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混沌的意识深处,玄夜仿佛沉沦于无尽的黑暗渊薮,时间的概念早已模糊不清。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仿若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又似只是短暂的一瞬,玄夜的神识终于开始缓缓复苏,如同春回大地时蛰伏的生灵渐渐苏醒。他只觉脑袋昏沉得厉害,像是被一团浓重的迷雾所笼罩,思维也变得迟缓而滞涩,犹如生锈的齿轮艰难地转动。
待他终于能够艰难地撑开那沉重的眼皮,一丝微弱的光线如利剑般刺入他的眼眸,令他不禁微微眯起双眼。他开始有气无力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废弃的屋子之中。这屋子看上去破败已久,墙壁上的泥灰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粗糙且斑驳的砖石,仿佛是一位风烛残年、满脸皱纹的老者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沧桑。角落里,蛛网密布,那些蛛丝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丝丝缕缕的银光,好似神秘而诡异的琴弦,轻轻弹奏着岁月的悲歌。尘埃在那仅有的几缕光线中肆意飞舞,像是一群调皮的精灵,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举行着一场无声的狂欢。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在屋子的另一角,杨林正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他的衣衫褴褛不堪,满是血迹与破损之处,有的地方甚至还残留着缕缕布条,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一面面破败的旗帜。玄夜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恰似两座对峙的山峰,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肆意冲击着堤岸。他只记得昨日自己深陷于无尽的厮杀之中,那场景堪称惨烈至极。刀光剑影交错纵横,如同一群饥饿的恶狼在疯狂地撕咬,冷冽的寒光闪烁不停,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血花的飞溅。喊杀声震耳欲聋,似滚滚惊雷在天地间炸响,那浓烈的血腥气息,如同一股实质化的浓雾,弥漫在空气中,几乎令人窒息,仿佛还萦绕在他的鼻尖,久久不散。
可究竟是如何脱离那片仿若修罗地狱般的战场,又怎样来到此处的,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好似那段记忆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从他的脑海中残忍抽离,只留下一片空白的迷茫与困惑。他满心都是不解与迷茫,犹如一只迷失在浓雾森林中的孤兽,只能不断地摇晃着脑袋,似乎这样就能将那团乱麻般的思绪重新梳理整齐,找回与杨林一同回到这里的详细经过。
正当玄夜沉浸在这苦苦思索之中,仿若深陷泥沼无法自拔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缓缓传来,恰似一首悠扬的小曲,打破了屋中的死寂。他猛地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女子从屋外袅袅婷婷地走进。此女面容清秀绝伦,仿若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眉眼间透着一股灵动聪慧之气,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然其周身散发的气息表明,她的修为并不高深,想来应该是个独自行走江湖的散修。
玄夜心中却莫名涌起一股强烈到极致的冲动,那是一种想要拔剑相向、痛下杀手的冲动,仿佛有一头沉睡在心底深处的洪荒猛兽在疯狂地咆哮着苏醒。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好似风中脆弱的树叶,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如同清晨草叶上滚动的露珠。玄夜心中大惊失色,他深知这种冲动极为危险,犹如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于是赶忙运起体内真气,如同一道坚固的堤坝抵御洪水般,强行压制住这股疯狂且可怕的念头。待稍稍平静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沙哑,沉声道:“你是谁?”
那女子微微浅笑,笑容恰似春日暖阳般温暖和煦,声音轻柔悦耳,仿若潺潺溪流在石间流淌:“我叫秦嫣然。是我将你们带到此处的。你们究竟遭遇了何事?为何会伤成这般模样?”
玄夜长舒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缓缓说道:“我俩被众多敌人追杀,那一场追杀可谓惊心动魄。只记得我们一路疯狂地杀人、拼命地逃跑,再杀人、再逃跑,循环往复,好似陷入了一个永无止境的血腥漩涡。到最后,我只感觉自己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仿若灵魂出窍般。剩下的事情,我便一概不知了。醒来就发现自己在这里,承蒙姑娘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谢。”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杨林也渐渐有了动静。他的身体先是微微颤抖了一下,如同地震前大地发出的轻微预警,接着猛地睁开双眼,那眼神中透着一股迷茫与混沌,恰似刚从沉睡中被强行唤醒的人。刚一醒来,他的眼中便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犹如饿狼觅食时的眼神,瞬间就要起身攻击玄夜与秦嫣然。玄夜早有防备,他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如铁钳般死死按住杨林的肩膀,将他的攻击强行压制了下来。
玄夜看着杨林,眼神中满是焦急与担忧,他大声呼唤着杨林的名字,声音在这狭小的屋子中回荡。一次、两次、三次……经过玄夜的多次呼唤,杨林的眼神才逐渐恢复清明,仿佛从无尽的黑暗深渊中慢慢爬了出来。他一清醒过来,便意识到自己刚刚险些陷入魔道,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后怕,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滑落。玄夜看着杨林,又何尝不知自己刚刚亦是在入魔的边缘苦苦挣扎,不过好在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他深知此刻必须尽快运功调息,将体内那股邪恶的煞气逼出体外,方可保得身心安宁。
于是,玄夜简单地与秦嫣然交代了几句,言语中满是感激与歉意。随后,他便与杨林一同在屋中盘膝而坐,开始运功疗伤,去除体内那如跗骨之蛆般的煞气。
时光缓缓流逝,如同一江春水向东流去,不知不觉间,两天的时间悄然已过。在这两日里,玄夜与杨林专心运功,不曾有丝毫懈怠。他们的伤势也逐渐恢复了近一半,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开始有了些许红润,仿若天边泛起的一抹朝霞。体内的煞气也被去除了许多,那股曾经如汹涌波涛般在经脉中肆虐的邪恶气息,如今已变得微弱了不少,恰似退潮后的海滩,逐渐恢复平静。
然而,玄夜与杨林并未因此而放松,他们深知自己的伤势仍未痊愈,煞气也尚未完全清除,于是又继续调息了一个星期之久。在这一个星期里,他们日夜苦练,不曾有片刻停歇。玄夜的额头时常布满汗珠,那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水花。杨林亦是咬牙坚持,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终于,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玄夜与杨林的伤势都已大好,几乎恢复如初。体内的煞气也被彻底清除干净,他们的经脉重新恢复了畅通无阻,真气在体内流转自如,仿佛奔腾不息的江河。
在这段疗伤的漫长时光里,秦嫣然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前来探望玄夜与杨林。她的到来,如同一缕温暖的阳光照进这略显沉闷的屋子。有时,她会带来一些自己亲手烹制的食物,那些食物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令玄夜与杨林在这艰苦的疗伤过程中感受到了一丝人间的温暖与烟火气。没事的时候,她也会与玄夜和杨林闲聊几句,聊聊江湖上的奇闻轶事,或是各地的风土人情。在这一次次的闲聊中,玄夜与杨林才知晓,原来秦嫣然以前在东北地区曾遭遇危险,幸得杨林出手相救。而此次她能在此处遇见玄夜与杨林,也算是冥冥中的一种缘分。
待玄夜与杨林实力恢复得差不多之后,玄夜的心中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他的脑海中始终萦绕着那七彩金莲,那是他们拼死也要保护的宝物,如今只盼能早日将其送回。于是,玄夜与杨林决定向秦嫣然辞行,踏上归程。
秦嫣然听闻他们要走,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随即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她看着玄夜与杨林,说道:“我也要与你们结伴而行。我在这世间本就无所事事,四处漂泊,正好与你们一同回东部,顺便也能看看沿途的风景。”
玄夜一听,心中有些犹豫。他深知此次护送七彩金莲回去的任务艰巨,且路途遥远,充满了未知的危险。虽然对方救了自己,但带上她,万一在途中遭遇危险,自己恐怕难以周全地照顾她,生怕会耽误行程。于是,玄夜面露难色,对秦嫣然道:“行是行,可是路上可能照顾不到你。我们此行任务紧迫,且危险重重,我怕你会陷入险境。”
秦嫣然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一股自信与洒脱:“我不会耽误你们行程的,放心。我虽修为不高,但也有一些自保的能力。我只是想要跟你们回东部,顺便看看那一路的风景,感受一下不同的风土人情。”
玄夜看着秦嫣然坚定的眼神,心中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请求。他知道,秦嫣然既然如此坚持,自己若是再拒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况且,她也曾救过自己与杨林,于情于理,都应该给她一个机会。于是,三人便一同踏上了归程,向着东方那未知的旅途进发。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渐行渐远,仿佛一幅美丽而又充满神秘色彩的画卷,缓缓展开在这广袤无垠的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