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兰府大门前,林澈都累得有些喘气,反观宴霆惜和兰初雨两人,竟然汗都没冒一滴。
宴霆惜语气凉凉,“兰小姐的体力竟比习武的表弟还深厚。”
他就喜欢拆穿这丫头伪装出来的柔弱。
“还好,喂猪嘛,多练练就好了。”兰初雨略显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宴霆惜的目光渐渐发冷,兰初雨也笑得越温柔。
林澈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夹在中间,这俩人说不定得打起来!
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可能,这兰小姐看着柔弱,气性却高,说到底只是个弱女子。
俩大男人的身份都不好送她进门,便在门口告辞了。
回安远伯府的路上,林澈想了想还是跟表哥说道:“我不知表哥是如何兰小姐认识的,但为难一个弱女子似乎不妥。”
说完却见宴霆惜难得露出一副微妙的表情……
这边兰初雨回到了兰家后,面临的却是兰父的喷天怒火。
“你还有脸回来!?”
眼看一个茶盏迎面砸来,兰初雨微微侧身躲开,神色淡了些,“父亲为何生气?”
兰志安坐于上首,指着她满脸阴沉,“我且问你,你今日在林府做了什么混账事?!”
“给老太君诊病,有何不妥?”
李婉一边给兰志安捏肩,一边阴阳怪气的弯酸。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可别说笑了,人老太君多金贵,那顽疾困扰了多年,用你去治?若是有个好歹,咱们家可就完啦。安远伯夫人让人来说了,让我们好生看着你!”
兰初雨看向兰志安,见他一副深以为然的气哼哼,不禁为母亲而感到不平,这男人竟如此糊涂。
“逆女!”兰志安看也不看,抄起手边的点心碟子便扔过去!
兰初雨这次没躲,额角破了温热的血顺着她白皙的面庞滑落,有什么东西,就这样消失了。
“我怜你幼年丧母,把你接回府城,你却这般令我失望!”兰志安穿着粗气骂着。
却听一声嗤笑在前厅传开。
“失望?怜爱?”兰初雨那冰冷的眸子沾了血,妖异而危险,“若是我娘泉下有知,也不知尔等可能安眠?”
她从袖子抽出手帕来擦了擦血。
罢了,她玩这种装白,兔的游戏也腻了,跟一帮没良心没脸皮的白眼儿狼虚与委蛇什么呢?
“逆女,逆女!我打死你!”兰志安气得斯文全无。
二姨娘和兰岸风等人赶忙跑进来,一个拦住父亲,一个护着兰初雨。
“父亲息怒……”
兰岸风才说个开头,李婉拉扯开,“你瞎掺和什么?”
那边二姨娘跟着哭诉,“老爷,初雨可是您的女儿啊。”
场面一度失控,兰志安被吵得头疼,烦得大吼一声:
“都给我闭嘴!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家之主?!”
客厅里回荡着他的怒气,却看见那少女犹如白桦,眸色如冰,令他忽然想起逝去的发妻,越发烦躁:“把她给我关柴房去!明日一大早送回乡下!”
李婉给身边的婆子施了个颜色,那婆子赶忙上来扯走兰初雨。
看样子李婉似乎想趁着‘最后’的机会,给她的眼中钉一点教训。
兰初雨并没有反抗,忽然看向兰志安讽刺的笑了,“希望明日父亲不要后悔。”
兰志安多看她一眼都嫌,扶手转过身去,“你就是去跳河我都不会后悔!”
领着兰初雨的婆子姓王,是兰杏依的奶娘,乃是最会见风使舵的狗腿子。
到了柴房后,她撩起袖子,趾高气扬的冷笑道:“二小姐也别怪我,谁叫您惹怒了夫人呢。”
她曾经帮着李婉处置了许多不安分的贱丫头,面对这样弱不禁风的小姐却还是第一次。
这少女瞧着如晨曦一般,美丽,娇艳,却脆弱。
让王婆子按捺不住破坏的心思。
时隔一日,兰初雨对这柴房竟然熟悉起来,闻言不禁笑了。
“都说狗随主人,你和李婉挺像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还当自己是小姐呢,我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王婆子狞笑着冲上来,下一秒空气倏地从口鼻里消失。
脖子被掐着好似上吊一般,双脚离地,翻起了白眼,喉咙里发出气泡声来。
兰初雨对上她惊恐的双眼,一寸一寸用力,“只要我再用点力,你就没了哟。”
“饶……命”王婆子鼻涕眼泪一道喷出来。
兰初雨冷笑着扔掉她,不等她扯开喉咙喊,扔了颗药丸进她嘴里。
“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
兰初雨施施然在草垛上坐下,抬了抬下巴,“看看你的左手腕,是不是有一条黑线?嘴里是不是有腥气?”
王婆子低头一看,吓得不断搓着那根黑线,谁知那条黑线却往上涨了!
兰初雨撑着下巴笑了,“等这根线蔓延到心口,你就会浑身发黑的死去。”
见王婆子一双眼珠子乱转,她便知道对方的打算。
“也别想着去外边儿看大夫,除了我,无人能解。”
说着打了个响指,王婆子只觉得小腹犹如虫钻,痛得她遍地滚了一身草屑!
“二小姐,二小姐,老奴错了!老奴往后任由您驱使,请您留老奴一命!”
她爬过去抓住兰初雨的鞋子,哭得撕心裂肺。
兰初雨睨着她,“听话就好,给我盯着李婉和兰杏依,随时给我汇报。”
亮出两根手指,眼看王婆子露出惊恐万分的眼神,这才满意一笑。
随后扔给她一颗药丸,“延缓毒发的,事成后,再给你解药。”
老实说,用这种墙头草非她所愿,只是没有得用的人手,将就吧。
王婆子哭戚戚的走了。
兰初雨疲惫地叹了口气,头上的创口隐隐作痛,皱着鼻子嗅了嗅略微酸臭的自己,嫌弃。
心道还是以前练剑、游历行医的时候好啊,至少能洗澡。
翌日一大早。
兰初雨照例翻窗出去,摸出袖子里的银票,去钱庄换了银子。
买了身衣裳,就近找个客栈客栈要了间上房,吃饭洗澡换衣裳。
睡个回笼觉,临近晌午,才老神在在的翻窗回去。
没睡醒,她搁哪儿打瞌睡时,前厅已经乱套了。
兰志安身穿官服,匆匆忙忙从衙门回来。
却见前厅里,李婉和管家正在做陪,安远伯世子随意应付着,神色却有些不耐烦,让他心里更是惴惴,走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