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奉一路上也料到袁术必然不敢追来,所以便不着急,带着百姓,缓缓行进,就在这个时候,徐州之内正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这个阴谋直接面对的就是杨奉,而制造这个阴谋的人就是陶谦和陶商父子二人以及陈家父子,并且这个阴谋谋划已久,往前可以推朔到杨奉出兵衮州的时候。
自从曹操退兵之后,陶谦便将徐州城让给杨奉,但是杨奉为了树立自己的形象,并没有急于接下徐州牧的职位,而是再三推辞,最后才答应暂时替陶谦管理徐州,一旦陶谦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仍将徐州还给陶谦。
自从陶应死了之后,陶谦备受打击,虽然陶应平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但毕竟是陶谦的亲生儿子,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很不好受,何况陶谦身体并不好,自陶应死后,陶谦便生了一场大病,一病不起。
陶谦病了,却急坏了一个人,陶商。本来与自己争夺徐州牧之位的陶应死了,这徐州牧肯定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没想到父亲竟然将它白白送给了一个外人,这让对徐州牧一职早就垂涎三尺的陶商来说,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但是,杨奉手握重兵,而且徐州的丹阳军也几乎全部倒向了杨奉一边,而且与自己早就结为联盟的刘备好像也对杨奉言听计从,陶商虽然心有不甘,也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毕竟陶商没有和杨奉一较高低的资本。
在杨奉出兵衮州的时候,陶商便和刘备私下秘密商量过此事,刘备虽然也是早就想得到徐州这个地方,但是刘备心下却明白,和杨奉争徐州,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现在徐州不可能会落在自己的手中,一个弄不好,和杨奉弄僵了,自己更不好在其他地方立足。
但是,刘备也不是省油的灯,明白陶商的心情,自然也希望陶商会和杨奉明争暗斗一番,自己也好从中获些利。所以,当陶商说出此事的时候,刘备便在一旁煽风点火,更是大大激发了陶商誓要夺回徐州的决心。
刘备的脑袋瓜还是转的挺快的,虽然不敢插手此事,却也给陶商进行了各种各样得分析。如今徐州的势力,糜家和曹家全部投靠了杨奉,只有陈家的立场并不是很明显,而且刘备让陶商去找陶谦,若能说动陶谦,陈家父子必然会全力相助,此事就好办多了。
没想到的是,陶谦竟然被陶商说动了,据后来的《晋太元祖开国传》中的记载,当时陶谦因为大病,脑子有点糊涂,这才轻易被其子陶商说动。
其实,当时陶商劝说陶谦的理由不多,只有两个:第一,陶应之死,在陶商认为中,陶应之死和杨奉的到来有着必然的关联,若没有杨奉先行拉拢了糜家兄弟,又怎会有后来的误会发生,陶应也就不会死在了糜府之乱中。第二,糜家的立场,陶谦下令血洗糜府,虽然没有酿成大错,只是杀了一些下人,虽然这些人在糜竺心中的地位不高,但是这必然在糜家兄弟心中烙下了一个不能抹去的印记,如今糜家兄弟已成了杨奉的大舅哥,地位更胜从前。陶谦在世一天,糜家兄弟便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一旦陶谦身死,糜家兄弟必然会对陶商进行报复,陶商若死,陶家将会绝后。
自己的病情陶谦心中十分清楚,已经是时日无多,而且就连杨奉也是束手无策,陶谦本来已经是在等死亡的来临了,但是听了陶商的这一番话,陶谦沉寂的心情再不能平静下来,他觉得要为自己这唯一的儿子做些什么,不能让陶家绝后。
在陶商的服侍下,陶谦勉强坐起来,让陶商秘密通知陈氏父子,晚间偷偷过来商议。陶谦虽然老迈了,却也不是很糊涂,知道刘备此人也是不怀好心,所以并没有让陶商请刘备过来,同时也吩咐陶商,不可将此事告之刘备。
既然父亲已经决定要插手此事,陶商自是心中乐开了花,毕竟是亲生父子,何况如今陶应也已经不在了,父亲必然会全力帮助自己,而且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陶商也稍稍成熟了一些,也看出刘备也是居心叵测之辈,于是陶商便屁颠屁颠去向陈家报信去了。
亥时三刻,陈氏父子的身影出现在在了陶谦的卧室之内。古时候的人睡觉一半比较早,所以陈氏父子选择了在这个时候过来,也是避免被郭嘉发现,因为这时候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看到陶谦的样子,陈氏父子二人都是忍不住落下眼泪,一个堂堂的大汉州牧竟然成了如今这个病殃殃等死的垂暮老人。而且,对于陶谦来说,什么都没了,小儿子被杀死了,徐州的大权拱手送人了,一旦身死之后说不定连大儿子的性命也保不住。
早在陶商报信的时候,就说明了请陈氏父子过府议事的原因,陈珪老泪纵横道:“府君大人昔日对我父子二人礼遇有加,如今大人落难,我父子二人岂能袖手旁观,旦有需要用到我父子二人之处,虽肝脑涂地也绝不退缩。”
陶谦叹了口气道:“汉瑜忠义,谦岂能不知,之只是谦后悔当初为何没听汉瑜之言,这才前门拒狼,后门纳虎,不但将徐州拱手送与他人,更是陪上了我那小儿陶应的一条性命,陶谦后悔呀。”说完之后,陶谦已是泣不成声。
陶商在一旁见父亲和陈珪两人没完没了,急忙劝道:“父亲,此时不是伤感的时候,还是赶紧想出对策才是。”
陈珪急忙止住哭泣,道:“对对对,大公子说的不错,现在后悔已晚,我等还是早早想出对策才是正事。”
陶谦叹了一口气道:“如今糜家兄弟和曹豹全部倒向了杨奉,徐州军权被杨奉牢牢握在手中,没有了军权如何对抗杨奉。而且因为退了曹军,杨奉在徐州百姓的眼中犹如再造父母,形势对我等大大不利,要想重新夺回徐州,难。”
陈登自进屋以来,一直是一言未发,此刻听了陶谦的这番话,开口道:“府君大人此言差矣,虽然形势几乎已经完全倒向了杨奉,但也并非是毫无一点办法,登有一计可使府君大人重新执掌徐州。”
陈登的话音刚落,陶谦、陶商、陈珪三人俱是大喜,陈登素来在徐州以多智而著称,所思之计必然可用。
陶商急急问道:“元龙有何妙计,速速讲来。”
陈登微微一笑,道:“如今曹操和吕布正在争夺衮州,已是两败俱伤,杨奉此时率军前往无非是想坐享渔翁之利,看来衮州就要落入杨奉之手了。现在彭城之内杨奉的军队只有三万五千人,而徐州丹阳军却有近十万之众,只要主公能够先行联系一些忠于主公的军官,而后主公便可请曹豹和糜家兄弟过府议事,乘其不备,一举擒下,之后主公再振臂一呼,由大公子率军直捣杨奉的大营,胜负立时可见。”
陶谦听了,沉吟不语。
陶商却急急问道:“曹豹和糜家兄弟二人岂会轻易上当?”
陈登颇为自信道:“一定会,昔日主公待其二人不薄,尤其是曹豹和糜竺。此次曹豹和糜家之所以选择投靠杨奉,乃是因为二公子一直纠缠曹、糜二女的原因,所以二人对背叛主公都有一种负罪感,一旦主公假以托付后事之名,二人必然前来。”
陶商大喜道:“元龙不愧为徐州第一智者,一旦事成,这徐州别驾就非元龙莫属了。”
陈登连忙谦虚道:“那里,只是杨奉手下的头号谋士郭嘉现在彭城,此事还需秘密进行,一定要瞒住郭嘉,否则我等只能坐以待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