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墓?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云里雾里,但不等我多反应,就被这刀疤脸壮汉一把将我揪起。
伤口裂开,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在地上。
刀疤脸又从背后推我一把,催我快走。
这一路上都静的吓人,我被带到后门。
推开门,映入眼帘便是一辆吉普车,一名精壮男子站在车旁抽着烟,见我们出来了,便咧嘴一笑。
我被那刀疤脸拽到吉普车前,“午哥,人来了。”
我看向被称为“午哥”壮汉,他身高一米八五往上,一脸的横肉剑眉虎目,手臂的肌肉比我大腿还粗。
“这小子就是林家送来的替死鬼?”壮汉问。
替死鬼?什么意思……
这时,吉普车门突然打开,一名大概六十岁上下的老者跳下来,阴恻恻地冲我笑。
车上还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这里灯光昏暗,看不太清她的面貌。
那老者摆出慈祥面容,示意壮汉退开,“高午,你吓到这位小兄弟了。”
老者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还帮我整了整衣领。
“呵呵,小兄弟,不好意思,你没有被吓到吧?”
老者说罢,还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生了裂纹的廉价玉佩,戴在了我的脖子上。
他微笑道:“这块玉佩就当做是我们的见面礼,讨个吉利,小兄弟不要嫌弃。”
这时一旁的高午说话了,“荀老,时辰到了,我们该走了。”
“好,都上车吧。”
荀老上了车,我被那刀疤脸男子推了一把也跟着上了车。
路上荀老和其他人闲谈,我便从中听到了这些人的信息。
荀姓老者是这伙人的老大,身旁的女孩是他孙女,叫荀潞。这一次我看清楚了她的面容,五官如刀削一般凌厉,虽然好看,却让人不敢接近。
那壮汉叫高午,力气大得吓人。
刀疤脸男子,居然是这伙人的后勤,开工时会戴上金丝眼镜,因此被他们直接叫做“眼镜”。
临近目的地时。
荀老忽然说起我的任务。
很简单,下墓后把棺材盖揭开就好。
“小兄弟你不用紧张,你是新人,交给你的工作也是最简单的。”说话时,他总是慈眉善目地笑。
但我却摇了摇头。
那年我年纪尚浅,还不懂得藏拙。
“开棺是最难的,因为古棺藏在地底千年,或邪祟充盈,或尸气满溢,这些东西比护墓的机关更危险。”
此话一出,荀老便瞳孔一震,一旁研究地图的荀潞也诧异地瞥向我。
“小兄弟,你还懂摸金?”
我没回答,只是继续说道:“开棺人必须是阳气充沛之人,否则尸气入体,轻则患病,重则丧命。”
现在我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他们叫我做“替死鬼”了。
想必是他们的上一个开棺人折了,林家便将“犯下大错”的我拨给了他们。
想到自己的命运,我眉头紧蹙,不再说话。
但荀老却对我来了兴趣,很想弄清楚,我这个“小淫贼”为何懂得许多。
见我不说话,前排坐着的高午来了脾气,回头就掐住我的脖子,威胁我,再不老实回答,就拧断我的脖子。
他的力气何其之大,尚是孩童的我根本无力反抗。
但我即便是脸胀得通红,双目开始充血,也不求饶半句。
见我如此顽硬。
荀老连忙出来打个圆场。
“好了好了,一会儿还要下墓,见血不吉利。”
荀老是个痴信命理之人,从车里的各种风水摆件,还有他身上的大小吊坠就能看出来。
荀老求情,高午才哼地一声撒开手。
我难受地咳嗽了两声后,仍倔强地保持缄默,偏头看向窗外。
荀老本还想与我聊聊,见我如此,索性也不再言语。
不久后,我们来到了一处深山沟里。
前面的路没有办法继续开车,索性我们就下了车,高午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了三个背包和一些工具。
这地我没来过,但荀老高午他们却是轻车熟路,打开手电筒,带着我就朝向深山沟里出发。
我们走走停停,一路上荀潞看着地图,我们几人来到了一处山脚下。
眼镜上前用手电筒东找西找,很快就在一旁的石壁上找到了一处暗洞,对众人招呼道:“荀老,这儿!”
我们来到了洞口,荀老等人颇为兴奋。
高午推我一把,让我第一个进到洞内。
刚钻进这暗洞内,我就觉得阴风扑面,四周都是凉飕飕的,浑身说不出的别扭。
但是荀老他们几人却毫无感觉,只是借着手电筒的光,四处摸索察看。
他们的确是老手。
许多机关在触发前就被他们发现。
“都锈住了。”眼镜用手指掏了掏卡住没射出来的箭头。
“别玩了,做正经事。”荀老板着脸训了他一声。
眼镜耸了耸肩。
我们又往里走了一阵,道路也越来越开阔,我看着四周开凿的石壁,能够感觉到历史的沧桑感,但奈何我对这一行没有研究,看不懂这是什么年代,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墓。
很快,我们一行人有惊无险地来到两扇墓门前。
荀老站在那两扇墓门前不禁皱眉,他说这是阴阳墓。
阴阳墓最是难办。两扇门后,一扇门后往往是毒气机关,另一扇是墓主人的主墓,墓主人为了防贼,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盗墓贼只能凭运气去闯。
若有一点闪失,那便是万劫不复。
所有人的神情都严肃起来。
也就在这时,眼镜推了我一把,“你去开门。”
其余人闻言,纷纷退后,选了个随时能退走的位置站住。
我被推到那两扇墓门前,心中百感交集。
昨天这时候,我还在豁出命救林家小姐。
今天便被一群盗墓贼拉来当替死鬼。
或许,这正是我的命。
——命中无根,本是浮萍。
我站在门前,心中凄楚。
而后,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