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沉默地往家中赶,李镜突然问,“为什么今天家里会有这么多人,他们都是为你而来吗?”
苏卿云不知道他突然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我跟镇上香锦楼的老板说好了,今天会过来收竹笋,所以大伙儿都上山挖了那些竹笋下来一起卖给田老板换银两。”
“哦,原来如此,想到苏姑娘小小年纪就能和老板搞成合作关系,还能带动村里的人一起赚钱。”李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闪着亮光带着敬佩看着刚到他肩膀的苏卿云。
一直以为李镜是个不爱说话、沉默寡言的人,如今听到他夸赞自己竟然有一些不太适应,苏卿云嘿嘿笑了两声,两人就趁着夜色还没降临回到家中。
回到家中就在院子里闻到了一股炖猪蹄的味道,今天卖竹笋和鸡换的得了个好价钱,要能化险为夷,所以金氏特别开心,特意将家里还剩下的那半个猪蹄都拿出来炖成汤。
金氏见两人回来,脸上的表情似乎不是很开心,知道了这一趟是没有结果,安慰着他们,“没事儿。反正我们家云儿有本事,不怕再多养一个人,你就先在我们家里养病,我们不会赶你走的。”
李镜本是个冷漠之人,听到金氏和苏卿云都这么说,内心微微有些波澜。
苏语也笑着一碰一跳地过来抱住苏卿云,笑得很是灿烂,“这位哥哥人挺好的,他有时候还会教我我一些武功。”
苏卿云诧异,没想到李镜居然会武功,但是一联想到他手上虎口处的茧子,和他身上的刀伤,就能想象出他应该原本就是个手拿利刃之人,应该会一些武功来做防身。
李镜尴尬地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手一拿起棍子来就知道如何指挥。”
“这应该和你以前的生活习惯有一定的关联,但这是在村子里你这些功夫最好不要让大伙知道,你以后要是要交苏语武功,可以在后院里练习一下。”
苏卿云害怕他的这身武功,又给他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毕竟大家都是淳朴之人,突然拿一个舞刀弄剑地练家子,多多少少心里都会有一些恐惧。
金氏也附和着苏卿云,“我哥儿说得没错,大家都是村民,没见过什么大的场面,若是知道你会武术,心里都会有一些戒备的,你还是小心一点为好不要露出这些才华。”
李金重重地点了两下头,道了声“我会严谨一些的。”
炖猪蹄的香味再次熏满整个院子,苏卿云连忙进入厨房里忙活起来,往炖好的猪蹄里放上一株野山参来给全家补补身体。
最近这几天一直拿野山参来给李镜补身子,全家人也因此能够蹭着一碗汤来喝,但这东西大补多喝没有益处,苏卿云又放了一些清热降火的药材进去一起焖煮。
夜里进入空间,之前种的药材已经成熟,苏卿云一一将他们全部挖出来之后又重新种在一些比较珍贵的药材。
空间里少了一些鸡之后,就比较安静些,苏卿云静下心来泡了一会儿的灵水,去掉这几天的疲劳感才回到床上重新休息。
李镜的右手恢复得也很快,虽然还是不能干重活,但一些拎东西的活还是能做的,经常跟着苏卿云的身后撒种子。
苏卿云在前面挖坑,李镜就在后面将种子丢进坑里,又撒上一些肥料,最后用脚将松出来的泥土盖住。
这些活原本是金氏来做的,李镜这会儿能下地干活之后,金氏就得以休息。
苏卿云挖久了也有些累,起来揉着腰放松放松,看着在身后埋头苦干的李镜,“李镜哥,你的手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就不要做这些活。”
李镜抬起头来,一副憨憨的模样傻笑着,“这些活也不算是重活,我能做就尽量做些,我说过了,不会白吃你们家的饭的。”
苏卿云拗不过他的决心,见他的身上所穿的衣服都短了一截,打算下次去镇上的时候再去买一些布料来给他做几身衣服。
“哟,这不是云丫头吗?带着路边的野男人来干活,现在终于能拿出来见人了,是吗?”身后传来梁氏讨厌的声音。
苏卿云瞥了她一眼,这次不光梁氏自己一个人下来干农活,身后还跟着路宁远,“哟,这不是举人和举人他娘吗?不是说他的手只拿来握笔墨的吗?怎么这会儿也扛着锄头下来干农活了?”
苏卿云学着梁氏阴阳怪气的语气,睥睨的看着一身脏泥的母子陆宁远从来没有下地干过活,一直都是在家里看书,那些重活、脏活全是前一世的苏卿云所做,这会儿就像跌落神坛一般,扛着锄头脚跟全是泥泞。
“你懂什么,我儿子心疼我,非要跟着我过来干农活,家里有个男人就是好啊,干什么活都快得很,你说是吧云丫头?”
梁氏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大声,引来众人的侧目,纷纷将目光放在苏青云和李镜的身上。
苏卿云倒觉得没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嘛,“我这不分什么男人和女人,只分好人和坏人,或者是只会报官和不会报官的人。”
前几天的官兵事件,说是有人举报苏卿云收留罪犯,又想起严管家问有无得罪过什么人,苏卿云这才想起来,曾经在山上怼了几句梁氏,说不定就是这个梁氏怀恨在心告发他们。
果然,这句话击中了梁氏的敏感神经,眼神微微晃了一下,又扛着锄头继续往前走,不屑地说道:“哼,分什么男人和女人,最后还不是得靠着男人呢。”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李镜突然说道:“男人也分真男人和手无缚鸡之力男人,我看您的儿子手指软嫩,就只会握着毛笔,要是真遇到事来,肯定是跑得最快的那位。”
这句话不轻不重,正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发出一阵嘲笑,气得路宁远丢下手中的竹篮骂骂咧咧的,“你说谁呢?你这个路边捡回来的野男人。”
苏卿云刚刚还沉浸在李静的突然爆发里,又听到陆宁远如此形容李镜,怼道:“举人怎么一口一个野男人呢?我家里的人,你怎么能将他形容成野男人呢?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这词用在我们身上,真的是不太合适哦,亏您还是个文化人。”
“我、我、我,这来路不明的男人就是野男人,我就是要这样说,他怎么了?”路宁远气得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苏卿云“啧”了一声,护在李镜的身前,“好了,好了,我们就不要跟这种文化人计较了,咱们这些乡野之人,还是好好的干农活吧。”
李镜只是气不过梁氏和路宁远这么讽刺苏卿云,现在苏卿云在制止他,也不再计较什么,继续埋头撒种子。
胡婶和胡高杨正好也在旁边播种,听梁氏和路宁远挖苦众人已是不满,“这宁远她娘一口一个家里有男人就是好,我倒不见得如此,你看我家的高杨不识大字,就会种地干活,但也就是我家所需要的,我家可不需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来帮我种农活呢。”
有人附和着,“对呀,家里有男人也是要看这男人是做什么的,若只是一个读死书、盯着人家钱袋子不放的白眼狼,那我家也不要。”
当众人都知道梁氏和陆宁远在外面做的一切之后,对他们母子俩人更是不屑。
路宁远本身好面子,被众人如此轻视,自己有没有反驳之力,黑着脸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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