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点你自己的就行。”她摇头,示意自己的咖啡还有。
于斯远点了一杯蓝山,以及两份点心。他似是渴极了,看到她那边有一杯水,拿起来就喝。
“哎……”她想阻止,已然来不及。
他喝了两口,疑惑地看向她:“怎么了?”
“那杯……是我的。
“我不介意。”说着,他一饮而尽,吐着气感慨,“早上睁眼到现在,我水米没沾牙。”
“这么忙?”
他吁着气点头:“要上庭没得及吃早饭,下了庭跟同事去葬礼,刚要吃点东西,委托人有疑问约面谈,然后又被老板抓壮丁,搬东西,忙活半天连杯水都没给,可怜不?”
“又是葬礼,昨天不是刚……?”
“哦,一个人,邰市长的爱人,昨天是追悼会,今天下葬。”
这时,服务员送上咖啡、点心,于斯远递给她餐叉。
“我减肥。”她微笑着摇头,身子向后,靠向座背,“找我到底什么事?”
“袁为仁你记得吧?”他一边吃,一边问。
她点头:“委托你要房子的教授。”
“他告诉我,今天上午有一对夫妇找到学校,声称是高娜的亲生父母,跟学校要人。”
“亲生父母?”她惊讶地挑眉,从靠背上直起身子。
他一边吃,一边回道:“高娜休学之后的事,学校根本不清楚。袁教授更不可能说,他私下里找到两人,也不能确定是真是假,但话里话外,两人想要钱。”
袁为仁升官无望地位尴尬,夫妻关系降到冰点,所以房子的事一点不能露,只能暗中要,搞不好赔了夫人又折兵。
高娜死了,房子作为遗产,顾厉爵不在乎,但对别人无疑是一笔大钱。
他想让于斯远调查一下,这对夫妻跟高娜是否有血缘关系。
顾厉爵调查过,高娜被孤寡高老太太捡来收养,娘俩相依为命,并未有其它亲人。如今二十年过去,高老太太也已去世,亲生父母却突然冒出来认女儿?
再者,要认为什么不找顾厉爵,而是到学校去闹呢?
温小雨想了想,觉得有必要问问顾厉爵。
“我问问我老公。”
“不用问了。袁教授说那俩人只知道高娜进了有钱人家,根本不知道进了厉家。”
于斯远切下一块栗子蛋糕,放进嘴中慢慢品味,随后抿了一口咖啡,脸上满满的幸福感。
“再者他们只是想要钱,若是真父母,肯定不会直接找顾总,那样岂不是露馅?我估计,多半想私下联系高娜,然后要钱。”
“有道理。”她赞同的点头,感觉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疑惑不解,“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于斯远淡淡一笑,吃下最后一块点心,擦了擦嘴,回答道:“看你的表情,事先便知道高娜是假的。我还以为自己立大功了呢。”
她浅笑不语,默认了。
“顾总什么时候知道的?”他端起咖啡,貌似随口一问。
“车祸后吧。”她含糊地回道。
“哦,这样啊。”他点点头,沉默片刻,犹豫了一下,抬眼看向她,“你是不是也怀疑高娜没死?”
她微怔,没回答。
“那晚的事,我还心有余悸。不瞒你说,事后我又仔细想过,打电话的就是高娜。”
“你确定?”她拧起眉头。
他郑重颔首:“怎么样,跟我一起去查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道:“好。”
“太好了。”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笑着说,“真怕你拒绝。”
“为什么?”她歪着头打量他,“你是不是有其它目的?”
“我坦白。”他说,“要想确定亲子关系,dna检测最为精准,那对夫妇的容易办,高娜那方面,只能靠你了。”
她会心一笑,一副‘早已看穿你’的表情。
“职场不易,多多关照吧。我请你吃蛋糕!”
“算了吧,我怕胖。再说,几块蛋糕可打发不了我?”
“你尽管提,只要我有能力做到的,绝无二话。”
“先欠着,等我想到再说。”她说完,作势起身,“你吃好了吧?”
“好了。”他从钱夹里,拿出钱直接放在桌,“走吧。”
从咖啡厅里出来,于斯远提议:“你不介意的话,开我的车去吧。”
“也行,你等我一下。”温小雨快步回到车边,打开车门,将装玉的文件袋卷成条,放进包里,锁好车门,朝于斯远的车走去。
“委屈你了,我这破车,坐着可没你的车舒服。”
她刚坐到副驾座上,便听到他这样说。
“你再这样说话,我就下去了。”
“我没别的意思。”他打开导航输入酒店地址,发动汽车,“希望我的颜值可以弥补它的不足。”
“你的笑话好冷。”
“正好,天气这么热,可以降温。”
她笑着摇头,目视前方。
“你去看依依了吗?”
她点了点头,他的眼角余光扫到了,继续说道:“刚子这回可真出血了。”
“出什么血?”
“刚子说依依想开服装店,看中了一家店铺,为将功折罪他把店买下来了,逼着我连夜把合同拟出来。”
“那得不少钱吧?他妈没意见?”看不出来,实力这么雄厚。
于斯远笑道:“嗨,你们都被刚子老实憨厚的外表骗啦。给他妈的卡,里面只是小钱,他精明着呢,怎么可能把钱都给家里。”
“有钱彩礼还不出,弄得磨磨唧唧?”
“谁说不是呢。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于斯远嗤之以鼻,“有钱人的思维,搞不懂。”
人不可貌相啊,温小雨暗自感叹,其实想想也对,翟志刚能白手起家,成为公司老总,肯定有过人之处。
“哎,我问个问题啊?”于斯远看向她,眼里闪着光。
“你想说什么?”她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就是……像顾总这样的人中龙凤,容易相处吗?”
“这个呀?”她认真的想了想,“还好吧。除了脾气大点,感觉没什么不同。”
“他说的话,你能听懂?”
“什么意思你?我就那么白痴?”她感到啼笑皆非。
“不是不是,你别误会。”他连忙解释,“我接触的一些上层社会的人,怎么说呢,说话都带拐弯,就是表面上听着是一个意思,你再一深想还有另一层意思…“夹枪带棒,话中有话?顾厉爵不会,他都是有话直说,我觉得跟阶层无关,分人,性格……”
“我感觉不是。”他扭头看了她一上,忽然笑了。
她感觉受到了侮辱:“喂!你那什么眼神?”
“没有没有,我现在有点懂了。”
“懂什么?”她冷眼睨他。
“你这样阳光、坦率,对顾总这样阅历丰富的人,反而有种吸引力。”
她气乐了,怎么听着都不像在夸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