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容我多问一句……”
未等刘伯达和刘北玄开口问他,赵崇也起身,对着刘北玄沉声问道,“林应熊的尸体,如今在何处?您有没有亲自检查过?”
如果有的选,赵崇也不想这么讲。
但是没人知道,在无数个夜晚的梦中,总会出现冯小宝那么一张,和冯淑慧极其相似的面容,就那么阴恻恻的看着他!
要不是他亲手丈量过冯淑慧的全身上下,绝对会把两人混为一谈!
毕竟冯小宝是他前世今生所杀的第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
刘北玄迟疑了,赵崇提起这茬儿来,他还真有点不太确定。这江湖上谁知道会有什么奇门妙术,让一个人假死脱身,并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
看着父亲和赵崇凝重的目光,刘北玄不得不摇头道,“那会儿我还真没想过去检查,毕竟当时,林应熊的的确确是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但是你这么一说吧,我也有些奇怪。撇开林中泽这个人是什么样的不谈,城卫军和禁卫军的双重守护之下,除非是像我一样的大宗师高手,否则的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刺杀。”
刘伯达默然不语,脑海中却泛起滔天波浪。
如果一切真的如同赵崇所讲,冯小宝和这林应熊都是假死脱身,他们背后的势力未免也太过于猖狂了,简直是在把整个朝廷的文武百官,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事情要是没有线索也就罢了,一旦露出蛛丝马迹,朝廷中的能人异士可是不少!
“今天就到这儿吧。”刘伯达想到此处,一锤定音,“赵崇,你以后不要去管这些事情,哪怕做个混吃等死的太监都行,明白吗?”
赵崇蹙着双眉,知道这是为自己好,可他还有些不甘心。但是他又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在朝廷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件,绝对不是一两个人能搞得定。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会不会是三位王爷一起联手……
“义父,我明白了!”
“好孩子,去和北玄一块休息吧!”
……
上京城的格局向来是东富西贵,南穷北乱。
可自从龙山书院出世,东富西贵没有变,可南边儿却不穷了,北边也不乱了。
夜色的笼罩下,从北区参差不齐的房顶上,突然冒出一个黑色的人影,一路疾行着向西而去。
所以说这个时候人们都熟睡了,可大街上依旧有城卫军在巡逻。而此人从一座又一座屋顶,飞跃而过,不仅没有惊醒熟睡中的百姓,竟然连巡逻的那些城卫军都不曾发现。
月亮不知道怎么了,或许今天有些累了,早早的去歇着。
此人一路到了西区,哪儿都没去,直奔最高的那座三层建筑物,那里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和锦衣卫齐名的另外一个强力部门,六扇门。
此时的六扇门安静无比,跟白天的喧嚣比起来,仿佛两个世界。但在最深处的一座小院儿,却隐约能听到一阵一阵的争吵声。
这黑衣人便循着声音来到这小院的外墙,轻轻一跃便飞檐走壁,到了有人声传来的屋顶处,接着把耳朵贴在上面,小心倾听……
“总捕头!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你有没有想过,那是我父亲!从小我跟着娘亲长大,可我现在却连娘亲的模样都不记得,因为她走的太早了!从那以后我变女扮男装,入了六扇门,被当做质子!”
“可你现在告诉我,要连我父亲都忘掉,我就想您亲口回答我,那些事情,真是我父亲做的吗?”
“如果是他做的,那我林元熙明天便赶往两广地区,拜入苏勇将军门下,为我父亲赎罪!但如果不是他做的,我希望总部头能亲自出手,查明真相!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整日里把我禁锢在六扇门,我林元熙今年二十岁,我不太懂那些大道理,父债子偿,我还是能做到的。”
听得出来,这位女扮男装的林元熙,语气之间颇有微词,但也不乏正义之心。只要稍微有点见识的来到此处都能知道,她口中所说的父亲便是刚刚死去的林应熊,也是被朝廷私下里称之为两广地区罪大恶极之,前总督!
六扇门的总捕头,除了小九也没别人。以前跟林元熙接触的不太多,也就是最近他才发现林元熙的女儿身,因此把她从龙山书院带了出来,放在了六扇门自己的房间。
相对于龙山书院来说,六扇门这里要安全的多一些。
可小九忽略了,林应熊之死对林元熙的刺激有多大,才有了今天夜里的这一番争吵。
“你父亲的事情,虽然没有明确的文书下来,但种种迹象都表明,两广地区之所以落到今天这种地步,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
“但我绝对不建议你去赎罪,更有可能的是你人还没到两广,性命早已丢了!”
小九见识比林元熙要广的多,涉及到几十上百万的战争,完全是用人命堆出来的。
别说是林元熙一个人,千百个都很难有所作为,除非是当年的虎贲军再现!
只可惜,虎贲军已经被打乱遣返回乡,而且没有一个人落得好下场。
“我不相信!父亲的不是那样的人,你们一定是冤枉他了!”
林元熙转身扑到一边的榻上,任由眼泪肆虐,却并没有哭出声来。
小九叹了一口气,正要继续安慰,却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左手往后背伸去,刚抓住兵刃,面厅的屋顶一声脆响……
“叮叮……”
下一秒,一切又归于寂静。
整个过程,林元熙丝毫没有察觉,可小九却面沉如水,上京城什么时候乱到这种地步?
竟然有人敢在夜里潜入六扇门刺探情报,还是一位稍稍逊色于自己的宗师高手!
可这种人放在江湖中也是能称宗做主,开宗立派之枭雄,为何要来此?
小九扭头看向伏在榻上,伤心的林元熙……
一个念头忽如起来,总不能是为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