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国见敌将杀来,正要迎上去,不料杨奉手一摆,阻止住武安国,手持七龙三叉戟冲了出去,截下孟威。杨奉之所以不让武安国出战是有想法的,现在敌强我弱,自己若能阵斩敌军大将,不但能打击敌军士气,更能增长北海军的士气。
果然,交手不到五个回合,杨奉一戟将孟威刺于马下。褚燕大惊,孟威虽说武艺不算很高,但自己要杀他,也只能在二十回合之外,竟然没能在此人手下过五个回合。黄巾士兵更是害怕,褚燕在黑山发展的时候并不长,虽然军队甚众,却是大部分缺乏训练,更有很多人还是新兵。
当他们看到己方大将和敌将没过几合就被杀死,心中恐慌,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褚燕一看不好,对方武艺高强,不可再和他单挑,只能靠人多的优势来取胜了。于是,褚燕命令大军将北海军团团围住厮杀。
在这样的劣势之下,为了激励北海守军的士气,杨奉大声喊道:“兄弟们,北海城内有我们的父母兄弟姐妹,他们的生死存亡,就看我们的了,大家一定要奋力拼杀,援军已经到了。”
青州本就民风彪悍,崇尚武力,虽然北海守军平日里操练不足,但其战斗力仍是这些黄巾军所望尘莫及,加上杨奉的英勇形象已经深深印在了每个北海士兵的心中,所以在杨奉的喊声中,北海守军士气大振,个个犹如下山猛虎,锐不可挡,冲进黄巾军中,硬生生地将其切成两半,杨奉更是如入无人之境,黄巾士兵莫不纷纷躲闪。
为了减少北海军的压力,杨奉专找黄巾军中骑马的大将厮杀,片刻间,就有十人丧命在七龙三叉戟下,吓得其余骑马的黄巾军将领纷纷弃马步战。厮杀中杨奉看到对方骑马的将领只剩褚燕一人,便纵马向他杀去。
褚燕一看,暗叫一声不好,但是杨奉已经挥戟向自己杀过来,若是自己不敢迎战,势必影响士气。没办法,明知不敌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心中本就胆怯,十分本领便只能发挥出七八成,也只是十个回合,褚燕便招架不住,向后败去。
杨奉正要追赶,只见褚燕败退之中正遇一小将,大约二十岁左右,身高约七尺七,横挎一张硬弓,英姿勃勃,孔武有力,手持画戟。见到褚燕,二话不说,举戟便刺,褚燕刚刚败阵,不防身后此人,躲闪不及,正被刺中,落下马来。那人正要再补一枪,却被褚燕手下死死拦住,只得作罢。
杨奉在后面瞧的清清楚楚,太史慈的这一戟并没有刺中褚燕的要害,而只是刺中了大腿,并不会危及到性命,杨奉心中也是暗吁一口气。见到褚燕被其手下救走,心中更是放心,若是褚燕死在此处,日后张宁那里必然更难解释。
杨奉趁机大喊:“褚燕已死,降者不杀。”北海军也趁机跟着高喊起来:“褚燕已死,降者不杀。”数千人的喊声如同雷震,战场的黄巾军无一没听到这句话,黄巾军军心大乱,更加上方才褚燕落马,许多人都看到了,只是不知生死,听到这句话便信以为真,纷纷向后溃逃。
北海守军胜券在握,士气倍增,趁机奋勇冲杀一阵,大败黄巾军,杀敌五千,俘虏一万。黄巾军败退的时候,相互踏践而死的也有两千多人,而北海守军仅仅付出伤亡一千五百人的代价,此战可谓大获全胜。
这一仗,孔融在城楼上可是瞧的明明白白,没想到自己的外甥果然英勇无敌。大喜之下,孔融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杨奉众人,握住杨奉的手,激动得久久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说了一句:“奉儿果真年少英雄,果有丁建阳之风。”
这时太史慈也下得马来,上前拜见孔融,孔融问其姓名,太史慈道:“在下是东莱黄县人,复姓太史,名慈,字子义,老母承蒙孔太守多年恩顾。在下昨日自辽东回家省亲,听说黄巾贼准备攻打北海。老母说:‘为娘深受孔大人大恩,理当在孔大人有难之际伸手相助。’所以,特地派遣太史慈前来相助。”孔融大喜。
原来孔融与太史慈虽然未曾谋面,却晓得他是个英雄。当下便将外甥杨奉介绍给他相识,两人年龄相当,均是相互佩服,惺惺相惜。太史慈早在辽东便听说过杨奉的大名,此次又见到杨奉高超的武艺,心中佩服,而杨奉却是对他非常欣赏,早就有招揽之心,更是曲意交纳。
当下孔融准备重赏太史慈,赠与衣甲鞍马,更要设宴款待太史慈。太史慈却坚决不受,礼毕之后,便告别孔融和杨奉,绝尘而去。
太史慈走后,杨奉便问孔融太史慈之事。
原来,太史慈之母沉疾多年,只因家境贫寒,太史慈没钱为母亲买良药,在十六岁的时候,太史慈被迫为母盗药,被人发现,在搏斗中,太史慈误伤人命。
其母知道后,唯恐绝了太史一脉,便让他到辽东避难。太史慈因老母有疾,不愿远去,其母便道:“大丈夫当留有用之身尽忠为国,岂能为母之原因,引颈受戮而弃国家于不顾?”太史慈无奈,于是嘱咐妻子好生照顾母亲,大哭而去。
孔融听说此事,赞叹太史慈乃是至孝之人,于是命人不时到太史慈家中送些生活用品,并找了两个丫环服侍太史老母,慈母开始有点害怕,以为孔融心存歹意,始终不敢在孔融跟前透露半句口风。
孔融原无此意,所以也并不为意,还延请名医为太史慈之母诊病,只是太史老夫人的病非常奇怪,孔融前前后后共请得名医十数人,这些名医看过之后,都说此病乃是绝症,不能治愈,倘若调理得当,也只能再多活几年。
孔融惋惜之余,只能不断命人送上生活用品,并告诉太史老夫人,此案早已了结,可使太史慈归家。太史老夫人开始的时候不相信,如此三年之后,太史老夫人终于被感动,于是便书信一封,使人到辽东通知太史慈此事,太史慈得信而归。刚回家不久,便听说黄巾军攻打北海城,太史老夫人便命太史慈前来相助。
杨奉听完孔融所说之后,心中便有了计较。
第二日,杨奉便按照孔融所指的路线,独自来到太史慈家中。太史慈见是杨奉到来,十分欣喜,接待甚至热情,只是不知杨奉有何事情。
杨奉先是和太史慈谈了一会当日一同大战黄巾军的情形,然后,话题一转,又谈到今后天下走势,杨奉道:“张角之乱虽平,但如今黄巾灾祸又起,方今天下已呈大乱之势,汉室将衰,只是天下百姓何其无辜,将饱受战乱流离之苦。”
太史慈不以为然道:“以慈看来,黄巾之乱必然不会长久,平乱之后,天下当会再次回到太平。”
杨奉轻轻摇了摇头,对太史慈的话表示不赞同,道:“子义此言差矣,方今天下大乱,各地群雄趁势并起,以□□黄巾为名,扩充军队,争夺地盘。黄巾之后,必然成为尾大不掉之势,朝廷根本无力约束。到那时,诸侯之间势必要回到东周各国之状,以大吃小,持强凌弱,互相征伐,百姓必将再遭战乱,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我等堂堂男儿,应当立志报国,拯救万民,以战止战,消除天下纷争,重归大权于朝廷,使万民远离战乱,安居乐业,方不负这七尺身躯,还望子义助我。”
太史慈虽然听得怦然心动,但有心答应,但转念一想到老母病重,只得推诿道:“并非慈不愿意报效国家,只是家母抱病多年,太史慈离家数年,未曾尽过孝道,如今方从辽东转回,为孝而不能远离老母也。”
正在这时,太史老夫人在媳妇和两个丫环的搀扶下,掀帘而入,怒喝道:“大丈夫处世,应当上报国家,下救百姓,岂能因小失大。为母宁愿明日身死,也不愿有这样一个不知大孝的儿子。”杨奉见状,连忙起身拜见太史老夫人,太史慈更是诺诺一旁,不敢再开口,唯恐其母生气。
太史老夫人道:“三年多来,老身承蒙孔太守多方照顾,无以为报,一直引以为憾。况且老身早就听说过杨大人为国平乱的功绩,今听说杨大人更有济世之心,老身甚是钦佩,可令我儿出山相助大人一臂之力。”
杨奉心下大喜,但一想,却对太史老夫人道:“此事暂且不急,杨奉曾经听舅父提到伯母的沉疾令群医束手,可有此事?”
太史老夫人点了点头,道:“老身沉疾多年,病入膏肓,正是不治之病。不过如此也好,老身一旦不在,便可使我儿再无后忧。”
杨奉道:“晚辈粗通歧黄之术,只是不知能否为伯母去此沉疾?”
太史慈大喜,忙道:“若能治愈家母病恙,太史慈当以命相换亦无不可。”
杨奉笑道:“太史孝子,名不虚传,杨奉自当尽力。若能如子义所愿,还望子义能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太史慈连声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杨奉果然医术高明(左慈的弟子,加上两千多年的知识,能差吗),太史老夫人用了杨奉的药方,七天之后,病情便大有起色,半个月后,几近痊愈,使得太史慈心悦诚服,跪倒在地,口呼主公。
成功地收服了太史慈,杨奉便和太史慈及太史老夫人一起回到北海。孔融见到杨奉收得太史慈归来,并且还治好了太史老夫人的顽疾,心中惊喜各半。喜的是,他知太史慈乃是一少年英雄,以后对杨奉的前途必定帮助极大;惊的是,曾经让群医束手的太史老夫人的顽疾竟然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让杨奉治愈了,真不晓得自己这个有“当朝之文武全才”之称的外甥还有什么本事。
由于杨奉此次战功,使得北海百姓免于黄巾之乱,功不可没。但是,由于杨奉本身就是汉中太守、祁乡侯,官位比孔融还大,孔融无法对杨奉进行奖赏,更何况甥舅之间,自然也毋须客气,何况杨奉之心在青州,对有没有封赏毫不在乎。
但是,为了防备黄巾再来,孔融便让杨奉统领北海郡的所有军队,加紧训练。由此可见,孔融对这个外甥非常满意,并相当看重,更有他日举荐杨奉为青州刺史之意。另外,由于太史慈在此战中的英勇表现,被封为都尉,和武安国并列。
自此,杨奉青州立基的第一步迈出的非常成功,这一步使得杨奉掌管了北海的军权。更重要的是,这是杨奉凭借自己的能力获取的,而不是依靠其父或其舅父的关系,所以,杨奉的掌管北海军权并没有引起北海军方和当地豪族的任何不满。相反,由于杨奉之前的名声,以及他的突然到来,保全了北海城,使得北海国免受黄巾之乱,杨奉因此成了整个青州的英雄和神话。
由于北海的八千守军在此战中阵亡一千二百人,重伤三百,剩余士兵共计六千五百人。杨奉便将重伤之人遣散回家,经孔融同意后,免去他们五年的赋税。
杨奉和孔融商议,为防以后黄巾来袭,决定招募士兵一万三千人五百,凑足两万之数,一部分从投降的黄巾军中招募,一部分从民间招募。由于受到北海之胜的鼓舞以及为了保卫家园,前来报名参军的人络绎不绝,共有两万多人报名,杨奉从中选择一万三千人五百名精壮的年轻人,编入北海军队。
募兵之后,杨奉冥思苦想了一个晚上之后,写出了一套练兵的办法,交给太史慈和武安国,由二人进行日夜操练。
二人按照杨奉的练兵方式进行了一个月的特级训练,军队已初具规模,战斗力比以前的北海守军高出许多,令太史慈、武安国二人对杨奉更是由衷佩服。而杨奉见北海已经走上正轨,便向舅父孔融告假,外出访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