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跃骑在高头大马上,身上穿着新郎的大红礼服,胸前系着一个大红花,走在迎亲队伍的第一个。此时田跃心中的那个美呀,这冯方女可是远近有名的大美女,记得自己也是在两个月前无意中见了她一面,只是匆匆一面,自己的三魂七魄便只剩下了一魂一魄,其他魂魄全部被冯方女那一眼给勾走了,回家之后便得了相思病。
家中的那些婆娘和冯方女比起来,简直连提鞋都不够格,这样的美人,在信都城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她,没想到最终还是被自己得到了,想到晚上就要能够搂着如花似玉的冯方女共度良宵,田跃兴奋得不觉笑出声来了。
但是,就在田跃心中想着无尽好事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大吼:“弟兄们,冲呀。”
田跃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只见从路的两旁突然钻出来三十多个蒙面大汉,一个个都是手持明晃晃的钢刀,将迎亲队伍团团围住。田跃自小锦衣玉食,那里见过这样的阵势,更是想不懂,在信都城内竟然还有强盗出现,但这一切都来不及去想了,田跃只能硬着头皮道:“你……你们是……是什么人,要……要干什么?”
只见领头的一个彪形大汉“嘿嘿”干笑了两声,阴阳怪气道:“干什么,小子,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田跃闻言急忙从马下下来,怒叱道:“这里可是信都王治下,你们怎么能够光天白日拦路抢劫?”
那首领冷笑数声,摇了摇手中的钢刀道:“抢劫,你爷爷我不但要抢劫,我还要抢人,这轿中的小娘子据说是信都城有名的美人,爷爷我要将她抢到山上做我的压寨夫人,兄弟们,怎么样?”
只听这些喽罗们齐声大叫:“对,抢了那小娘子,给老大做压寨夫人。”
田跃一听不好,这些人明明是冲着冯方女来的,自己当初真应该听父亲的话,多带点人马来的。田跃脑筋急转,但在这种情况下,却是想不出一个办法,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一颗颗地向下滴。
许褚看到田跃那熊样,心中好笑,又故意吓唬他道:“小子,听着,你若想留得性命,便将那小娘子交给爷爷我带走做压寨夫人,否则的话,嘿嘿,爷爷手中的钢刀可是没长眼睛的,要是万一砍倒你的身上,可别怪爷爷,对吧,兄弟们。”
其他的喽罗纷纷跟着随声附和:“对,老大,砍了这白脸,将这些人全部杀死,省得他们去报官。”
田跃吓坏了,此刻那敢再说一个不字,急忙对许褚道:“这位好汉,千万不要乱来,女人嘛,让谁玩不都是一样玩,既然这位好汉看中了她,那是她的福气,小的怎敢说一个不字。至于报官,小的是万万不敢的,否则的话,这位好汉日后见了小的,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许褚暗骂一声熊包,表面上却装作很满意的样子,轻轻点了点头,道:“小子,算你识相,爷爷自出道一来,刀下从来没有留过活口,今天爷爷我高兴,就放你一马。日后若是听到你报官,爷爷我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砍成八块,小子,你可记住了?”
田跃见有希望脱身,急忙点头哈腰道:“放心,这位好汉,小的绝对不敢报官,绝对不敢。”
许褚点了点头道:“好小子,算你走运,你走吧,但是马匹须得留下,其他的人都可以走,只有那轿中的小娘子和那个长相俊俏的丫鬟留下,其他人都给爷爷滚蛋,否则,爷爷可要大开杀戒了。”
田跃一听,大喜,急忙回头喊道:“听到没有,大伙赶紧回去,否则性命不保。”众人早已听到田跃和这蒙面大汉的对话,能够有逃命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田跃的话音刚落,众人便想一哄而散。
就在这个时候,青烟忽然大喊一声:“姑爷,你可不能扔下我家小姐独自逃生,否则,日后你怎么在信都城内抬起头做人?”
在美女和生命之间选择,相信很多人都会选择生命而放弃美女,因为生命只有一次,而美女失去了却可以再找,田跃也是这样,在此危难关头他那里还顾得上冯方女和青烟两人,只听田跃回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我二人未拜天地,岂能算得上是夫妻,再说,这位好汉既然看中了你家小姐,自然是你家小姐的福气,你还在这里瞎嚷嚷什么,说不定这位好汉一高兴便让你做一个小的。”
说完之后,田跃再也不敢有任何的耽搁,唯恐许褚再改变了主意,便生平最快的速度向远方跑去,连头也不敢回一下。
待迎亲队伍全部跑光之后,许褚一扬手,哈哈大笑道:“弟兄们,抬轿,许安,你带十人断后,严防有人跟踪,其他人赶紧撤。”
原来,这三十多个大汉全部都是许褚宗族里的人,因为这次的事情乱子太大,必须要保证万分机密,是以许褚不敢用其他人,只好从宗族内选了三十多个人。
且说,田跃狼狈逃回家中,将此事给田恒一讲,田恒勃然大怒,当即便给了田跃一个个重重的耳光,还没等田跃省过神来,便听田恒怒骂道:“你这个饭桶,我田恒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菜包儿子,这分明是有阴谋的一次抢亲。”
看到儿子依然楞在当场,没明白过来,田恒继续骂道:“你真是个猪脑筋,你想想,这信都城在杨奉治下几乎夜不闭户,多年以来,何曾出现过山贼,而且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在我们家娶亲的时候出来抢亲,这分明是冯家之女不想嫁给你,故意设下的圈套。”
田跃这才恍然大悟,又听田恒继续道:“这下可好,媳妇没娶到,反而沾惹了一身是非,若是冯家上门找我们要人,我们该怎么办?你能拿得出人么,冯家的势力也不算小,再者是我们理亏,若是见官,恐怕没有我们好果子吃。”
田跃登时出了一身冷汗,茫然不知所措,只是着急地问田恒:“父亲,那我们该怎么办?”
田恒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步,低头思索着,良久,才抬起头来,两眼一眯,随之又暴睁,田恒阴森森地从嘴中吐出几个字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反了杨奉。”
田跃闻言不觉大吃一惊,颤声道:“父亲,不就是得罪了冯家了嘛,为何……为何要反杨奉呢,他现在可是信都王……王,治下有五州之广,实力在诸侯当中第一位,现在反了他,我们……我们投奔谁去?”
田恒对儿子有这样的反应丝毫不觉奇怪,看了儿子一眼,森然一笑,从嘴中迸出了两个字:“曹操。”
“曹操?”当年濮阳之战的时候,田跃也已经十七岁了,对当时的情况也比较清楚,闻言不觉大惊道:“当年父亲诈降曹操,使曹操失掉了整个衮州,几乎连性命都差点搭上,恐怕曹操恨不得将我田氏一门尽皆杀死,岂能再会收留我们?”田跃对田恒的这个想法,丝毫不理解。
田恒看了儿子一眼,心道,自己一世精明,怎么就生出了这么笨蛋的一个儿子,唉,要是跃儿能有他哥哥一般聪明,我也就少操多少心。田恒耐心地对田跃讲道:“跃儿有所不知,我田氏一门虽然对杨奉有功,但也只是那一次。再说,我田家得罪过不少人,平日名声也不太好,不为杨奉所喜,现在杨奉大局未定,还不敢动我们,若使到杨奉一统江北的时候,也是我田氏灭门之时。而且,这次的抢亲,若是为父猜测不错的话,必然和杨奉有一定的关联。”
田跃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觉得不可思议。
田恒又道:“我田氏虽然获罪于曹操,然当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曹操复苏,重占衮徐二州,实力自然不比杨奉和袁绍,却正是用人之时,而且如果曹操连我田氏都能接纳,自然可为其赢得一个好名声,那时候,天下英杰将趋之若鹜,这必然是曹操最希望看到的事情,以曹操的英明岂能因我田氏一门而塞绝求贤之门。”
“而且,嘿嘿。”田恒阴森森一笑,四下看看,轻声对田跃道:“为父早就料到今日,因此,在一年前便已经与曹操取得了联系。并且,为父准备了多年,如今冀州各地都有为父的人,只要我田氏降曹,曹操便可率军直取冀州,内外夹攻,杨奉必然措手不及,冀州将不复为杨奉所有也,说不定就连杨奉也难逃一死,到时候,杨奉的那些娇妻美妾,跃儿还不是想要那一个就要那一个。”
田跃听了田恒的话,双眼不禁直发光,杨奉的娇妻美妾可是大大有名呀,无论哪一个拉出来都是美艳绝伦,和冯方女都是不相上下的。
田跃急忙道:“父亲之计甚妙,只是我们将在什么时候反出冀州,投奔曹操?”
田恒轻轻抚摸着屋内摆设的一米多高的玉珊瑚,“嘿嘿”一笑道:“本来为父还准备再过半年举事,但是此事的发生使得为父不得不提前了,看来杨奉已经开始对我下手了,幸好为父早已经将主要家产秘密转移到了衮州,否则还真会措手不及呢,为父准备在十天后举事,引曹操来攻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