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又要辜负你了!”
卫星如一股子怒气上了头,眼前一花。
夏微也并没比她好多少,脸色铁青起来。
正巧秋霜忽然走了进来。
“二夫人,我刚刚碰见二爷了,他带了一个人在找你。”
夏微猛地一拍桌,然后站起身。
“我有事先走了!”然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卫星如看着她气恼的背影,再看看神情可怜的萧盈盈,这心是怎么都硬不起来了。
“你若是不愿意,就来找我吧。”
“我和你兄长,总是能帮你从平南侯府那个深坑里爬出来的。”
她语气淡淡的,萧盈盈也知道自己惹两位嫂嫂生气了。
心中惶恐,却有苦难言。
她连忙站起身:“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去看看她。”
“嗯,去吧。”卫星如有些疲惫地对着面前的茶杯发呆。
萧盈盈走了,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但卫星如的心情,却是回不去了。
良久,她才注意到秋霜一脸纠结地站在一旁。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
“我怎么看着,二爷带的那个人,这么眼熟呢?”秋霜努力地思索着。
“你之前从哪里见过吗?”卫星如心中想着萧盈盈的事,随口问了一句。
秋霜努力了半天,还是没能想起这个人是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就是总感觉,看上去不是什么好人。”
卫星如失笑,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萧盈盈去见过三房老夫人之后,便直接回了平南侯府。
卫星如没机会再抓到人,心中的一口气下不去,连晚饭也没吃几口。
到了晚间,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萧冲靖看着也有些心急:“你若这么为难,索性我直接上门去把盈盈抢回来!”
“她日后怨我骂我,我也认了!”
卫星如被逗笑了,轻轻锤了他一下。
“这是什么土匪做派,你想让平南侯府告到圣上那去吗?”
不过他这么一说,她心中的郁气也消了些。
正想翻个身努力睡着,院中忽然就喧闹起来。
没一会儿,房门就被敲响了,是莺儿的声音。
“夫人,将军,快醒醒!三老夫人不好了!”
“不好了?”卫星如一个激灵,当即从床上跳下来。
如此深夜还来惊动他们,情况必然是非常不好了。
卫星如心中实在是不安。
之前看着她脸色不好,也让府医给她检查过。
可说来说去也就是五内郁结,需要好好养着。
却也没有严重到不好的地步!
平南侯府步步紧逼,若是连三老夫人也要不好了,卫星如真得难以想象萧盈盈会如何。
两人甚至没来得及对视一眼,便急匆匆地穿上衣服赶到了三房。
三老爷一脸颓然地坐在门框边,仅披了一件薄薄的衣服,也不进屋。
卫星如把萧冲靖推了过去,自己率先来到了三老夫人的床边。
“三叔母?三叔母?”她有些颤抖地去抓三老夫人的手,发现人还醒着,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记忆里高傲端庄的贵妇人,眼下却成了眼窝深陷,双颊无肉的模样。
卫星如刚刚才落下的心,很快就随着三老夫人一口止不住喷出来的鲜血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有些惊恐:“这是怎么了?大夫?怎么会这么严重!”
“这位夫人服了大量的毒药,老夫也已经无能为力!”
老大夫摇摇头,忍不住感叹这一家人,还真是多病多灾。
“服毒……”卫星如声音抖得厉害,“为什么?”
她实在是不解。
然而下一秒,三老夫人的眼睛就瞪得格外的大,被她抓住的手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死死地抓了回来。
“我……我……活不成了……”
“求……你……救……盈盈……盈盈。”
她挣扎着说完这句话,反而带上了一个释然的微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此情此景,卫星如实在是心惊肉跳。
萧冲靖走到她身后,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她还吓了一跳。
她感觉到三老夫人的手在一点点变凉,变僵,然后像忽然惊醒一样,手忙脚乱地拿回自己的手。
又觉得不妥,恭敬地把三老夫人的手摆回小腹前。
“为什么?”她求救般地看向萧冲靖。
好友的母亲就这样死在她的面前,她现在脑中一片混乱。
“答案,都在这里面。”
一直沉默的三老爷忽然递过来一张信纸。
卫星如这才发现他也在旁边。
有些慌乱地全了礼数,她便迫不及待地拿过信纸读了起来。
她需要知道原因,不然,她没有办法跟盈盈交代。
她一字一句的读过去,心越来越凉,人却是越来越冷静。
“去给三姑奶奶送信了吗?”她看向三房的下人。
“第一时间就已经让人去平南侯府拍门了,可惜……”
卫星如点点头,转身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萧盈盈。
她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脚就像粘在地上了一样动弹不得。
“盈盈,进来看看你母亲吧,”卫星如喟叹一声。
“她临走前的最后一句,都是你。”
萧盈盈跌跌撞撞地行至窗前,一会哭一会笑,疯疯癫癫,看上去颇有些骇人。
不管三老爷怎么劝慰,都不肯转身面对大家。
“盈盈,我们已经知道真相了。”
“你无需再一个人撑着了。”卫星如把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膀。
可萧盈盈似乎并没有得到安慰,而是不停地念叨着。
“她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
“她这样,我做的一切就好像是个笑话!”
“盈盈,都过去了,我不在意了。”萧冲靖忽然说了一句。
萧盈盈听到这话,哭声一下子就停了,但没多久,便又笑着哭起来。
“兄长过得去,我过不去。”
“我不能接受我的母亲对幼时的你下过手!我不能!”
“我要替她赎罪,我是在替她赎罪的!”
卫星如强忍下鼻子的酸楚,蹲下身抱住萧盈盈。
“这不是你的过错,不需要你赎罪。”
“你母亲也是想要结束这个错误,才会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