爷子。”
贾行至大声喊道。
贾楚从震惊中惊醒,转身就要离开。
赵文第看向他,道:“你不准走,让其他人去请。贾楚、贾渊,你们二人可知罪?”
贾渊看了看七窍流血、狼狈不堪的二叔,咽了一口唾沫,未敢吭声。
哪怕一向狂妄自大,自命不凡的贾楚,也是心里发怵,低首。
“我家少爷问,你们可知罪!”
王伯呵斥道。
贾楚和贾渊只觉身上重如千斤万斤,身不由已,扑通!双双跪下,砸得地板呈蛛网般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