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黄叙将这名刺客带下去之后,杨奉将那两个小袋从伤口处掏了出来,典韦定睛仔细一看,原来是两个装满黑血的袋子,典韦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杨奉刚才是故意装出重伤的样子,却又装成是只受了轻伤的形态,故意在一些细节上露出细小的破绽。
能够成为刺客,此人的观察能力自然超人一等,如果直接装成重伤的模样,反而会引起此人的怀疑,就算此人不怀疑,不平王也可能会在一些细节上发现破绽,弄不好会弄巧成拙。但是,杨奉这样的一番表演,只会使得这个刺客深信杨奉已经受了重伤,而故意装成没事的样子。
现在,典韦和许褚这时候对杨奉佩服的真是五体投地,这两个老粗早已成了杨奉的超级大粉丝了。如果杨奉现在给他们一把刀让他们去将自己的父母妻子全杀了,这两人也绝对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杨奉将两个小袋子扔到了地上,地上立即显现出了两摊黑血,向周围慢慢地扩张。
这时候,忽然内间传来一阵呻吟声:“水,水,我要水。”
杨奉一听,是玉仙公主,看来是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了,杨奉急忙下床向内间走去。
典韦和许褚却不敢跟去,这是杨奉立的规矩,除非发生特别的事故,否则就连杨奉卧室的外间,任何男子也是不能随意进入的。
喝了一口水之后,玉仙公主的精神状态似乎又恢复了一些,人也慢慢地清醒了过来。
在玉仙公主醒来之后看到杨奉地第一句话便是:“我是不是死了,我怎么看不到我的父王和王兄们,你……你怎么也来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奉不禁鼻子一酸,玉仙公主为自己挡的那一刀可以说完全没有必要,因为当时自己还是坚决要尽诛她的父王和王兄王弟,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为自己挡了那致命的一刀,杨奉刚才也查看了玉仙公主的伤口,若非是玉仙公主自小习武,那一刀足以要了她的性命。
杨奉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感动,脱口道:“玉仙,你放心,你的父王和王兄王弟不会死了,因为你为我挡了这一刀,我会饶了他们的性命的,你放心吧。”
“哦,是吗?”玉仙公主此时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但杨奉的这一句承诺玉仙公主却是听得很清楚,因为这句承诺就是玉仙公主今晚的目的,只不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在得了杨奉的这句承诺之后,玉仙公主再也支撑不住,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头一歪,沉沉昏睡去。
杨奉慢慢放下玉仙公主的头,替她盖上被子,然后将水杯轻轻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所有的事情似乎都解决了,杨奉也开始感觉到了疲倦,毕竟挨了三刀,其中胸前的两刀的伤口还比较深,若是有这么多事情没有处理,杨奉早就撑不住了。
杨奉将内间的门轻轻关紧,然后便躺到了外间的那张几乎差点让杨奉有可能丧命的□□睡着了。典韦和许褚见杨奉睡了,便一左一右分守在这张床的前后两头,一个持戟一个握刀,丝毫不敢懈怠。
第二天一早,当杨奉还在沉沉睡梦中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耳边哭泣,然后又听到典韦轻轻的劝慰声,说是轻轻的,和正常人大声说话没什么区别,因为典韦的嗓门本身就大的出奇,如果说张飞能够一声大喝吓死夏□□的话,典韦大声吼起来,绝对能够把张飞吓一跳。
只听典韦劝道:“主母,主公昨晚伤势过重,又忙碌了一夜,身体疲惫,主母还是先别哭了,免得将主公吵醒。”随后杨奉便听到静璇公主的哭声慢慢减弱,不多会儿,便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杨奉慢慢睁开眼睛,只见静璇公主正坐在自己的身旁,满脸泪花,此刻正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泪水。
看到杨奉醒来,静璇公主急忙擦了两把泪,双手握住杨奉的右手,一脸歉意道:“夫君,对不起,是妾身把你吵醒了。”
杨奉伸了一个懒腰,忽然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不禁眉头一皱,刚睡醒的好心情立即遭到了破坏。
杨奉忽然看到典韦和许褚二人依然守候在自己的床边,看来两人是一夜没睡,杨奉看看外面天晴的很好,便对典韦和许褚道:“子满,仲康,你二人先回去休息吧,换俊义和述之过来替你们。”
典韦和许褚应了一声,典韦到门外对一名亲卫说了一句话,然后回来依然站在原地,而许褚却始终不动。杨奉知道两人忠心不二,张A和黄叙来之前二人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于是也不再说了。
杨奉对静璇公主道:“静璇儿,你先去看看玉仙的伤势如何了,我思考一件事情。”
静璇公主也听说过杨奉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不喜被人打扰,于是便站起到内间去看望玉仙公主去了。
静璇公主刚刚踏入内间的门,这时候许褚突然跪下,对杨奉道:“许褚失职,导致主公身受重伤,请主公降罪。”
杨奉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由于昨晚的事情过于离奇和古怪,杨奉的心情一直高度紧张,竟然忘了这件事情了。许褚身为杨奉的左侍卫长,竟然让刺客混入了杨奉的亲卫之中都不知道,绝对是失职之罪。
杨奉举了举手,对许褚道:“这次的事件,仲康确实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样吧,就罚你降职一级,扣罚俸禄半年,以示儆戒,若是下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处罚可就没有这么轻了。”
许褚一愣,这次的刺杀几乎令杨奉殒命,没想到杨奉竟然只给了这么轻的处罚,心中感激,连连磕头道:“多谢主公。”
这时候,张A和黄叙也已经过来了,杨奉便对许褚和典韦道:“你二人昨夜一夜没睡,先下去休息吧。”
二人应命而去。
杨奉也开始仔细思索起来,塞北四国已经臣服了三国,只剩下挹娄国,本来是一帆风顺的事情,没想到这时候竟然出了夫余国内乱的事情。有高句丽国和沃沮国的例子在先,夫余国和挹娄国必然会联合起来,说不定还可能会主动进攻。
自己昨天的那一番动作不知道能不能让这个刺客上当,若是不平王上了圈套,必然会趁自己遇刺重伤之际和挹娄国两路进攻。若是真是这样的话,自己便可以……,想到这里,杨奉不禁“嘿嘿”暗笑了两声。
想到这里,杨奉从医药箱中翻出一个小瓶,叫过张A,并将小瓶放到了张A的手中,嘱咐道:“俊义,这个瓶中装的是我军最好的疗伤药,你安排一个人给那名刺客用上,估计用不了一天,他的伤势便无大碍,然后再找一个适当的时机,让他能够逃走,记住,千万不要让他看出是我们故意放他逃走的。”
张A听了杨奉的安排,神情一愣,不明白杨奉这是什么意思,一旁的黄叙也是心中纳闷,不知杨奉此举为何。也难怪,昨晚杨奉的那一番假动作二人没有看到,否则以二人的精明不难猜出杨奉之用意。
杨奉微微一笑道:“昨晚你二人不在,我故意在装作重伤,却又是一番极力掩饰自己伤势的样子,那名刺客已经误以为我深受重伤却又不想让其发现。如果这个一旦逃脱,必然会将他的主子夫余国的不平王汇报此事,你们以为不平王会有什么举动呢?”
两人不似典韦和许褚那般没脑子,听了杨奉的解释之后,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黄叙接过杨奉的话继续道:“自然是联合挹娄国一同发兵,趁主公身受重伤,我军士气低迷之时,突然发难,令我军措手不及。”
杨奉轻轻点了点头,一脸赞许道:“述之所说不错,但是对于这种局面,我军应该如何呢?”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张A和黄叙都不禁陷入了沉思。杨奉见二人开始专心思考,也不再说话,也思考起来,一时之间,房间内静了下来,使得在内间的静璇公主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匆匆跑出来。
张A看到急匆匆跑出来的静璇公主,忽然心中一亮,想到了一条计策,急忙道:“主公,末将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可行否?”
杨奉“哦”了一声,没想到张A这么快就能想出对策,心中觉得不可思议,看张A的眼神就有点怪怪的。
张A也发现了杨奉的异样,“呵呵”一笑道:“末将也是看到了主母才想到此计的。不平王虽然在夫余国叛乱,但并非是所有的夫余人都想叛乱,若是能让主母亲率一支大军迎战不平王,不但夫余国的军队士气大跌,其国内的各个叛变势力也必然闻风而降。”
杨奉不住地点头,张A的想法和杨奉所想几乎是不谋而合,杨奉又问道:“那么,挹娄国又该如何对付?”
张A这时候已经胸有成竹,大声说道:“末将以为,我军强势,挹娄国此次又是主动进攻,肯定会倾全国之兵,将所有的赌注全部压在这一战上,如此一来其国内必然空虚。主公可以沿用述之的攻取沃沮国的策略,从水路出奇兵进攻,则可一战灭掉挹娄国。”
杨奉听了,哈哈大笑道:“俊义所言,与奉不谋而合也。”大笑之后,杨奉又是一阵苦笑,原来刚才的大小牵动了伤口,引发了一阵剧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