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铮以为王以衡在开玩笑。
他虽然很崇拜王以衡，也知道自己的义父声名响亮，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将自己的义父和剑神叶露白放在同一个档次。
因为叶露白不仅仅是像王以衡说的那样，是天下修习刀法之人头上的大山，他其实是天下习武之人头上的大山。
那可是当今天下，唯一的一名超越了先天，进入了圣人境界的武者。
镇压一世，天下最强！
本身就是活着的传奇，其传奇故事，便是山镇渔村里都能听得到。
观海悟道，斩江除妖......
王铮虽然不喜欢修行，但关于叶露白的故事，他却是熟稔的很。
而王以衡看着王铮那出离了神魂没有控制住的表情，便是明白了王铮在想什么。
“啪。”
王铮只觉得自己的肩膀一阵疼痛，然后人便清醒了过来。
而此时对面的王以衡，正以怒目相视。
“你小子是不是当老子在吹牛呢？”
王铮之前从没有认为王以衡吹过牛，但这一次，他却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复。
王以衡显然对这件事儿很是上心，气的又给了王铮的肩膀一巴掌，震得王铮半边身子都是麻的。
“我可告诉你啊臭小子，别人觉得我们四境刀王不如剑神也就算了，可你堂堂北境刀王传人，你可不能这么想！”aosu.org 流星小说网
“我告诉你，别看我们修刀之人最近千年一位圣人也没出，但你去问问叶露白，看看是他羡慕我们还是我们羡慕他！”
“近千年时间里，我们修刀一道，虽然未出圣人，但刀王刀皇层出不穷，人才济济。”
“而那修剑之人里，虽然偶有剑神出世，但人才凋敝，整体实力比我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这持续无数年的兵王之争里，最近千年，我们修刀的可是以大优势碾压他们的！”
“你小子修武不积极也就罢了，这样关键的知识可是要记准的！别以后去了外边漏了怯，那不仅仅是丢我的人，也是丢天下修刀之人的脸面！”
“而且以你的身份，真出了那样的丑事，你是会被天下修刀之人追杀的！”
王铮伸手刮了刮嘴边新长出来还没剃掉的胡须硬茬，脑海里还是一阵混乱。
王以衡确实没骗过他，可这话里内容可还有着太多让他不解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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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兵王之争是什么东西？兵器谁厉害不得看人么？”
王以衡闻言笑了起来：“那是自然，我手里哪怕拿根儿木棍儿都比你强，可这兵王之争却不是看一人一兵的水准。”
王铮其实随口问完之后便大致能想到是怎么一个比法了。
可是这种比较，他越想越觉得无趣。
“这么比来比去的，有什么意思啊？”
王以衡又一次拍了拍王铮，不过这一次出手轻多了。
“对于你这样的人来讲，确实没什么意思。”
“你不争不抢，处事淡然，若天下都是你这样的人，这天下怕是早就太平了。”
说罢却是话风一转。
“不过，若天下真的都是你这样的人，这天下怕是不仅要少了许多故事，也可能会早早灭亡了。”
王铮听完却是不服。
这前半句他倒是认同的，但后半句他是怎么也想不通。
“平淡倒是真的，可是灭亡倒是有些夸大其词了吧？”
王以衡早就猜到王铮会是这幅反应，闻言当即便给出了理由。
“之前便跟你说了，欲望是人最基本的也是最主要的动力之一。”
“若都是你这般的人，吃好的吃坏的都行，住茅屋还是住大房子也都行，看似清心寡欲无为不争，可实际上却是缺少了让这个世界进步的动力。”
“最好吃的食物一定是最贪嘴的人发明出来的，最漂亮的大房子一定是爱财之人建造的，最厉害的武技一定是最好斗的人磨炼出来的。”
王铮听完，若有所悟，但心中仍有不甘，不过却也想不到什么辩驳的方向，只能是心里堵堵的喝了一口闷酒。
看到王铮郁闷了，王以衡却是更开心了。
“哈哈，你看你爹我，是不是平日里很是温和谦逊？”
“可那些事情关系到的都是我不在意的东西，我才谦逊的。”
“我若真是那温和的性子，你想想我这刀王的名头难道是坐在家里别人给送过来的么？”
“武人都好斗。”
“武人也都该好斗。”
说到这里，王以衡却突然面色一黯。
“你知道为什么最近千年那些修剑的为什么越发的没落了么？”
“原因就在这一条上。”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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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什么时候开始，什么君子剑，无为剑法之类的开始在剑修里盛行了起来。”
“更可笑的，一些山门里闭门不出的道士也开始自称剑宗了。”
“闭门在山中，观剑悟剑道......”
“哈哈，这修出来的剑道骗骗小孩子还行，真动起手来，就是个笑话。”
“武道的精髓，便在于争。”
“那些君子剑们，怕是都忘了老祖宗搞这兵王之争的用意了！”
“看似只为了争一口气，可实际上，这是为了让天下武者奋进向前，不缺斗志！”
本来笑着的王以衡，说出这最后几句话的时候，已然是带上了怒气。
王铮忙是上前扶住了王以衡。
王以衡自是不会因为生气便站不稳了，而王铮的动作，不过是表达一种同行的态度而已。
王以衡自然也是明白王铮的意思，拍了拍王铮的手，言语里的怒气很快就消解了下来。
“没事的，无碍，就是喝了点酒，说到兴起了。”
“那群修剑的如何，是那叶露白的事儿，我哪有功夫管那么多，只要天下刀客不误入歧途就好。”
王铮在这些话题上是插不上嘴的，不过王以衡对剑修的关切他却是看到了。
这让他有些疑惑。
“这刀剑之争不是持续了很久了么？剑道走偏，幸灾乐祸可能会有些不地道，可您也不至于如此啊......”
王以衡闻言却是有些哭笑不得。
“得了，我今天就不该跟你这个外行谈这些问题。”
“真是对牛弹琴了。”
“格局你懂么？”
“若是剑道走了歪路，日后修刀之人没了对手，那修刀之人必然也会退步！”
“再者，我们刀剑两家是兵王之争，是竞争，而非敌人。”
王铮这下才算是明白过来了，不过对于之前王以衡那句“外行人”，他这个修了几年刀虽然没怎么用心的人还是觉得有些别扭的。
于是他送出了一句绝杀。
“父亲说的对，我这格局确实小了。”
“但日后你刀斩剑神之徒不留一点手的事情传了出去，在别人眼里，您的格局怕是也不会比我大多少了。”
王以衡怒起。
“你这孽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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