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象一颗炸弹,把大家的精神都炸起来了,人们都侧过脸来看着他。
“宋老师,如果你对教案检查有意见你可以直接去问教导处,请你不要牵涉别人好不好。”
祁老师也正言厉色了。
“教导处并没有和我说我的教案不合格,我找教导处干什么?”他好象占着理了,歪着脖子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是我在冒教导处之名吗?”
祁老师的声音也抬高了。
“你冒不冒名你心里知道,你心里咋想的我也知道。”
宋老师自侍聪明的样子。
“那你说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狠狠地看着他。
“这大家心里都明白啊,不用我说呀。”他咧着嘴,打着手势。
“不行,今天你必须给我说,要不然咱俩就找校长去。”
祁老师气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行了行了,你俩都少说两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乔老师过来了。
“是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宋老师你不要再说了。”
尹老师也说。
在大家的劝说下,他俩谁也没有再吱声。
田川有点惊诧了,他不知道宋老师为什么对祁老师是这个态度,上班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还第一次看到语文组的老师有这么不和谐的表现,那天,他看到宋老师在倒水的时候脚下踩着一个信封,他还以为是无意的,他过去把信封捡起,一看那是写给祁老师的信,不知叫谁碰到地上去了,而宋老师居然把它踩在脚下,今天看来,那天宋老师也许就看见了这个信封,而踩上去完全是故意的,他和祁老师有仇吗?为什么会踩人家的信封呢?而宋老师所说的有的人当然就是他了,因为他写过四个字的教案,不知宋老师是怎么知道的,而在刚才宋老师明显是把祁老师和他当做一伙了,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呢?这里是不是与自己有关呢,最近自己和祁老师来往的多一点,难道老师们都知道了,不过这与他们有什么关系呢?看来问题很复杂。
他觉得他在语文组的处境很艰难,和章楚涵的友好叫老师们说来说去,恐怕已经是满城风雨了,他之所以压根就没想和章楚涵处对象,就是怕有这种结果,因为他俩年龄不相当,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又叫他俩不能不在一起,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他和章楚涵就要在一高中身败名裂了,哪怕是他俩真的结婚了,恐怕这桩婚姻也不会被人说成是真的爱情,他俩的名誉将一扫而光。而他和祁老师的交往也引起了老师们的关注,这大概也遭到了人们的误解,好象这与祁老师的女儿有关,他是不是已经成了脚踩两支船的人了,没成想到一高中还没到半年,自己却陷进了这种舆论的旋涡,而这种舆论也恐怕要一直持续下去,因为他既不能和章楚涵走到一起,也不能和祁老师的女儿走到一起,因为两个不可能,使自己和章楚涵的名誉正在受到损失,使语文组的团结气氛正在受到损失,这也必将会影响到自己的工作,影响章楚涵的工作,影响祁老师的工作以及其他人的工作以及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没想到会出现这个局面,他想摆脱这个局面。
班级出了一件大事,一位男生出走了,两天以后在衡阳火车站服毒,被警察救了下来,公安局、检察院、教育局组成了联合调查组进驻了一高中,班主任李老师被停职接受调查,教导处叫田川代理班主任。
是因为一对学生谈恋爱,谈得比较疯狂,在课堂上女生就靠在男生的身上,影响极坏,李老师找那个女生谈话,问她怎么能在课堂上就靠在男生的身上呢?女生出语惊人:我没有骨头。李老师又找那个男生谈话,男生什么也不说,象地下党似的,晚上,他一个人跑到了池塘边静立,大家怕他投水,都去劝他,谁知第二天他就失踪了,全班上下都在找,也通知了他的家长,也上报给了学校,两天以后,衡阳火车站来了电话,说有一个学生自称是邑水一高中的,服毒未遂,叫学校去领人,这本是一个好事,没有了生命危险,大家心里的石头都落了地,可谁知这个学生回来了,联合调查组也进驻了学校。原来是家长把老师告了,说是老师逼学生自杀,李老师停止工作接受调查。
大家都以为这个调查会很简单,谁知一个星期的时间过去了都没有结果,李老师基本失去了人身自由,翻来覆去地被人谈话,几天下来已经没人样了,有人说他可能被判刑,可大家都觉得他没什么错,学生搞对象老师管管不行吗,他想自杀是他自己的事,老师能负什么责任呢?
田川觉得责任重大,代理班主任期间可别再出事了,他早晨晚上都来学校,几乎和学生生活在一起,他生怕再出点什么事,但大事没出,小事还是出了。
邑州师范学院来了几个实习生,语文组分到了三个,都是女生。师范院校女生多,这在一般院校里边是规律,但到重点大学就不一样了,重点大学一般都是男生多。田川也带了一个实习生,叫陈玉立,这陈玉立挺虚心好学,一天老围着田川转,不是问这就是问那,一口一个老师,叫得亲近感人,弄得田川有点不好意思。田川的办公桌是和宋老师挨着,宋老师在左,他在右,为了不妨碍宋老师办公,陈玉立就紧紧地靠着田川站着,有时她的腿都挨着他的腿,他隐约感觉到她身上的热量。
为了减少和陈玉立的接触他有时上完了课就到图书馆去看书,反正他晚上都是来学校,晚上他就在学生的教室里备课。
这天晚上,田川正在教室里备课呢,学生们都在安静地自习,陈玉立来了。一个实习生晚上来到了学生的教室也算正常,田川就和她打了一个招呼,她就和田川唠了起来,学生们一看实习生和田老师唠了起来,就围过来听声,有一个学生手拿出一本日语教材,陈玉立就问他为什么拿日语教材,他说这是他姐姐用过的教材,他是好奇有时看一看,因为日本文字有很多都是汉字,他想看看凭这些汉字能不能看懂日本文字,陈玉立说那是两码事,日文也得学,她学的就是日文,这位学生一听陈玉立学的是日文,就拿过来教材叫她念几段,陈玉立就念了起来,她这一念不要紧,附近的学生都围拢过来了,没围拢过来的学生也开始打闲唠了,整个自习的秩序全乱了。田川感觉到了这个变化不好,但他也不好意思不叫陈玉立念课文,毕竟人家是实习生,是客人,怎么能阻止人家呢,田川也就和学生们一起听,其实田川也是学日文的,但他现在不敢插话了,他怕话越说越多秩序就没法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