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 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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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早晨凉快,苏莜同小桔把两箱子书运到回廊里,摊开晾晒在栏台上,这样过道里走人,也不会踩脏了书。

苏夫人走出房门,朝着苏莜招了招手,她放下手中的书,走进正屋:“母亲叫我何事?”

苏夫人摸了摸她毛躁的头发,想起那日女儿受伤的情景,心软了两分,“上次陈家出事,你的首饰头面尽数典当,这只簪子还是你姐姐的吧?”

知道瞒不过母亲,苏莜如实应答。苏夫人倒没有训斥她,回身从锁了的柜子里拿出两张银票:“今儿去典当行赎了回来,从小积攒到大的首饰,不好流落在外面。”

母亲如此通情达理,苏莜满心欢喜,抱着她撒了好一会儿,才拿着两张银票带着小桔出门了。

白云朵朵,遮住了当空的烈日,苏莜乘着船,听着四周议论剿匪的事,水匪占据山险盘踞多年,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一时想要清除,哪有那么容易。

到了当铺,苏莜掏出当票,当初虽是死当,但还没有超过三个月的期限。掌柜早听说苏府陈府的事,感念她侠义之举,不仅让她尽数赎回去了,还额外赠了她个匣子装首饰。

虽是个普通的松木匣子,但小桔欢喜地跟什么似的,她抱着首饰盒子,“姑娘,这回你可在江都城出名,连当铺的掌柜都听说过您呢。”zusi.org 狐狸小说网

苏莜毫不在意,花两文钱买了一串栀子花,捧在手心闻闻花香:“我又不做官,要这名头干什么。”

小桔一本正经说:“姑娘都十五了,有了重情仁义的名头,以后好找婆家呀!”

苏莜把栀子花摘了一朵插在小桔的头上,斜睨了她一眼:“你又忘了,我要招婿上门的!”

小桔撅撅嘴,小声嘟囔着,上门招婿能招来什么好的。

迎面而来一顶软轿,藕粉色软缎轿帏上面绣着富贵牡丹花卉,赤色流苏垂落在四周,紫檀木的轿架子,流苏金镂鞍,平添几分富贵华丽。

这顶轿子在江都城头一份,苏莜自然认识。她拉着小桔朝路旁靠了靠,正待往前走。

轿帘子掀开露出少女的脸庞,眉梢细长微微吊起,一双桃花眼目光浮露于外,嘴唇稍薄:“苏二姑娘,你这是打哪来呀?”

苏莜应付:“出来转着玩,买些栀子花,熏熏清气。”

看着她闲适的模样,殷如央心中不愉:“哼,你的日子倒是快活!”

“承蒙殷姑娘谬赞,”苏莜神色淡淡,“不过是无所事事,聊以度日罢了。”

去驿站扑了个空,又听天冬说傅蛰把御赐的雪莲膏给了苏莜,殷如央心里憋着邪火正愁没地方发,见她这副敷衍的模样。

殷如央眼梢一挑,含着凌厉,“你是清闲了,可怜你那好姐妹,怕是受尽苦楚,在没人知道的角落哭得要死要活呢。”

听了这话,苏莜心中一滞,陈曦那里出事了?

前半个月她去了一趟教坊司,可却被人拦了回来,说是舞技还未学成前不允许探望。

殷家势大,想要为难困在教坊司的陈曦,就一句话的事。局势比人强,苏莜垂头道:“陈曦身世凄惨,又沦落贱籍,还望殷姑娘高抬贵手。”

看见她伏低做小,殷如央这才起气稍顺,嘲讽说道:“只要你懂事,不要接近不该接近的,我自然不会为了一些阿猫阿狗浪费精神。”说完放下轿帘,吩咐轿夫回府。

小桔抱着松木匣子,等轿子走远,她悄声问道:“这殷姑娘何意?什么叫不该接近的人?”

“不知道。”苏莜也摸不着头脑,她思忖片刻,晚些让山竹人打探一下殷如央的行踪,便知为何。

她现在不放心的是陈曦,俩人没有回苏府,直接乘着船来到了江都的教坊司。

来到围墙外边,听见里面丝竹琴声不绝于耳,苏莜拿出些碎银子递给小桔。

小桔会意接过来,打点了看门儿的,“这位小哥儿,我们姑娘想见一个伶人,您给想想法子。”

看门的接过银子,放在嘴里咬了一个,心里乐滋滋,可一听说要见里面的人,心里警惕起来,“你要见何人?”

小桔:“今年夏天被配发到咱们教坊司,陈家的那个姑娘。”

看门的一脸为难,“别的伶人都好说,唯独这个不成。”他压低声音说道,“那姓陈的得罪了上面的人,见天受排挤挨打挨罚,若不是这姑娘兜里有点银子,怕是日子难捱了。”

苏莜一听急了,她掏出一个小银元宝,“您宽容则个些,好歹让咱们见上一面。”

看门儿的掂了掂小银元宝,有些舍不得,他压低声音,“哎,那成吧,等到午时大家都午休的时候,你们悄悄地来,在这后门小房里见上一面。”

苏莜千恩万谢,让小桔回去递消息,她在附近的茶肆安顿下,喝着茶熬时辰,这回怎么也得见陈曦一面。

末到了午时,谁知姐姐竟找了过来。

苏黛坐在茶桌旁,斟了一碗茶润了润喉:“原指着你赎了首饰就回家,谁知竟溜到了教坊司,母亲不放心,让我前来陪同。”

苏莜摸了摸鼻子,心虚说道:“我就是想跟陈曦说两句话,母亲担心什么。”

苏黛瞪了她一眼:“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地方,再说教坊司鱼龙混杂,谁的人也有,母亲是怕你捅出乱子。”

这一段时间苏家事多,偏偏苏莜胆子大,主意正,上次粮仓着火受伤的事,可把人吓煞了。

到了午时,看门的人偷偷开了个小缝,苏莜和苏黛趁势溜进去,随着他引路来到门房里间的小屋。

陈曦已然等在那里,她看见苏莜,眼圈瞬间红了,嗔怪道:“这地儿是你一个姑娘来的地方?”

苏莜眼角泛红,大大咧咧:“这有什么不能来的,丝竹之声颇能消暑呢!”

她自小顽劣不堪,苏夫人为了磨练她的性子,特意请人教授她琴技,每日必须弹够一个时辰。

刚开始是煎熬折磨,三五年下来,倒能体会到其中的意趣,爱上了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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