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北玄的目光深邃无比,就好似他此时之言。
听在赵崇耳中,似懂非懂,有那么一层窗户纸隔着,手指就差一点就能够着。
“怎么,不懂?”刘北玄敲了敲桌子,叫醒沉思中的赵崇。
他点了点头,略带些恍惚的回道,“大哥,你说远大前程,我现在难道不是吗?”
“锦衣卫的指挥使,大内副总管,还有将来更进一步,可以未必三公之太傅……”
赵崇说着,越来越疑惑,在刘北玄面前,他没有隐藏自己的野心。
“只等太子降生,登上皇位,摄政王又能奈我何?”
刘北玄摇摇头,唏嘘感慨道,“这想法不能说没错,但是你忽略了一点,你手中没有可以左右朝廷局势的力量,太子一日不登基,一日便不是皇帝!”
“而且,历朝历代,太子被废的先例,还少吗?”
放在以前,刘北玄和赵崇的想法不能说是完全一样的,但是共同点很多,所以才会答应他,撑起了现在的锦衣卫。
可是林中泽这么一闹,很多事情都变得明朗起来。前提是林中泽所说的是真的,这一点,刘北玄相信他不会拿这个来骗自己,更别说林中泽已经押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大哥不放说的再清楚一点。”赵崇感觉,已经快要搞明白了!
就差一点,临门一脚的感觉,跟顾雪晴挑逗自己的时候一样,想要疯掉!
“好!”刘北玄朗声应道,“那我恕我直言!”
“以前我没想明白,但这次我知道了,没有人能骗得了一位大宗师的天人感应。”
“从你被提议封为太子太傅的那一刻起,李天行便在暗中掀起一场,针对于你的不见硝烟的战斗。至于没有冒出来的那些世家,也在暗中支持着某些官员或是帮派,”
“否则的话,单单是一个魏朝使团,如何能在上京城掀起偌大的风波。而且自从魏无涯之死被强行压下去之后,古怪的事情便一件接着一件。”
“我从来都不相信,龙山书院竟然还有出世的这一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赵崇摇了摇头,没有不懂装懂。对于夏朝的这些历史,他了解的实在太有限了,而且书本上那些未必就是正的。
“龙山书院在上京城驻扎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曾经对先皇发下大事,一生一世不会再开山门。”
“林应熊更是整个朝廷之中,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清廉官员,可现在,自从他被林中泽抓走之后,便注定身上有洗不清的污点。”
“还有虎贲军的覆灭,更惊人的是,这一切都是瞒着我们,从上京城之外刮进来的风。”
“都到这种地步了,你难道还想不明白自己的前路?在何方吗?”
句句都是诛心之语,诛的是赵崇先前的那颗自以为是的七巧玲珑心。
都说书生杀人不用刀,越是脸上笑嘻嘻的,背后有可能早就在惦记着你的腰子。
赵崇怎能听不明白,又怎能不懂刘北玄的言外之意?
“大哥,我知道了,回头让我好好考虑考虑吧。”
“想问题的时候不要太片面。”刘北玄起身走到门口,背对的赵崇,“你要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现在的这个位置,又有多少人恨不得你立马去死。”
“可以自污其名,但千万不要在心里真的认可,虎贲军的故事交给你了,希望在过春节之前,能有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完这些刘北玄大步流星的走进这暴雨之中,赵崇很快跟出去,看着他这位大哥三步两步纵跃之间,便消失在了皇宫。
“到这会儿还跟我显摆武功,说的好像谁不会似的。”
看着朦胧烟雨中的大夏皇宫,赵崇一边苦笑着,一边喃喃自语。
“我又没把心思放在功夫上……”
话虽如此,可赵崇知道之前他的确是被眼花缭乱的各种风波,深深的吸引其中。坐在锦衣卫指挥室的这个位置上,先天性的就对那些比较离奇的故事,特别感兴趣。
因此赵崇才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甚至不惜在其中产生引线,希望在己方人马的共同努力下,能更早更快的解决掉当前的困境。
然而经过刘北玄这么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以及再加上虎贲军目前的遭遇,原来那些人的目标一直没有改变,自始至终都是这皇宫中的那把九五至尊的宝座。
恐怕李天行还只是明面上的,别忘了在西北和西南,还有老二和老三两位名正言顺的皇室王爷。
这二人比李天行的年纪更大,身边的追随者自然不会少,至于手中的势力如何,恐怕也只有亲自较量一番才能知道。
很有可能,最近这些事件的背后,已经有了另外两位王爷的参与。
想明白这些事情之后,赵崇便收敛其原先的一些想法,并不是说他的策略不对,而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有些太过于沉默。
扭头拐进刘姿婵的寝宫,见她还在熟睡,赵崇便退了出来,去往李烨的房间。
李烨他推门进来,自是一阵欢喜,半推半就的正准备迎接赵崇的宠幸,却没想到到了最后关头,赵崇竟然没有继续下去,而是就靠在床榻上,静静的欣赏李烨的这幅上天赐予她的美妙酮体。
有些人真的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现在的李烨,和刘姿婵的姿色相比不遑多让,待遇却是云泥之比。
高挺的鼻梁,修长的睫毛,之前赵崇都没来得及仔细品味儿,这会儿打量起来却有一种难得的野性之美。
“大人这么看着人家做什么……”李烨娇嗔一句,语气重不乏幽怨之意,“今儿个的事怎么着,想看人家跳舞,还是听上一曲。”
赵崇呵呵一笑,想起先前李烨的横冲直撞,随口便问道。
“怎么这会儿,不关心你们蜀国的使团了?是不是他们的生死跟你,又毫无关联?”
赵崇可没忘了,一开始李烨来找自己,就是想还蜀国的使团一个自由。
“人家在关心又如何?抵不过指挥使大人的一句,无心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