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丰年话里话外都对她充满了不满。
叶知晗有些意外,陆丰年这是借题发挥,她以为催生孩子的事已经过去了,却原来没有过去。
“爸,我自认为妻子的责任履行的尚可,并且这和我的工作并没有什么冲突。”叶知晗收敛眉眼间的点点不满,压住怒气,好言好语的解释着。
苏菱却道:“知晗啊,看来你是对我们陆家的传统还不太了解,在陆家,作为一个妻子最重要的责任就是替陆家开枝散叶,生孩子,你看沉言也只有阿铭这一个弟弟,家里都比较单薄。”
“阿铭还没有女朋友,我和你爸想抱孙子显然指望不上他,只能看你和沉言了,但是你和沉言也结婚有段时间了,你这肚子怎么还没有个声响?”
苏菱最清楚陆丰年的脾性和想法,知道如何煽风点火,能让这把火更旺。
虽然她并不想让叶知晗怀孕,毕竟陆家长孙的这个位置还是很重要的,她自然是希望是自己的儿子生的孩子成为长孙,往后还能继承更多的家产。
叶知晗心里极度无语,陆家是什么龙脉吗?还是有皇位继承?
什么年代了,还能有开枝散叶这种说法存在,好像她嫁给陆沉言唯一的用处就是给他生孩子。
叶知晗面不改色的反驳道:“爸,小妈,孩子我和沉言当然想要,但那也是出于爱,而不是为了所谓的开枝散叶,我也不是生育机器。”
话落,阿姨也将饭菜热好了,看了看气氛诡异的三人,犹豫的道:“少夫人,饭菜热好了。”
叶知晗这会其实已经没有什么胃口,但阿姨已经热好了,不吃又不好,便象征性的吃了几口便上楼了。
苏菱煽风点火的道:“老公,你看这个叶知晗,这是什么态度?你之前还说她乖巧,这哪里乖巧了?”
陆丰年本来就因为叶知晗的态度而生气,她这么一说无非就是火上浇油,让他更加怒火中烧,对叶知晗更不满了。
楼上,叶知晗上楼后,并未在房间看见陆沉言,心里有那么一点失落。
似乎因为生孩子的问题陆沉言对她的态度就冷淡了下来。
叶知晗有些烦躁的皱了皱眉,拿上睡衣泡澡去了。
书房里,林逸站在陆沉言身后,道:“陆总,您父亲刚才因为夫人晚回来发火了,指责了夫人应该以家庭为重,我看夫人情绪不是很好,你……”
“你对她倒是很关心。”陆沉言放下了手中的书,抬眼看向了林逸,眼神冷冽。
林逸剩下的话都被冰冻在喉咙里了,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管的太多了,忙低头道:“属下对夫人绝没有半点逾越之心!”
陆沉言冷淡的收回了视线,“知道你没有。”
陆沉言眼底掠过几分烦躁,手翻着书页,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现在连自己助理的醋都要吃,这种失控的感觉很不符合他的行为准则。
林逸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他家陆总低着头面色平静的继续看书,似乎他对叶知晗并不关心,只是那摩挲着书页的手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林逸跟了他那么久,早就明白他的一些习惯,比如思考事情时手会不自觉的捏东西捻,或者不停地摩挲书页,心情烦躁时也会如此。
“陆总,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送你回房间。”林逸想了想,做了个大胆的举动,将陆沉言的书抽走放下,随后推着轮椅出了书房。
全程一整套动作下来,他都不敢看陆沉言眼睛,盯着巨大的压迫感将人送到了卧室,动作迅速的关门离开。
陆总,我也只能帮您到这了。
房间内,陆沉言目光扫过四周,却没有看见想见的人,眸色沉了下,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往里面走了两步,他瞧见了床上放着的手机,那是叶知晗的手机。
陆沉言目光落在了浴室,浴室亮着灯,却没有水流声,不过可以确定人就在浴室里。
他心里的焦躁莫名的减轻了许多,坐在床边安静的思索着问题,等着叶知晗出来。
这一等就是十多分钟,叶知晗穿着睡裙,头上裹着毛巾,推门出来一眼就对上了陆沉言的视线。
两人都愣了下,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了起来。
叶知晗眨了眨眼,抽出另外一只还在浴室里的脚,走了出来,道:“你看完书了?”
陆沉言微微颔首,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甚至有些冷淡。
“你洗完澡吗?热水被我用完了,需要等一会。”叶知晗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以此来打破尴尬的僵局。
可惜面前的男人就像是直男一般,没有顺着她的话和好,依旧淡漠的摇头,“不用,洗过了。”
“哦”叶知晗承认她无话可说了,心情低落的应了声,便转身去护肤去了。
陆沉言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听林逸说你公司股东发难了,需要帮忙就别强撑着。”
叶知晗正在擦面霜,闻言动作微微一滞,看着镜子里面的男人,微眯着眼睛分析他的表情以及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叶知晗:“不用,已经解决了。不过,林逸今天没跟着我,他怎么知道的?”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数,只是顺口那么一问。林逸能知道她公司的事,显然是陆沉言让他关注打听的。
这种做法虽然让她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但也知道陆沉言让林逸这么做是出于好心,是想关心自己。
然而,人与人之间奇妙的点就在于同一句话会因为说话的人不同而理解出不同的意思来。
陆沉言听到的意思是叶知晗对他让林逸关注她这件事很不满。
“我让他关注的,你不喜欢,以后注意就是。”陆沉言微敛着眉沉声说着,语气格外的冷淡。
叶知晗感觉到了,擦了擦手,解释道:“沉言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叶知晗冷淡的点头,“我知道,休息吧,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今晚睡书房。”
说完便起身自己出去了,还不忘带走轮椅。
叶知晗当场傻了,怔怔的看着他出去,好半天才回过味来。
这算什么?冷战?
她本来就因为陆丰年他们的话心里不舒服了,现在陆沉言的态度让她更加不舒服了,心里堵得厉害,仿佛被巨大的石头压着,完全喘不过气来。
翌日,林逸发现在他的撮合下,陆总和夫人好像闹的更僵了,两人几乎没有眼神交流,话都很难说上一句,即便在同一个空间里。
林逸开着车,小心翼翼的看着镜子里的两人,试图打破气氛,道:“夫人,你公司的事要不让陆总帮你?”
叶知晗头也没抬的冷淡拒绝了,“不用,我自己可以解决,不想麻烦别人。”
这一声别人让陆沉言脸色更黑沉了,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林逸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试图用幽默诙谐的语气打破这种尴尬到死的局面,“夫人你看你这点就不如别的夫人,都不知道善于利用自己老公的优势,适当的依赖下陆总,你实在太好强了。”
叶知晗:“我不习惯依赖于别人,只有自己最可靠。”
她这话并没有针对陆沉言,这是她的人生信条,这么些年她就是这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