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昼锦道:“不死容易,想再上战场,就比较麻烦了。”
一句话出口,谢思危的眼晴攸的一亮,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也收了,直直的盯着她。
信郡王道:“还能上战场?那你给他治啊!你别看小谢现在赖秧秧的,当年也是一员猛将呢!要用什么东西你尽管说,老子都去给你找来!”
沈昼锦道:“再说吧。”
她又去刚才的箱子,假装扒拉了一番,拿了三瓶药出来:“这两种丹,红瓶早上空腹服,白瓶晚上临睡前服,一瓶十粒。这个小瓶是应急的,犯病就吃。你先忍几天,等这边事情处理完了我再抽空给你治吧。”
谢思危接了,道:“多谢。”
信郡王道:“锦儿,有件事情,我不大明白。”
沈昼锦示意他说。
信郡王道:“我现在知道鸣儿……那混蛋对老子没孝心,盼着老子死了,好扒拉走老子手里的东西,可是我现在没死,我也知道这事了,我是不是就不用装了?”
沈昼锦道:“你在假扮秦影之前,可曾想过会这样?”
信郡王道:“那倒没有。”
“对啊!”沈昼锦道:“这个时候,能看到很多东西,你多装一天,就多知道一些,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你亲眼所见,闲着也是闲着,我劝你多装几日。”
谢思危也道:“你趁机查查暗卫也可。”tiqi.org 草莓小说网
沈昼锦道:“还有,劝你不要轻易出王府,谨防旁人看穿了,将计就计,杀了你这个真的,让假的变成真的。”
她顿了一下:“你不要当我是危言耸听。你如果一定要去,那就晚上去,我暗中跟去保护你。”
信郡王皱起了眉,细细考虑。
沈昼锦也没说话。
其实事到如今,大局已定,只要救回信郡王,承恩伯府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再让信郡王知道他们不是好东西,就是意外之喜。
但她想要的是,信郡王不止知道他们坏,还知道他们有多坏……这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只有彻底看穿了他们的真面目,才永远不会心软。
她担心的不是陈家几个人,而是陈慕雪。
陈慕雪身上,是有几分古怪的运道在的,若用后世的话来说,她就是天生锦鲤+纯天然海王。
如今年纪小,还扯不到爱情上去,但仍旧会有类似秦影这种某一方阵营中的人,莫名的就对她心生怜惜,然后就抛弃旧主对她忠心耿耿了,愿意豁出性命为她冲峰陷阵了。
这样的人,从小到大,陈慕雪身边就没断过。
沈昼锦在穿棱很多位面的时候,时常会遇到这样的天选之子。
有的是真的很叫人佩服,又努力,又优秀,成为人上人,都叫人觉得是她该得的。
但也有的,生来就是天之娇子,什么都不用做,所有的东西就会自动跑到她手里。
就好比陈慕雪这样的。
可偏偏,就是这样的人最难对付。
因为你根本就不知道,下一刻她会认识什么人,又哪一天她随手救过的人就出现了。
对付这样的人,只有一个办法,稳着来,循序渐进,一点一点把他的气运磨干净,然后再收拾她。
否则的话,莽莽撞撞把人杀了,转头自己一方无数人为她赔命,这是很有可能的。
重来一次,她还有大好的人生,她才不要把命搭在这种人身上。
而此时,陈慕雪一路小跑,找到了陈大郎。
一听说秦影去找了沈昼锦,陈大郎的脸就是一黑,略一思忖,便道:“不好!舅舅只怕是把暗卫给了沈昼锦!”
陈慕雪吃惊的张大眼睛:“可是,可是秦影……”
陈大郎沉声道:“这种暗卫,最是愚忠,我猜,舅舅当时一定是先说了暗卫给沈昼锦,然后又让他杀你……他违抗命令没杀你,对他这种人来说,已是很难得了,如今舅舅又昏迷不醒,他想必是有些愧疚,所以另一条命令,他是一定会执行的。”
陈慕雪一脸委屈的道:“舅舅他怎么能这样!他凭什么把暗卫给那乡下土狗!她怎么配!!”
陈大郎冷笑连连:“舅舅这等人,眼里只有血缘二字,哪懂什么亲情!想想也是讽刺的很,偏就是这种最重血缘的人,戎马半生,连个亲骨肉都没留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
外头,一个断了半条腿的老仆正在扫地,动作猛的一停。
他气的直发抖,握着扫帚的手青筋毕露,好一会儿,才缓缓的继续。
室中两人并没留意。
陈慕雪低声道:“可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陈大郎沉吟了一下:“沈昼锦那种爆炭性子,不会有人喜欢的,你不用担心。我们需做两手准备,我们一会儿过去一趟,你受点委屈,让沈昼锦逞逞威风,秦影自然看的到。另外,我派人去那村里,把沈昼锦的师父师兄强请过来,先藏在一处……若秦影能想通最好,若他还迟疑不决,有那几人在手,不怕沈昼锦不听话。”
陈慕雪有些鄙夷,撅着小嘴道:“她那么迫不及待,明显是个贪图富贵的,她会在乎那几个人的死活吗?”
陈大郎皱眉想了想:“她自己功夫不错,想必不会太在意暗卫的,到时候见机行事吧。”
他召了个人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便退了出去。
陈大郎就带着陈慕雪过来了。
众人正远远站在院中,被改名狗腿的丑妇顶着花盆,面对着墙,汗出如浆,双腿直抖,却不敢拿下来。
一见两人过来,大家顿时找到了主心骨,簇拥过去,碧莲低声禀报了几句,陈大郎眉头紧皱。
谢思危也在?他来干什么?
是因为信郡王要死了,所以他来请沈昼锦过去吗?
他快步进了房门。
三人正在房中相对而坐,陈大郎一进来,就道:“谢管家,找了一圈才知你到了这儿。”
谢思危道:“有事吗?”
陈大郎有些为难的样子,看了看室中,才道:“有些话我不想说,但我不说就没人能说了。如今王府没有主母,舅舅如今这样子,有些东西,还是要提前预备下,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他指的是寿材等物,谢思危垂了垂眼,道:“我知道了,我先出去看看。”
他就直接站起身走了。
陈大郎看了一眼室中,温言道:“锦儿,娘亲这两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