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些命骨,便是你在岑南镇闹出的动静。那只恶鬼并非自然生成,若想人为催动到那般境界,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还能有谁能够做到。”傅灵均烦躁地从纳海珠内取出了一串念珠,单手一颗一颗飞快拨着,发出咯啦啦的噪音。“那恶鬼嘴里口口声声念着的,是江长远的静心驱魔咒术,虽然残破,我亦然听清了。”“加之江长远于日饲崖杀了齐元朗……”傅灵均嗤笑了一声:“所以淮尊者才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当年封印错了人?”淮守心面色一变。他为人严肃刻板,纵然与广陵傅家关系匪浅,但当年在傅灵均疯魔杀亲杀友后,依旧容不下广陵府傅家最后的一颗独苗。甚至还在最后,为封印傅灵均出了一份力。他原本以为他不会后悔。可是现在,当谜团慢慢在诡异的事情中浮现,当眼前的人变得和曾经截然不同,淮守心忽然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和悔意。“我只是想找到当年你会那么做的真相,想知道这些东西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淮守心看着傅灵均那张幻化成另一个人的脸,目光沉痛得,却像在看着当年那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广陵府的天生至尊,从小便是六合内最耀眼的天骄。后来无论出现多少天资卓绝之人,都比不上他万分之一。纵然……现在变成了另一个模样。“我想让你做回你自己。”念珠在傅灵均的手中翻来覆去转了好几下。修长而苍白的手指没有血色,看着如白纸一般易碎。“不巧。”傅灵均挑了挑眉,“我只想要江长远身死魂灭——对了,在那之前,最好再让他吐出燃魂香的解药来,不然傅家一千三百二十六个人全部变成怨魂吵得我头疼,还是早早超度了好。”淮守心心中一酸。傅灵均嘴上说着怨魂吵得他头疼,却连每一个都数的那么清楚。广陵府傅家并不只有一千三百二十六个族人。可后来能够拼凑完整的魂魄,只剩下那么多。“江长远的生辰便在下月初一,这次他突然杀了齐元朗,定有人会借机发难。到时候我便代你去……”傅灵均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道:“我是安远府的客人,到时候一起恭贺道修圣尊便是,何须劳烦淮尊者大驾。”意思便是他自己要去。“你想做什么?”淮守心有些紧张,他知道傅灵均刚出天悲谷便血洗了泽阳府,若不是后来他发现泽阳宋家也与江长远有着丝丝缕缕的关系,他也没办法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和傅灵均说话。他能接受傅灵均成为了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却接受不了傅灵均成为一个滥杀无辜的人。傅灵均最烦的就是这种假仁假义的模样。若不是淮守心的确能帮他的忙,他也不会浪费这么多口舌与他说这些废话。“放心吧。”傅灵均轻哼了一声,摆出一副送客的态度,“淮尊者不用担心我再血洗了江长远的上虚清。他厉害的很,杀了我倒有可能。”话语间满满的自嘲。然后他头也不回地撵人出去:“记得关门。”淮守心眼神复杂地在傅灵均的背影上流连了许久,最后撤去结界转身离去。重重关上了门。淮守心走了好久,姜糖都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大佬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有点低气压。他默默地打开自己的房门走进去,结果大佬也十分自然地走了进来。姜糖站在门口,有些尴尬地说:“这是,我的,房间。”虽然……昨天晚上他已经把大佬“睡了”,但不代表他们两个以后都要住一个房间吧?这、这哪里像话啊?傅灵均迈着长腿三两步绕过了他往屋内走去,坐在窗边的桌子前,轻车熟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嗯。”他轻声应了姜糖的话,却不打算走。姜糖:?罢了罢了,大佬现在肯定还在想事情,一个房间就一个房间,正好最近他一直忙着走剧情,都没有好好修炼,床就留给大佬睡好了。想到这里,姜糖默默地坐到软乎乎地椅子上,将腿盘了起来,准备修炼。凝神,静气。他闭上眼睛,按照傅灵均以前教他的方法,先静下心吐纳气息。刚刚准备修炼,他整个人忽然被端了起来——对,就是端,和一盘菜似的被整个端着放到了床上。“啊!”姜糖被吓得立刻脱离了修炼状态,睁眼看见傅灵均在脱外袍,下意识往床里缩了缩,“你、你干嘛……”不是他满脑袋黄色废料,可是这种情况下看到大美人脱衣服谁扛得住啊!傅灵均将脱下的外袍搭在一旁挂衣服的木椸上,然后握住姜糖的小腿,来脱他的鞋袜。“睡觉。”他说。三两下将姜糖的鞋袜脱了个干净。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