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樊与高文山距离山顶光亮处尚且有一些路程,身体已经渐渐感到吃力。
高文山惊讶道:“这里竟然还有阵法之力!”
冰梯越高,阵法的力量愈强,无形中一股莫名力量抖然压在二人全身,体内灵力消耗逐渐加快,攀爬便愈加缓慢。
这时,许多的惨叫声凄厉响起,本来安静的夜晚显得极为刺耳,不料,顷刻之间又有许多人从山顶掉落下来,凄惨的叫声不断回响,夏樊一时不由怔住了,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突然,高文山一拍夏樊肩膀,脑子一片空白的夏樊差点掉落冰梯,还好被高文山扶住,笑道:“傻小子,想什么呢?怕了?”
夏樊瞬间不乐意了,大叫道:“怕?我夏樊是会害怕的人么?”
高文山道:“那继续走啊,愣着干什么?走不动了?”
夏樊道:“瞎说…”
说罢,夏樊攀爬的越发卖力,高文山看着夏樊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便也紧随其后。
终于,头顶不远处便是冰梯尽头,待二人翻过冰梯,眼前是好大一片空旷地,中间正是坐落着那透着粉色亮光的冰屋。冰屋四周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上首人数较少,十之八九身上鲜血淋漓,或坐或卧,皆是一袭青色长袍,左胸处绣着一个大大的“长”字。东首的人数多出数倍,分成数十堆,看来这分明是几十股势力齐齐在此,而且这数十批人隐然对青衣一方作包围之势,却不直接冲杀,似乎并不着急。夏樊一瞥之下,一身红衣的曹九思也在青衣人众之内,看情形已是行动艰难。而燕小七依旧亭亭玉立,只是此刻却披着一件黑色绒袍,站在燕小一身旁,燕家一行人位于下首人多处,竟自成一众人马,身后不知谁打着一面巨大的燕字旗,旌旗飘扬。
下首数十股势力皆是紧紧盯着空地中腹处晶莹的冰屋,冰屋前站立一人,正是可以化作人身的九尾妖狐,此刻又化成英俊男子,但嘴角仍挂着一丝不屑。
如此多人,一时竟无人敢上前。
而此时,空地中心有两人正在拼斗,各人凝神观战,夏樊与高文山进来,谁也没加留心。夏樊企图慢慢走近燕小七方向,却被燕小七发现,狠狠瞪了一眼夏樊,夏樊尴尬笑了笑,算是打个招呼。
夏樊这才将注意力放在拼斗的二人,定神看时,见相斗双方都是空手,但掌风呼呼,威力远及数丈,显然二人修为皆是不浅。两人身形转动,打得快极,突然间四掌相交,立时在雪中泛起波涛,只在一瞬之间,便自奇速的跃动转为全然静止,一紫一橙两色光芒纵横交错,转瞬又随之消散。
夏樊看清楚两人面貌时,抖然一惊,原来那身材矮小、满脸圆润的胖子正是先前上山时见到的那个骑着球的“球”。他的对手正是赤裸着上身的疯子,只是此刻疯子身上已有多出淤伤,嘴角也挂着血迹。夏樊心想:“想不到这胖子这样厉害,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时,忽听得下首打着“衡”字旗帜的人群中有人叫道:“王疯子,快认输罢,你怎能是丁前辈的对手?”这被唤作丁前辈的胖子本名丁长空,乃是泰山派土之道法的首席长老。
只见两人犹似两尊石像,连头发和衣角也无丝毫飘拂。疯子神威凛凛,双目炯炯,如电闪动,可是本以术法凌厉见称的疯子竟拿眼前的胖子没有丝毫办法,无奈之下只得暂时停止进攻。而丁长空知疯子修为虽高,攻击力颇强,但却对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胁,时刻一久,便有取胜之机,随即便将防御力提升至巅峰。
瘫坐在后方的曹九思见状,道一声不妙,忽然大喊道:“疯子,不要再打了。”
谁料疯子连头也懒得回,丁长空笑道:“不死不休?”
疯子大喝一声,回应丁长空的只是一记劲拳,丁长空淡然一笑,不动如山,身前凝聚起数层土墙,却被疯子这一拳轰的粉碎,紫色光芒随即透墙而出,丁长空堪堪躲过,半眯着的小眼睛抖然睁大,双脚猛一跺大地,低喝一声:“土祭”。
丁长空话音未落,疯子脚下大地疯狂涌动,骤然升起一道巨大土柱,直直撞向疯子后背,疯子脸一横,拳已出,未伤敌,岂有回撤的道理?
“嘭嘭”…
两声突起,疯子用后背硬抗下丁长空这一记“地动”。而丁长空也被疯子一拳轰在胸口,两人皆被对方恐怖的力量击飞,应声倒在雪地中,生死不知。
就连曹九思都忍不住暗道一声好。
夏樊惊道:“这疯子还真是个疯子,明明可以躲开,硬是不躲。”
高文山道:“傻小子,他要是不以身犯险,岂能击败对手?即便落得两败俱伤的局面,那也可算疯子胜了一筹。”
夏樊点点头,颇为同意,心想,这疯子倒真是爷们,比起那只是一味防守的胖子可强太多了。
一会儿之后,先站起来的果然是疯子,之后丁长空才缓缓拾起身。
“轰隆隆”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红色闪电似乎已蓄势待发,雷声骤起,响彻整个雪峰。
立于冰屋前的英俊男子也是知道雷劫即将到来,脸色无比的凝重。而冰屋内,白色九尾狐阿月将身旁所有的妖丹全都吞下,九条雪白的尾巴无风自动,一时光芒极盛。整个粉色冰屋全都被这刺眼的白光掩盖,刹那间,屋内的夜明珠也失去了光彩。
可几乎所有人的目光被巨大的雷声所吸引,不多时,只见天空中一道如手臂般粗壮的血色闪电轰然而落,似有万钧之力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