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枫在一旁观看,心中却不以为然:“莽牯朱蛤号称万毒之王,有人说一见此物,全身便化为脓血,这般荒谬幼稚的传言,真是令人啼笑皆非。若真如此,那见过的岂不是都已化成脓血,又何来这些江湖传言?...
这岂不跟那些声称能融化万物的神奇药水一样可笑?只需一问那神奇药水拿什么装的,这谎言便不攻自破了。”胡枫心中暗自琢磨着这些江湖传言,觉得实在是太过荒诞不经。
胡枫听江昂、江昂叫声不绝,那叫声此起彼伏,宛如不息的波涛。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一侧,只见莽牯朱蛤正盘踞在段誉的右侧。此时的段誉,头颈似乎被无形的力量所束缚,僵硬得无法转动分毫,无法一睹这奇异生物的真容。
突然,一连串的“卟、卟、卟”声响起,胡枫定睛一看,只见莽牯朱蛤突然跃起,目标直指不远处的闪电貂。
这只莽牯朱蛤,看似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蛤蟆,体长不过两寸有余,然而它的全身却殷红如血,散发着诡异而诱人的光泽。更为奇特的是,它的双眼闪烁着金光,仿佛蕴藏着某种深不可测的力量。每当它张嘴鸣叫时,颈下的薄皮便会微微震动,发出那如同牛鸣般的低沉吼声。这小小的身躯,竟能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若非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胡枫实在难以置信。
这名字的取得,倒是颇为贴切。眼前这生物,其声如牯牛般洪亮,全身被一层朱红所覆盖,犹如烈焰燃烧,果真是那传说中的莽牯朱蛤。胡枫心中暗自忖度,暗自庆幸,母亲的,幸亏自己早有防备,否则真要生吃活吞这怪物,恐怕还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下得了口。
闪电貂见到这莽牯朱蛤,眼中闪过一丝畏缩,似乎对其颇为忌惮。它转身欲逃,却又似乎被某种力量所束缚,不敢轻易离去。突然间,它纵身一跃,直扑向那朱蛤。
朱蛤见状,口中发出一声江昂的怪叫,仿佛是在示威。它张开大嘴,一股淡淡的红雾喷薄而出,直向空中的闪电貂袭去。闪电貂正跃至半空,被这红雾喷中,顿时失去平衡,翻身摔落。然而它并未就此放弃,而是迅速调整身形,一扑而上,狠狠地咬住了朱蛤的背心。
胡枫见状,心中不禁暗自惊叹。这闪电貂虽然体型娇小,但其勇猛之势却丝毫不逊于那莽牯朱蛤。
闪电貂一口咬向莽牯朱蛤,然而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原本矫健如电的貂儿,在咬中朱蛤的瞬间,仰身翻倒,四肢挣扎了几下,便再也无法动弹,静静地躺在了那里。
段誉目睹此景,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痛惜之情:“唉,钟姑娘若是知晓了这一切,只怕会伤心欲绝。”
而此刻,那莽牯朱蛤却似毫发无伤,跃上了闪电貂的尸身,开始在其颊上吮吸。左颊吸完,又转向右颊,那贪婪的模样,仿佛在享受一场盛宴。
胡枫在一旁看得分明,心中暗自思忖:“这莽牯朱蛤果真是名不虚传的万毒之王。貂儿牙齿上的剧毒,本以为能伤到它,却不料反而害死了自己。如今这朱蛤又去吸食貂儿毒囊中的毒质,真是狡猾至极。”
莽牯朱蛤贪婪地吸吮着貂儿体内的毒液,直到毒囊干瘪,它才心满意足地从那闪电貂身上轻盈跃下,发出两声清脆的“江昂、江昂”的叫声。就在此时,草丛中传来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一条红黑斑斓的大蜈蚣缓缓游出,其身长足有十余寸之长,显得异常醒目。
朱蛤见状,猛地扑上前去。然而,那蜈蚣身形矫健,游动速度极快,朱蛤的几次扑击竟然都未能得手。朱蛤不甘示弱,发出一声愤怒的“江昂”叫声,纵身一跃,竟跳起一人多高,似乎准备喷射出致命的毒雾来制服这狡猾的猎物。
“好机会!”
胡枫早已手持那只装满大半筒食醋的竹筒,静静地守候在一旁。当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映入眼帘,他立刻催动体内的真气,施展出那神奇的凌波微步。他的身影犹如一道闪电,迅速穿梭在丛林之间,直逼莽牯朱蛤的背后。
他右手紧握竹筒,准确无误地对准了莽牯朱蛤,而后猛地一装。与此同时,左手迅速盖上竹筒口,动作一气呵成,毫无拖沓。莽牯朱蛤还未来得及喷射出那致命的毒雾,便已被胡枫巧妙地装进了竹筒之中。
“江昂、江昂……”竹筒内,莽牯朱蛤的嘶鸣声此起彼伏,震得竹筒嗡嗡作响。它的叫声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力量之大仿佛要将整个竹筒撕裂。胡枫也不由得心中一紧,暗忖这莽牯朱蛤的力量果然非同小可,若非他手中的竹筒乃是用云南特产的铁竹制成,恐怕还真难以困住这只凶兽。
这铁竹的竹壁坚硬异常,即便是普通刀剑砍击也难以留下痕迹,因其竹材坚硬如铁而得名,胡枫也是凭借太阿剑的削铁如泥,才把它制成。
胡枫将其拿在手里暂不理会,又拿出装着烈酒的竹筒将那只大蜈蚣了装进去。
随后,他匆匆地走到段誉的身前,双手忙碌不已。一只手稳稳地抱着两只翠绿的竹筒,仿佛守护着某种珍稀的宝物;另一只手则从怀中取出一颗灵丹,毫不犹豫地塞入段誉的口中。紧接着,他又在段誉身上敏捷地点了七下,每一下都如同精准的音符,落在恰当的节拍上。
完成这一切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关切与焦急:“二弟,速速将灵丹嚼碎吞服。”
胡枫见那竹筒中的莽牯朱蛤已然安静下来,不再疯狂地乱撞,那原本尖锐刺耳的“江昂、江昂”叫声也消失无踪。他心中稍安,便将竹筒轻轻地立在一旁,仿佛怕惊扰了这难得的平静。
段誉先前已服用一颗灵丹,身体已有些许恢复,然而此刻,胡枫又出手相助,精准地点了他周身几处关键穴位,使得那肆虐的毒素无法再肆意扩散。紧接着,胡枫又喂给段誉一颗灵丹,那丹药入喉即化,带着一股清凉之感迅速蔓延至全身。
此刻的段誉,虽然仍觉身体有些僵硬,但已不似先前那般动弹不得,只是隐隐有些酸痛之感。胡枫见状,轻轻将段誉提起,令其盘坐于地,随后双手抵住其后心,开始运功相助。
随着胡枫的内力缓缓注入,段誉只觉一股暖流在体内流转,将那些顽固的毒素渐渐逼出。忽然,他一口污血喷出,顿觉胸中一轻,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胡枫见状,知毒素已被逼出大半,便让段誉平躺下来,双手运功自双肩处开始,将剩余的毒素向双腿驱赶。只见两条黑线自大腿开始向下缓缓收缩,如同两条黑色的藤蔓在皮肤上蔓延。
当黑线蔓延至左腿时,一股黑血沿着闪电貂留下的咬痕处猛然喷出,溅落在地。而右腿的毒素却堆积在右脚掌处,形成一个黑色的斑点,胡枫突然右手拔剑,将段誉右脚心划出一道半寸小口,一道黑血飚射出来。
经过一番努力,终于将毒素全部逼出体外,段誉的脸色也逐渐恢复了红润。
至此,段誉体内那毒素终于被全部逼出,他的身体仿佛被洗涤过一般,焕然一新。胡枫见状,立刻从怀中掏出金疮药,轻轻敷在段誉的伤口上。那药粉一触及伤口,便立刻发挥出神奇的效力,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结起了一层薄薄的痂。
“大哥,你……你现在竟然会武功了?”段誉看着胡枫,眼中满是惊异之色。他实在难以相信,这个平日里看似平凡无奇的大哥,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学会了武功。
胡枫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他拍了拍段誉的肩膀,说道:“兄弟,这几日我历经磨难,深知江湖险恶。若是不学些防身之术,怕是小命都难保。所以前几日我便开始学习武功,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只是现在仍然学了点皮毛而已。”
段誉听后,心中更是感激不已。他深知胡枫这几次救下自己的性命,都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如今又得知胡枫为了自保而学习武功,更是对他敬佩有加。
“大哥,你多次救下小弟性命,小弟真是无以为报。”段誉诚恳地说道,“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小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胡枫佯装不悦地摇了摇头,嘴角却挂着几分笑意,对段誉说道:“你我二人情同手足,又何须如此见外?”
他见段誉已安然无恙,心中大石方落。随即,他拿起那支竹筒,轻轻晃动,只觉那莽牯朱蛤仿佛已化作无形。胡枫深知,毒蛇毒虫的毒质若是混入血中,便如同烈火燎原,瞬间便能夺人性命;但若是误食入肚,只要口腔、喉头、食道和肠胃无伤,便也无甚大碍。是以,人被毒蛇咬伤时,旁人可用口吸出毒质,以救伤者一命。
然而,常人的口腔、喉头、食道和肠胃,又怎能保证全无小伤?一旦有伤,吸毒之人便极易自身中毒,是以此法虽能救人,却也极为凶险,是以一般不采用口吮之法。
天下间的毒物,犹如世间百态,变幻莫测,实难以一概而论。这莽牯朱蛤,虽然身怀奇毒,但一旦进入胃中,人却也是安然无恙。然而,奇妙的是,胃液对于这莽牯朱蛤而言,却是致命的剧毒。一旦与胃液相遇,这朱蛤便会瞬间化作一团神奇的液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胡枫深知这其中的奥妙,胃液之中,最为关键的便是那强烈的胃酸。于是,他灵机一动,开始计划利用食醋来对付这莽牯朱蛤。他想,既然胃液能够化解朱蛤,那么与胃液相似的食醋,或许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他决定再稍候片刻。趁此间隙,他悠然自若地取出了另一个竹筒,那里面盛着烈酒与蜈蚣。他的右手紧紧握着竹筒,左手则稳稳地压着筒盖,随后,他缓缓调动起体内的真元之力。
不久,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平静的竹筒开始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气泡,烈酒在里面翻涌。烈酒在真元的催动下,竟然迅速升温,直至烧开。大量的蒸汽在筒内积聚,疯狂地冲击着筒盖,然而,胡枫却显得从容不迫,那蒸汽虽猛烈,却未能让他手中的竹筒溢出一丝酒液。
一盏茶的功夫过去,胡枫再次调动真元,这一次,他的真元之力仿佛化作了寒冷的冰风,瞬间将那滚烫的烈酒冷却。不一会儿,那原本热气腾腾的烈酒已经变得冰凉刺骨。胡枫满意地点了点头,将竹筒轻轻放在一旁。
此刻,他小心翼翼将那个装着莽牯朱蛤的竹筒缓缓打开。他的目光中满是警惕,时刻提防着这小家伙突然喷出致命的毒液。然而,当竹筒的盖子完全揭开,他并未发现莽牯朱蛤的踪影。
胡枫的视线落在了竹筒中那已经变得鲜艳如血的液体上,他犹豫了,心中在纠结着是否应该喝下这未知的液体。那红色的液体在竹筒中微微晃动,仿佛在诱惑着他,又似乎隐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他终于下定决心。他狠狠地咬了咬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一口气将竹筒中的红色液体全部喝光。那液体滑过他的喉咙,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他的心跳加速,神经紧绷。
接着,他又将装着烈酒和蜈蚣的另一个竹筒打开,将里面之物全部倒入先前装莽牯朱蛤的竹筒中。在倒换的过程中,他注意到蜈蚣已经变得熟透,仿佛已经被那烈酒烹煮过一般。这一发现让他心中的犹豫消散了不少。
胡枫带着一丝决绝和一丝期待,一口气再将这烈酒也喝了精光,甚至将蜈蚣也全部嚼入肚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