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适应么?”临邱回头望唐沁,眼里有些担忧。“我当然可以!”唐沁故作不在乎地回复他。
“这个拿着。”临邱向她掷了一块毯子。
“都说了我可以!”唐沁抱住毯子,有些不服气。
“睡觉盖着,夜里冷,小姑娘家家的,多些关心怎么了,我乐意!”临邱双手抱臂,冲她笑着。
“国文先生就是厉害,跟人打嘴炮都不会输。”唐沁小心翼翼地铺开毯子,虽然上面绣满了补丁,但还挺舒服,随后又在远处挖了一个小土坑,将花骨朵种在上面,浇了点水,有些懊恼:真后悔当时没有好好上课,现在就只知道挖土浇水了……你可要好好长大,我还等着你开花呢!唐沁摸了摸它的花骨朵:我可不能让临邱那个国文老师笑话我!
夜深了,可这里却静的可怕,没有蝉鸣,没有欢笑声,只有一群即将面对死亡的人,他们围在篝火旁,就连呼吸也变得细小微弱,他们都知道,自己的刀棍不会抵不过对方的大炮坦克,知道己方人数与相差近百倍。
“大家别丧气啊!”一位皮肤黝黑的少年站了起来,“不就是大炮嘛!不就是坦克嘛!咱们到时候埋伏他们,两个手榴弹他们就全没了!
“那有这么容易啊!”一位大爷站了起来,“他们有枪啊,”随后又不安地来回渡步,“他们睡帐篷,吃烤鸡,我们只能啃面(一种粗粮制成的饼状物)啊!”
“大爷,其实这并非不可能,”临邱站了起来,扶了一下眼镜,“现在双方还未开始交涉,我们蛮力比不过,但是可以智取啊。”
“你真的是国文先生吗,我怎么觉得你像大将军似的,还会排兵布阵?”唐沁用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瞅他。
“唐小姐,不要小看每一个国文先生,因为他们可能会单手压枪。”临邱意味深长地笑了。
“这么厉害?”唐沁越发觉得眼前这位教书先生不一般:他一定有很多秘密,只是像我一样不能说罢了。
“你想看的话战后让你看个够。”
旁边的大婶已经笑了好久:这教书先生和世家千金看起来有戏,“要不你们约定一下,以后就一起搭伙过日子算了,大婶看好你们!”
“是啊是啊,先生和小姐一定会白头偕老的!”一位学生附议。
“到时候请我们吃喜糖哈!”刚刚的少年祝福他们。
“别拿我们打趣了!”唐沁有些害羞,低着头,扯了扯临邱的衣角,“快说两句!”
“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临邱笑着应答他们,不知道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小姐羞红了脸,先生则偷偷望着她,天边的云朵正说着悄悄话,说的是什么呢,是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呀;太阳收敛了热气,为什么呢,因为他们的热情足够点燃整片天。
气氛有所缓和,大家也开始积极商量对策,有的认为要用守株待兔的方针,临邱否定:
“这样时间太长,敌方人数有太多,这样我们的物资会消耗太快。”
有人认为要直接硬干,临邱差点飙脏话:“这位同学,你上课有在认真听课吗?回头把你家长叫来。”
唐沁拉了拉他的衣袖,提醒道:“这位先生,现在你不在上课,你在前线。”
临邱才反应过来,战术性咳嗽几下,耳尖却染上几抹绯红:“抱歉,有些改不掉的习惯,”
“好了,我们再来分析一下这种情况……”
唐沁觉得哪里怪怪的:怎么有一种在私塾读书被先生单独辅导的错觉啊?
“所以,这种政策是对我们最有利的,”临邱放下树枝,如释重负地推了推眼镜,“你们觉得呢?”在座的人们你望望我,我瞧瞧你,都大眼瞪小眼:
“我觉得不错!”
“挺好的,不愧是知识分子!”
“读过书的就是不一样!”
临邱身为老师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有没有好好听课,一脸无奈,用手扶着额头:“到时候我指挥大家。”
“好耶好耶!”一直沉默的唐沁突然欢呼起来。
“唐小姐,你留下单独辅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