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鳄神岳老三,此时已是怒不可遏,怒火中烧。他一路狂奔,直至撞上了王府屋顶上的一名卫士,岳老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直指卫士的心脏,打算一泄心头之恨。
就在此时,胡枫眼见岳老三即将再次大开杀戒,心中不由得一紧。他迅速从怀中摸出一颗碎银弹,瞄准了岳老三的手臂。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碎银弹如闪电般射出,精准地穿透了岳老三的手臂。岳老三顿时疼得哇哇大叫,整个人摇摇晃晃,几乎站立不稳。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岳老三身上,却并未注意到是胡枫出手相救。胡枫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但面上却丝毫未露痕迹。
他走上前来,对着岳老三大声喝道:“徒儿,你既已入我门下,就必须遵守我门的规矩。不可再随意滥开杀戒,否则,你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
岳老三被胡枫这一喝,顿时清醒了许多。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臂,又抬头看了看胡枫那严肃的面容,岳老三冷哼一声快速飞离。
木婉清怒火中烧,叱责道:“郎君,你收的这徒儿实在无礼至极!若下次再让我碰见他,我非得让他尝尝厉害的苦头!”
胡枫则故意装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叹息道:“我今日侥幸得胜,全赖伯父出手相助。倘若下次再与那家伙交锋,只怕我这颗小心脏都要被他挖出来了,哪里还有本事让他吃苦头呢?”
保定帝见状,不禁微微一笑,说道:“胡小友,你这套步法精妙绝伦,显然是从伏羲六十四卦方位中演化而来的。不知小友师承何人?竟能创出如此高明的武学。”
段誉轻轻道:“伯父,这乃是大哥的家传秘技,他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我。然而,我在独自练习之时,总是心中忐忑,不知自己的领悟是否得当,步法是否正确。”
胡枫点头,缓缓接过话茬:“二弟所言极是。我的师父逍遥子,本是希望我能够继承他的武学衣钵。只是我生来便对武学无甚兴趣,辜负了师父的一番心意。后来,师父他老人家也不再强求,而是将这门凌波微步的绝技交给我,说是我们胡家的家传武学。自那以后,他便外出云游四海,我们师徒二人便再也没有相见。后来,我见二弟你亦不通武艺,便想着将这门绝学传授于你,也算是一份保命的本领。”
保定帝目光如炬,缓缓道:“此六十四卦步法,看似寻常,实则深藏玄机,显然内蕴一门上乘内功心法。”
胡枫心中暗自赞许,不愧为武学界的泰斗,一眼便窥破了其中的奥秘。他侧过头,对着段誉温声道:“二弟,你这些日子也习练了不少,想必已有不少心得。不妨从头至尾再走一遍,让伯父们为你指点迷津。”
“好!”段誉应了一声,心中微微一动,便凝神静气,开始一步步地演练起来。
保定帝、段正淳、高升泰等人,均是内力深湛的武林高手,然而面对这步法的玄妙之处,却也只窥得些许皮毛。只见段誉依照那六十四卦的步法,一路走去,竟不知不觉间绕了一个大圈,最终又安然回到了原点。
保定帝见状,脸上不禁露出欣喜之色,赞道:“好极了!这步法真是举世无双,胡小友能将之传授给誉儿,实在是他的福缘不浅。更难得的是,他能结交到如此情深义重的兄长,这更是他天大的运气。”
言罢,他又转头对段誉嘱咐道:“誉儿,这步法乃是你大哥家的独门绝技,你务必珍惜,不可私自外传。今日你母亲今日回府。吾儿陪娘多喝一杯吧。”
随后,皇帝缓缓转头,目光落在皇后身上,轻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宫去吧。”
皇后闻言,优雅地站起身,微微颔首,柔声道:“遵旨。”
段正淳等人见状,纷纷躬身行礼,恭送皇帝、皇后起驾回宫。一行人行至镇南王府的牌楼之外,皇帝、皇后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到府中,内堂早已张灯结彩,设下了丰盛的筵席。席上除了段正淳夫妇和段誉之外,还有胡枫、木婉清二人。宫婢们身着华服,穿梭于席间,为众人斟酒布菜。
木婉清一生之中,何曾见过如此盛大的场面?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那么令人眼花缭乱。每一道菜都是她从未见过的珍馐美味,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她忍不住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心中却也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置身于这样的荣华富贵之中。
段誉观察到母亲玉虚散人对父亲的态度依旧冷淡,她既未饮酒,也未品尝任何荤腥,只是夹取一些素食,静静品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起身,小心翼翼地斟满一杯酒,双手稳稳地捧着,走到母亲面前。
“妈,”他声音温和而坚定,“儿子敬您一杯。愿您与爹爹重聚,我们三人能尽享这天伦之乐。”
玉虚散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我不喝酒。”
胡枫见状,也起身斟酒,他向木婉清投去一个默契的眼神,微笑着说:“伯母,我和清儿也敬您一杯。”木婉清立刻会意,也捧着酒杯站了起来。
玉虚散人深知对眼前这两位年轻人不能太过冷淡,于是她唇角轻扬,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轻声说道:“贤侄啊,这些日子以来,你对我们家誉儿的关照,我这心里真是感激不尽。这孩子啊,淘气得很,我和他爹娘都管不住他。以后,你这个做兄长的,可得多多费心,多多担待些。”
胡枫听后,微微一笑,回应道:“伯母,您这么说就太客气了。我和二弟既已结为异姓兄弟,那自然就是一家人,相互照应,本是理所当然之事。”
玉虚散人和段正淳闻言,皆是点头微笑,心中对胡枫的这份懂事与担当,更是满意了几分。
木婉清则在一旁接口道:“他若是不听话,我便让钟灵来管教他,看他还敢不敢调皮捣蛋。”
“钟灵是谁?”玉虚散人微笑着向段誉投去探寻的目光。
段誉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羞涩的红晕,他结结巴巴地想要开口,却半天也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胡枫见状,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接过话茬,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但刻意避开了钟灵是甘宝宝之女的身份。
“有时间的话,不妨将那钟灵小丫头带来家里玩玩。”玉虚散人提议道,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亲切与期待。
“到时候,若是他不听话,我便让钟灵来好好教训她一番。”木婉清接过话茬,俨然已经将自己视作段誉的嫂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和玩笑。
玉虚散人闻言,轻嗤一声,眼角余光扫向身旁的丈夫。段正淳哈哈一笑,点了点头道:“婉清此言极是,若是誉儿调皮捣蛋,自当让钟灵出面管教一番。”
胡枫夫妇二人手持酒杯,原应先向段正淳敬酒,然而为了迎合他们一家人的心意,哄得刀白凤开心,便决定先从刀白凤开始敬起。只见刀白凤双手轻托酒杯,正准备与二人碰杯。
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木婉清清晰地看见刀白凤那双素净的手,纤细而优雅,宛如白玉雕琢而成。然而,在手背近腕之处,却有一块殷红如血的红记,醒目而诡异。木婉清见状,心中猛地一震,不由自主地后退三步,声音颤抖地问道:“你……你的名字,可是叫作刀白凤?”
玉虚散人闻言,轻笑道:“我这姓氏的确有些奇特,你是如何得知的?”
木婉清仿佛被雷击中,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心头翻涌的震惊如波涛般汹涌澎湃。她颤抖着声音,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追问:“你……你……难道真的是刀白风?你是那摆夷女子,曾以软鞭名震江湖,是不是?”
玉虚散人见她神情如此异样,心中虽然疑惑,但并未过多猜测。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誉儿这孩子,竟然连我的闺名都告诉你们了。没错,我确实是刀白风,誉儿有一半的摆夷血脉,难怪他的性格也如此不羁。”
胡枫站在一旁,早已察觉到木婉清即将出手的意图。他心中一紧,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玉虚散人一些,双手紧握,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救人的准备。
木婉清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激荡。她紧紧盯着玉虚散人,再次确认道:“你,当真就是刀白风?”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玉虚散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那笑容中透着一丝慈祥与宽容。她似乎并未察觉到木婉清即将爆发的怒火,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木婉清突然高喊:“师恩如山,师命难违!”她的右手迅疾扬起,两枚泛着幽光的毒箭犹如两道闪电,直取刀白风胸口。
筵席之上,五人正欢声笑语,亲如一家,谁也未曾料到木婉清会突然发难。刀白风的武功原本只比木婉清高出一线,此刻两人近在咫尺,变故突起,刀白风根本来不及反应。那两枚毒箭犹如死神的镰刀,眼看着就要割破她的胸膛。
坐在对面的段正淳惊呼一声“啊哟”,急忙伸指欲点,但他的指力虽强,却只能制住木婉清,却无法阻止那已离弦的毒箭。
胡枫眼见情势危急,手中迅速抄起一个菜碟,毫不犹豫地朝那两枚毒箭掷去。只听“当当”两声脆响,那两枚原本直取目标的毒箭,在菜碟的撞击下瞬间偏离了方向,失去了原有的准头。胡枫为了掩饰自己会武功的事实,故意挑选了一个较大的菜碟,仿佛这一切只是他运气好到爆棚,随手一扔便能化解危机。
段誉早就听说过木婉清箭上的毒药厉害非凡,乃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此刻一见她挥动衣袖,便知情况不妙。他站在母亲身旁,心中焦急万分,却苦于不会武功,无法代为挡格。情急之下,他脚下使出了那绝妙的轻功“凌波微步”,斜刺里穿出,企图在毒箭射中母亲之前赶到她身边,卜的一声,一枚打偏的毒箭正中段誉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