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诗瑶这么一说,几人也都顺着她的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放在了顾泽三人身上。
赵万清深深看了一眼她,便即心道:“哼,先由得你在这发狠!
等顾泽一死,看你能有多硬!
本公子大事,谁都阻止不了!”
这时顾泽与青松道人、惑心夫人,翻翻滚滚已经拆了三十余招,但见院中剑光闪烁吞吐,胜似灵蛇游走,剑气“哧哧”作响,掌风呼啸激荡,双方战至正酣。
旁观之人,都远远离开了十丈之外,仍能感觉到劲风袭来,甚感阴冷。
而青松道人与惑心夫人,斗到此时,见顾泽一对肉掌,忽拳忽掌忽指,招式多变,劲力雄强,应对他们二人联手,也不落丝毫下风,隐隐然竟有难以抵抗之感。
两人眼神一交,再也不敢有丝毫保留,欲要施展二人独门绝技“红尘归元剑”。
青松大喝一声:“好小子,当真了得!
不过小心了!
我们的‘红尘归元剑阵’看你挡得住几招!”
顾泽哈哈一笑道:“二位既有此雅兴,顾某自当奉陪到底!
正好也见识见识,何谓剑阵!”
道、魅二人这套剑法,并非离合宫武学,乃是另有奇遇所得,讲究一正一反,阴阳相合,二人合击,不但招式奥妙难测,没有丝毫破绽,劲力也能陡增一倍!
这是他们纵横江湖,最大的杀手锏!
向不轻用,一旦施展就得分生死。
曾有四品元丹境高手,都丧生于此剑阵之下,为他们的人生履历更增威势。
而且两人看着年轻,好似三旬许人,实则都已年过半百,只不过两人突破真气境时,还不到三十岁,经过真气易筋伐髓,而后数十年来,内功日益精深,方不显老。
两人在真罡境浸淫日久,真气精纯深厚,武技之精微奥妙,都远非赵洪霖可比。
武学造诣已臻至,刚时声势浩荡,仿若石破天惊,柔来可如春风拂面,润物无声的高妙境界。
虽未走夫妻俗礼,却胜似夫妻,在一起数十年,早已心意相通,施展这套剑法时,更具神威。
而今闻听顾泽好似不懂“剑阵”,心下更是一喜。
只见二人剑气纵横当场,一缕缕剑光,便如流星飘絮,飞雪漫天,变幻无定,霎时间布成一道剑网,已将顾泽裹在其中。
顷刻间,顾泽身周皆是耀眼剑花,无形剑气更是无处不在。
他也觉压力陡增,心下一凛:“这个世道的武学果然了得!
赵洪霖不行,也不能代表真罡境的人物都是废物啊!”
当即也是掌出如山,脚踢似鞭,招招蕴含雄浑劲力,拆解来招。
转眼间又过数招,道、魅两人见顾泽在剑阵中,仍是不露败像,心中是既惊且喜。
惊的是生怕剑阵制不住他,反而搭上自己二人性命。
喜的是如果得到顾泽神功,那必然是此行最大收获!
至于原本要为之事,无论何种结果,也是无关紧要了。
当下也是真气急转,运剑如风,变招迅捷无伦,可任青松、惑心二人全力施为,可想要凭此胜过顾泽,那是难如登天。
他们剑法虽妙,真气淳厚,可顾泽内功得自神雕世界郭靖,其勤修苦练数十年之久,那是真正的真罡巅峰,进无可进。
若非所处天地,精粹不及此世界,他武学修为必然不止于此。
而今顾泽内功之醇厚犹在二人之上,身法更是诡谲奥妙,身影穿梭于剑圈之中,不时掌力拳劲就反击而来。
赵诗瑶、赵奕璇等人,虽看不清三人具体出招,但却能看到诺大的剑圈,白光森森,罩住了顾泽,无形气劲激的周围都是“哧哧”作响,修为不够者,靠近也是不能。
两女看的不由紧握双拳,手心里满是汗水,这种恶斗实为她们平生所仅见!
内心更为羡慕,都在猜想,顾泽为何能如此优秀,也太过天才了!
只是想着想着,竟产生了些别的想法。
看起来,顾泽一时之间,好似也不能破阵,脱困而出。
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都能感觉到,对方眼神中的担忧之意。脸上一热,立马同时转头
而赵万清则是一脸畅意,只觉照这架势,已方已然胜券在握,顿时顾盼自雄,胸襟大爽,在场边踱来路去,浑似闹庭散步。
这时朝着赵诗瑶,便来了一句:“三妹啊,你这寡妇看来是当定了!
二哥本想给你找条明路,你却不识好歹!……”
言犹未完,赵诗瑶还没什么反应,赵奕璇眼底深深划过一丝阴霾与杀机,叱骂道:“住口!赵万清!你怎地变得如此恶心?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等二哥!
可有你这么当哥的吗?
墨白再是天才,可好色之名,人尽皆知!
他和多少女人有事,你莫非不知?
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既有幸拜入离合宫,不好好研修本领,凭真本事持身立足,天天想着歪门邪道,这岂是你所当为?
将我们姐妹献给他,你又能得到多大好处?
就不怕是镜中花,水中月?
若是不行,你是不是还想着,将已经嫁人的大姐二姐,乃至未成年的五妹六妹都献给他,好来换取你的平步青云!?”
她这几句话说得痛快淋漓,更似巨锤砸在了赵万清的心尖上,他顿时面色涨红,张口结舌,竟无言以对。
赵万崇更是忍不住的大声喝采,浑然忘了自己与赵万清一样,也曾做过同样的事。
赵诗瑶冷冷道:“奕璇说得不错!”
饶是赵奕璇和赵诗瑶天生不太对付,可听了赵万清的话,心中也是一片冰凉,只觉这个堂哥平时装的温文尔雅,如今竟然连装也不装了。真是无比粗俗、卑鄙、可厌!
也实在看不下去,对方这幅丑恶嘴脸了。只想:“这都什么人啊?莫非无耻也能遗传?”
直接出言怒斥这堂哥了。
若非地方不对,她都想杀人了!
赵万清对赵奕璇实怀一分敬畏,一给她问得语塞,神色先是尴尬,既而眉梢一挑,脸色由白铁青,脸上肌肉都在微微跳动。
几人知道,他这是动了真怒!
他之所以对赵奕璇有所容让,一方面是自己内功修为不及对方,也有些不好意思。
另一方面则是,依赵奕璇的资质姿色,两位护法肯定会将其带回离合宫。
其若在墨白身边,吹点枕头风,他自己如今还受不了。
他技不如人,今天被顾泽两巴掌打得颜面尽失,他的确接受不了现实。可心里很是明白,顾泽若不死,他这一辈子都赶不上了,心下岂能不羡慕佩服?
想到为了以后,能够超越一些人乃至今天遇到的顾泽般人物,有些事不但不得不为,更得学会忍耐!
只要以后成功了,以前的手段,没人会在乎,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不外如是!
可闻听赵奕璇竟在自己兄弟姐妹面前,好似连珠炮似的,扯下了自己最后一块遮羞布,顿时愤慨异常,心道:“我在离合宫的日子,过的也不是那么肆意舒心,
你是我妹妹,我虽有利用之心,可对你也有好处,没想到你,竟也这般待我!”
霎时间心中那股妒恨、愤怒、失望、羞愧,诸般情绪,纷扰郁结,再也难以抑制,伸手一指赵奕璇,大吼道:“你了不起!你清高!你优秀!
你说我不择手段,不配当哥!
可你又知道什么?
你有出去闯过吗?
你知道外面是什么世道?
你们没有拜入别的宗派,陪着爷爷,只是守着赵家这一亩三分地!
可曾经历过,外面世道的残酷?
那是人吃人啊!
难道我就不想做一个正人君子?
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可如今的我有这能力吗?
我们赵家有这实力吗?
你知不知道!几年前北寒域五大霸主之一的顾家,都被人给灭了!
我们又算个什么?
我想办法,想要强大,好掌控自己命运有错吗?”
“卑鄙?无耻?
呵呵,你与赵诗瑶天生这幅资色,就是永远避免不了的祸害根源!
不找一个强大的人作为依靠,你以为凭自己就能主宰命运吗?
你只要出门,就是做玩物的下场!
漂亮话,谁都会说!
可当灾祸降临时,你想死都难!……”
正当赵万清在这侃侃而谈,大发不满之时,就听“蓬隆隆”得一阵巨响,直接打断了他的思绪与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