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力居生得高大,满脸大胡子,看起来孔武有力。
他的身边跟着的是他的侄子蹋顿,也是乌桓有名的勇士,身后跟着十数人,个个都是精壮至极,一脸横肉。
刘远坐下,典韦、班末和落月站在他的身后,分成了三个方向。
“丘力居见过使君。”丘力居轻轻道。
刘远笑笑:“远见过单于,单于与张举、张纯为伍,窃取天下,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为了割据一方!”蹋顿沉声道。
刘远没理他,盯着丘力居道:“那和现在有什么区别?现在大汉也没有过多管理过乌桓部,一切都是由单于自行治理。
舍大汉而选张举、张纯之流,单于觉得这是明智之举吗?还是单于觉得张举、张纯之流能够取天下而代大汉?”
“张举、张纯无能,不代表叔父无能!这天下,刘家可坐,叔父自然也可坐!”
蹋顿喝了一声,刘远看着他,沉声道:“如果乌桓皆是如你这等没有脑子的人,早晚会亡族的!”
“你敢羞辱我!”蹋顿喝了一声,起身,一拳打向刘远的鼻子。
刘远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都没眨,目光落在丘力居的身上,并没有理会蹋顿。
丘力居四周的十数人都起身了,个个握紧腰间的刀。
典韦向前迈了一步,伸手握住了蹋顿的手,一拳轰向他的面门,喝了一声:“胆敢对主公动手,当杀!”
蹋顿一拳击了回来,与典韦的拳撞在了一起。
只是典韦以力著称,蹋顿这一拳被撞了回去,胳膊传来一声脆响,同时身子向后荡去。
典韦还拉着他的一只手,硬生生将他拽了回来,又是一拳打下去。
这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蹋顿撞到了后方,连撞三人,滚作一团。
台下,一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正在唱着曲,曲子应当是《凤求凰》,能唱这种曲子的人应当是有些水平的,并非寻常歌伎。
这让刘远想起了曹老大的妾室卞夫人,她也是歌舞伎出身,才貌过人,这一年未来的魏文帝应当出生了。
蹋顿爬了起来,正要再战时,丘力居喝了一声:“住手!”
一行人面色铁青地坐下,刘远挥了挥手,典韦又站了回来,背着他的两把大戟。
“使君所言极是,只不过我已经造反了,朝廷追究起来,终会惹来祸事。”丘力居沉声道,眸子里有些思索。
刘远摇头:“我有办法让朝廷不追究此事,但日后你要听从我的安排。”
“我们可以退出幽州、冀州,回归乌桓,不知使君所说听从使君的安排是何意?”
丘力居问道,目光灼灼。
刘远笑笑:“未来有一天,若我要征伐辽东,乌桓需出兵。”
“不可能!那我们乌桓部岂不是要听命于你了!”蹋顿沉声道。
刘远摇了摇头:“乌桓部独立在外,终有一天会不复存在,如果与我合作,未来我可能会上报朝廷,单独为乌桓设州。
乌桓需每年交给我五千匹战马,三千名战士,舍此之外,我还会在乌桓推广粮食种植,乌桓有着大面积的平原,一年收一季粮也是足够的。”
“使君只是青州刺史,远在青州,我们与使君结盟,隔着数州,如何做到?”
丘力居再次问道,刘远扬了扬眉:“我会向朝廷索取渔阳太守之位,未来或许会得到整个幽州。”
“好,我与使君结盟!”丘力居点头。
蹋顿一怔,却是没说什么,丘力居举起酒盏:“使君,我敬你。”
落月坐下,跪坐在刘远的身边,为他倒酒。
刘远举杯,和丘力居碰了一下酒杯,两人慢慢喝了。
“使君,下一步我如何做?”丘力居问道。
刘远轻轻道:“继续与张举、张纯合作,一切等我号令,到时候我会亲自来幽州。”
“一切听从使君安排!”丘力居点头。
台下,唱曲的已经渐渐进入了尾声,声如黄鹂,婉约翠丽,当真是好听。
刘远看了一眼,白裙女子身形曼妙,一张脸有些沉静感。
“使君,这是王家女,就是王苞一族的外亲,算是中山顶尖的美人。”丘力居轻轻道。
刘远一怔,接着沉默,王美人的亲戚,流落至此,他扭头看了班末一眼。
班末凑在他的耳边,轻轻道:“使君,她也是刺客,加入了墨家,目前在这里负责,很安全,没有人能欺负了她。”
“命运多舛!”刘远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其实她并没有错,只是宫斗的牺牲品而已。
一曲唱完,刘远起身离开,丘力居要送,被他制止了:“不必送了,我们还会再见的。”
下楼时,那名红衣女子看着刘远,微微一笑,倒是有些别样的风姿。
“阿郎,刚才楼上似乎有什么声音……”女子轻轻道,还没说完就收了声,接着话锋一转:“阿郎还未要歌奴相陪,这就要走了?”
女人问道,刘远摸出一千钱,递给她,大步离开,一句话没说。
出了门,夜色更黑了,刘远一行上马,女人却是追了出来。
“阿郎,城门已经关了,现在无法出城,而且城内已经宵禁了,不如就在这里住一晚吧。”女人轻轻道。
李儒点了点头,凑在刘远耳边道:“使君,刚才已经来过几波巡逻兵了,我们要想回客栈也有些麻烦,不如就在这儿住一晚吧。”
“好,明日早些出城。”刘远点头。
将马放养在后院中,派了几名亲兵亲自照看,刘远一行这才回去。
丘力居已经离开了,身为乌桓首领,身份尊贵,自然可以在城中来回走动,宵禁对他来说并无意义。
马上,蹋顿看着丘力居道:“叔父,我们真要和刘青河合作?”
“他说的有道理,大汉军力强盛,不缺名将,以张举和张纯之流,不可能有任何机会的,我们和他合作,还能赢得一线生机。”
丘力居轻轻道,蹋顿想了想道:“刘青河可信吗?”
“这天下应当没有比他更可信的了,刘郎之名天下尽知,青州在他的治理下还是很不一样的,所以很多人都说他有仁义君子之风。”
丘力居应了一声,接着皱了皱眉头:“只是从前的他名声不显,也就是这几个月才有了好名声,这恰恰证明了一点,中原出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