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人穿着一身盔甲,并没有戴头盔,高高束气的长发迎风飞舞,红色飘带更是张牙舞爪。
那张俊朗不凡的脸上,丹凤眸子里透着凌厉的杀气。
阿九一时半会没认出来是他,指引从没见过这般冷傲的模样过。
薛真这么一提醒,阿九才回过神来,确定了此人就是拓跋焱。
“拓跋……你给我下来。”阿九上前张开双臂拦住去路。
谁知那马蹄的嘶鸣阵阵,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来者何人,挡路者杀无赦。”拓跋焱声音低沉杀气腾腾。
阿九的脑子里不停回荡着这句冰冷的话,整个人站在原地一时没回过神来。
薛真眼看那马蹄就要直踏而来,心知今日的拓跋焱好似与从前大不一样,赶忙飞身上前,就在马蹄落下之际,腾空而起一脚揣在马面上。
那马儿这才嘶鸣一声,前体重重的砸在阿九近在咫尺的地方。
薛真一把将阿九拉到路旁:“师父,你没事吧。”
阿九恍惚的摇摇头,抬眸看向躁动不安的马背上的那人。
他傲视群雄一般低视着阿九,宛如看着一个陌生人。
这眼神让阿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二人不知对视了多久,阿九依旧没能从拓跋焱的眸子里看出任何柔情似水的情绪。
就好像从前那个拓跋焱根本不是眼前这个人。
一时之间,阿九眼神躲闪:“薛真,我是不是眼花了?他到底是不是拓跋焱?一定不是他吧。”
薛真手里还攥着师父刚给他买的簪子,此刻见师父的身子在微颤。
薛真没有回答小师父的话,而是礼貌的拱手向前一送:“这位将军,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说完,他将孟九儿护在身后。
拓跋焱满脸冷傲,手中马鞭一挥,竟然一个字都没留下带着人扬长而去。
“这就是皇帝刚封的常胜将军,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呐。”
“可不是,英勇神武打退了造反的王爷。”
周围的人议论起来。
“听说他带的兵被取名为星际兵团,你们有没有觉得他有当年蒙家军的风范?”
“可不是吗。”
“对,我看着还真是有,当年蒙家军只要出兵,那就没打过败仗。”
“嘘,你们也不怕掉脑袋,蒙家军能是随便提的吗?”
人群中有一位老者出来制止了几位青年议论。
蒙家军在当朝那可是预谋造反的罪臣,即便家喻户晓也只能关上门自家说说。
一行人马奔腾而过,大街上的人流渐渐并拢,很快,恢复了方才的热闹。
阿九凝眉看着城门的方向,直到连马蹄声都听不到了这才恢复神智。
薛真推了推发呆的阿九:“师父,要不先回客栈吧。”
阿九没有说话,抬步回到客栈,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好了。
她就坐在床边守着一杯热茶,直到茶凉了薛真给续上:“师父,许是拓跋将军遇到了难事,至少徒儿是没见过他这幅模样。”
“兴许吧。”阿九捏着茶杯抿了一口:“以前我总局的他像个孩子,好不容易习惯了他绕着我,如今,倒是变了。”
薛真何尝见过如此忧愁的师父,她为人乐观,什么困难在她面前只不过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罢了。
如今见她这幅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他调息几许才将动荡不安的心情归于平静:
“人是会变得。”
“许我阿爹说的是对的,如今他是皇帝亲奉的将军,怎么着也是皇亲国戚了,也罢,本来我和他的婚事也是一场乌龙,本就一开始便不存的。”
阿九喃喃自语,眯着眼睛看着外头的灯火阑珊。
不知是眼中液体的折射,她竟分不清哪一盏灯是哪种颜色。
薛真拱手:“师父悟性极高,正所谓本来无一物。”
阿九现在哪有心情谈修行的悟性,这分明是红尘佳话千丝绕,剪不断理还乱罢了。
正想着,敲门声传来:
“孟姑娘,外面有人送来一封信。”
薛真打开门见是店小二,接过信走到窗边递给了阿九。
阿九纳闷,她初来乍到京都又没有熟人,怎么会有人给她写信。
想着便撕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张树叶,顿时瞳孔一缩。
这是拓跋焱习惯性的做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