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没有生命体征,却赤果果地摆在眼前。
“为什么?”
武海脸色发紫,嘴唇颤抖。
他是家族出类拔萃的后辈,家里珍藏的晦涩难懂的医书,他通宵达旦熟读。
可是为何一出世,就治死了一位病人?
为什么?
“你下针的位置没错。”
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的医术也没有任何问题。”
武海回过头,看到陈飞已经推开阻拦的保德,踩着凝重的步伐走来。
他的脸上,带有一丝不忍之色。
在陈飞看来,武海的确是个出类拔萃的医者。
问题就出在他太过于自信,太过于自恃清高,从而,忽略了病人内体驳杂的病情。
对症下药,的确没有问题。
但是,在多重病因在体内的情况下,就不能只顾着医治暴露出来的病情。
你是在可怜我?
武海不情愿地反问。
没错,在他的眼中,陈飞脸上的不忍,就是对他的可怜。
就像是家里的长辈,不愿意看到出类拔萃的后辈误入歧途一样的不忍。
那不是可怜是什么?
武海太骄傲了。
根本不容许一个他看不起的人,用这种神色面对他。
陈飞内心感叹一声。
你可以高傲。
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病人真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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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有一颗拯救苍生的坚定信念,也就不配作为一名医生。
陈飞蹲下来,轻轻拍着痛哭的年轻人。
“他还没死。”
“你说什么?”年轻人豁然起身,瞪着陈飞,“我父亲还没死?”
“陈神医,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吧,只要您能救活他,让我做牛做马都行。”
陈飞伸手把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提了起来,“他现在还没死。你再耽误下去,可就真的死闻言,年轻人吓了一跳,急忙放开陈飞。
恢复自由以后,陈飞蹲下身,掀开病人的眼皮。
曈孔涣散,按照常规的医学解释,他的确已经死了。
但是。
陈飞是修行者,还是临平的代理城隍。
即使不用神识,他也能看到病人体内的神魂还在。
魂魄不散,就不能宣告死亡。
陈飞叹息着伸出手指,一指点在病人的眉心。
体内的灵气丝丝缕缕地进入病人的身体,将那道微弱的神魂保护起来。
做完这些,陈飞才认真检查病人的病情。
致死,的确是因为胀气,也是毒气攻心所致。
这些毒气的来源,正是武海多次下针以后衍生出来的问题。
陈飞弯起二指,以太乙指法敲打病人全身。
在所有人的围观之下,病人的肚子上逐渐鼓起一个鼓包,在陈飞的敲打下,鼓包逐渐变“这是……”
武海双目微缩,“传说中太乙门的先辈,曾用神乎其技的指法治病救人。”
“只不过在太乙门上千年的传承中,那种指法的练习方式早就断绝了。”
“难道陈飞用的,就是太乙指法?”
“这不可能,他连太乙门的印记都没有,并非太乙门之人,又如何能学会这种指法?”与武海的震惊不同。
围观之人,被陈飞密集繁杂的指法震惊了。
看陈飞治病,就像是看行为艺术一般赏心悦目。
原来治病救人,可以如此优难。
啪……陈飞最后一指,敲打在病人的肚脐之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捏出一枚银针,飞快地刺了下“啊……”
一针落下。
原本已经宣告死亡的病人,竟然当真惨叫一声,恢复了紊乱的呼吸。
“活了,活了,真的活过来了啊。”
“太不可思议了,陈神医能把死人救活,如此医术,世间还有谁能媲美?”
“什么狗屁武神医,给陈神医提鞋都不配。”
“陈神医,我求求你救舅我大哥……”
武海听着病人的议论,脸色阴沉,心中怒火中烧。
他很想让保德把这些墙头草一般的病人全部打走,可是那样做,会让他本就暴跌的口碑,再次深陷舆论的漩涡,成为清平镇的公敌。
这里不是京都。
真出了事,没人给他收拾残局。
但是,武海却不愿就此离去。
他要看看,陈飞是如何治好其他两位性命垂危的病人。
恍惚间,武海突然想到了什么,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光明正大地拍摄陈飞治病救人的方法。
以往虽然也被直播过。
不过那时候直播之人离得远,并没有人看到陈飞治病救人的细节。
武海却不一样。
他连陈飞都不拍摄,只是把镜头对准了陈飞的那双手。
太乙指法与太乙神针全都记录的清晰无比。
陈飞看到了。
却没有让人阻止。
他在想,武海或许与太乙门有所关联。
如果通过这场拍摄,能引出他背后的太乙门,让这个民间的医学组织正式浮出水面,才有利于陈飞掌握所有的信息。
太乙门。
若是真的是先祖创建。
那么继承了完整传承的他,就应该是太乙门的门主。
十几分钟后。
其他两位病人被陈飞相继治好。
病人家属按照陈飞的要求,到卫生所抓药,进行后续的调理。
做完这一切之后,陈飞抬头之时,发现武海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了。
经此一事,他的确不适合再挑衅陈飞。
医术高低,已经分的很清楚了。
病人心里都有一杆秤,谁能彻底把人治愈,谁的医术就更厉害。
陈飞不需要特意证明自己,他的做为,就是给武海最有力的回击。
打发着三位病人以及家属,看着人头攒动的门口。
陈飞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诸位,明天就是除夕,卫生所歇业三天,大家三天后再来看病。”
这个宣布,让围观的病人情绪出现了波动。
“不行啊陈神医,我被武海治过,说不定有什么后遗症呢。”
“陈神医,我之前骂了你,我给你蕴头道歉,可是你不能关门啊。”
“三天,这三天万一发病,我们不就是等死吗?”
“陈神医,你作为医生,不是应该不休息的吗?”
“三天啊,足足三天,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休息。”
群情激奋之时。
陈飞却不管不顾,直接带着门锁,拉下卷闸门将卫生所的大门关闭。
以陈飞如今的声威,也没人敢上来阻拦他。
“念念,走,咱们回去过年。”
陈飞伸出手,缠住了小鸟依人的念念大踏步离去。
围观的病人足有几+个,看到陈飞如此坚决的态度,也只能满脸失望地离开卫生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