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舒服的。” 时间问题罢了。 秦郁之微愣。 粉红色小苗的cp之花抬起了夭折的头,又生机勃勃了起来。 左耳拼命用毛绒绒的耳骨碰着右耳: “啊啊啊啊啊太撩了怎么办。” “我人,不对,我耳反反复复去世又活过来。” 右耳脸上飞过一霞不易察觉的粉红色云朵: “舒服……哪个舒服啊?我还是白色吗?” 左耳拼命摇晃着右耳: “醒醒你是黑色!” 秦郁之不知作何反应,只能先站起身来,往后退时还撞落了沙发上几个枕头,顺带着不小心差点撞掉了茶桌上的杯子。 左耳偷偷给右耳嘀咕: “唧唧唧,秦总是不是害羞了啊……” 右耳轻咳: “叽叽叽,嘘” 或许是杯子碰撞的声音让秦总镇定了些许,找回了些作为霸总的气场,他沉声道: “阙安,别闹了。” 出乎意料的,阙安居然没像以前一般斑驳,而是从善如流般点点头,勾起嘴角道: “听你的。” 秦郁之被这句进可攻退可守的话噎得不知说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决定还是让阙安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转身上了楼。 阙安当狗当久了,突然变人说话方式还是跟以前一样无遮无拦,让他有些难以应付。 可能是今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听完阙安的话感觉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阙安是头一个,让他觉得有些无措的人。 过于强势的坚持,或者叫固执,都和他以往的生活习惯不符。 但又偏偏遇上了。 难搞。 秦郁之揉了揉眉心,决定翻身上床先睡一觉,刚躺下没到两分钟,手机传出震动,发出一声“叮咚”的微信消息提示音。 赵安一般有事会给他打电话,许朝和陆资也习惯直接一个电话敲过来,他的微信仿佛久而久之也落了灰,成了个摆设。 这会儿有谁会给他发消息? 秦郁之带着不解划开微信,上面显示一条未读消息。 wxid_6cy3h2rn86gj23通过通讯录申请加你为好友。 这个乱码默认id一看就是刚申请不久,头像是纯黑色,看得出来相当随意。 像是阙安的风格。 因为天天见面的原因,他和阙安在同一屋檐下好几个月,也没彼此加个微信。 怎么现在突然想起来加他了? 秦郁之眉心一跳,怀着一丝好奇,点下通过。 但出乎秦郁之意料的事,一句“好友申请已经通过啦,你们可以开始聊天了!”之后,阙安就没发过任何消息过来。 等了两分钟后见对面没有任何动静,秦郁之倒也落得清静,锁上手机闭眼睡觉。 而此刻楼下。 阙安躺在沙发上,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手机单手高举过头顶,眼睛懒懒向上瞥,打了个哈欠看着屏幕自己切换。 双耳叽叽喳喳吵吵嚷嚷。 左耳“唧唧”了两声,点了点屏幕,伸出耳尖点了点屏幕,旋即界面上出现了秦郁之的朋友圈。 他的朋友圈秉持着霸总的简洁风格,通篇下来只有几条朋友圈,最近一条还是两个月前,看起来颇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寂寥感。 右耳歪了歪耳朵脑袋,和左眼对视一眼,仿佛彼此明白了想法一般,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探出头去,奈何手机屏幕隔得太远,点不到屏幕。 阙安翻了个身,换成了趴在沙发上的姿势,手机放在沙发上正对着自己的脸,撑着头懒懒看着手机。 这样一来距离近了不少,右耳松了口气,小心翼翼伸出耳朵尖,用温热的绒毛碰了碰屏幕上的三个点,然后再轻轻戳了戳屏幕。 阙安若有所思,问道:“这样就行了?” 双耳使劲同步的点了点,晃悠了几下。 追人的不二法则,点赞他所有朋友圈! 阙安点点头,啪嗒一下熄掉屏幕,接着无情的扣上一顶鸭舌帽,按了按: “行了,歇着吧。” 笼罩在一片黑暗中的双耳:……?? * 从容创实验室回来后,秦郁之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些许。 稍微可以松口气。 容创那边根基太稳固了,暂时查不出个什么。 而阙安终于不用被束缚后,彻底肆无忌惮了,一天内有25个小时都在外面,有时候甚至直接三天两头的不回家,也不知到底在忙个什么。 索性喂药的事也给秦郁之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除了每天叮嘱阙安不要随意在外面摘帽子露面之外,两个人之间除了日常,倒也没有过多的交流。 没了只狗子在耳边叨叨叨,秦郁之倒也落得清净。 他那日醒来,点开微信发现阙安给自己所有朋友圈都点了赞。 莫名其妙。 秦郁之简单在心里评价了一番他的行为后,随手取消了阙安查看自己朋友圈的权限。 他今日回了趟秦家,看望了奶奶。 奶奶精神一如既往的好,笑容满面的,特别是一看见秦郁之,精神就更好了,整个人看起来红光满面,高兴的拍着秦郁之的手,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 只可惜终究是人老了,有些老糊涂,记忆偶尔会有些错乱,看着秦郁之跟看着个小孩儿似的。 秦奶奶拍了拍秦郁之的手,笑道: “郁之,你又长高了。” 秦母哭笑不得,给秦奶端来一碗养生粥,边搅拌边小声开口: “妈,郁之现在不长个了。” 秦奶奶噢了一声,上下打量了秦郁之一眼,半晌才点点头,反应过来面前站着这人,不是十几年前的小孩子了: “对,看我这,给记茬了。” 她现在看秦郁之,还以为是小时候,围在她膝边缠着她要糖吃的五岁小孩儿。 秦奶膝下四个孩子,唯独小儿子秦业最得她心,而秦郁之作为秦业独子,又最被她偏爱。 秦郁之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一颗糖放到秦母手里。 这是小时候秦奶奶最爱偷偷塞给秦郁之的糖,孙儿孙女们唯独只有秦郁之一个人才有,现在这种糖早已停产了,也不知秦郁之从哪里搞到的。 秦奶奶拿起糖,目光透过糖,仿佛回到了很悠远的以前,眯起眼看了片刻,点了点头,笑眯眯道: “这糖可好吃了,郁之小时候最爱吃。” 秦母笑了笑。 这糖的包装都有年代感了,从生产地到供应商,处处透漏出陈旧的气息,也难为秦郁之有心,还能找到。 现在很多市面上的糖果,包装比这精致百倍,口感也比这个多样,相比起来,这种糖果的糖精味更重,质感也过于粘牙。 所谓的好吃,也是在加了年代限定词才有的,不能和现在做对比。 不过,自从小时候看了心理医生后,倒是很少见秦郁之身边会出现糖这种东西了。 秦奶奶叹了口气,把糖塞回秦郁之的手里: “乖,你留着吃,你不是每次喝完药,都吃这糖吗。” 秦母坐在一旁,欲言又止的看着糖,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那还是在秦郁之两岁时,每次被迫灌完一碗中药后,都会吃一颗糖,然后心满意足的吵着还要吃。 但后来,约摸是十几岁的时候,秦郁之看到糖就反射性想吐和干呕,更严重的,偶尔还伴随轻微的战栗。 全家人不得已,把家中能藏的糖果、白砂糖、冰糖、红糖以及蜂蜜,能藏的都藏了起来。 再后来,秦郁之去看了心理医生,但说来好笑,他看心理医生的原因,竟然是对糖产生了ptsd,现在虽然已经完全治好了,但这件事还是给全家人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秦郁之神色自若的握住手里的糖,没看出任何异样。 人老了爱回忆从前可能是所有老人的共性,秦奶也不例外: “郁之小时候就爱乱跑,长大倒是沉稳不少。” 她目光悠远仿佛回忆起了那个哇哇乱叫围着自己撒娇的少年。 “小时候那次去庙里,结果被摔下悬崖,过了好几天才找回来,可真是把全家人急坏了。” 秦母伸出手抚摸着秦奶奶的手背:“妈,这事儿你刚才说过啦。” 不知是不是老人爱信神佛的原因,秦奶奶一早上说了三次秦郁之小时候被摔下悬崖的事,加上现在已经是第四次了。 秦郁之抬起眼,倒是耐心十足,让她继续说下去:“然后呢奶奶?” 秦奶奶眯起眼: “然后那个高人把你送回来后就离开了,连个面都没见着,真是个好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