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前路

《等春天》全本免费阅读

宗春蓉手里有郑兴丰的证据却迟迟不出手,一是为了他背后的巨额财产,二是他后面的人还没有到完全要倒的时候,宗春蓉是个谨慎、狡猾、又很会隐忍的人,只会一击致胜。

她会选择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到最后决不出击。

郑兴丰顺风顺水,双喜临门,欢天喜地,她也会笑呵呵地当个鼓乐的工具人,安心做他的情人,成为他“伟业”的奖励。

满月宴上,她也是个陪衬,她搂着蓝雅君站在一边,笑意盈盈,也教导着蓝雅君如她一般笑。

宴席上,母女俩的美貌一边被人觊觎,一边被人暗地里讥讽。

她们出身低微,为了生存早就舍下尊严和脸面,做尽不要脸的事儿,宴席这点不敢放大声的嘲讽,宗春蓉是完全无视的。

但是蓝雅君心里十分介意。

她明明没有蓝雨心半点血缘关系,骨子里却沾上了蓝雨心那毫无用处的正直。

“雅君,”宗春蓉察觉到蓝雅君不太高兴,她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轻声说,“做了婊/子怎么还能立牌坊呢?有什么好难过的,你得发自内心的笑。”

蓝雅君彻底笑不出来了,她说:“妈妈,我不太舒服,我想出去走走。”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宗春蓉的手指甲嵌进她的肩膀里,不准她走,她说:“这是你跟大家亮相的好机会,礼物当够了,今天好好当个人。”

她低下头,在又笑着迎接另一个人后,在蓝雅君耳边说:“这是我们做主的开始。”

“别害怕,”她说,“也别想逃离。”

蓝雅君疲惫地走完了全程,她在宗春蓉的要求下认下了在场的所有人,以后还要记住他们的身份背景,这些人以后都会是她进入公司,乃至掌管公司的基础。

郑兴丰一次次金盆洗手,一次次又重蹈覆辙,如今局势已变,未来他再也不会有金盆洗手的机会。

而在这之前,这庞大的集团得彻底洗白,然后收归到宗春蓉母女手里。

宗春蓉野心很大,她打算在一切发生之前,以蓝雅君为棋,一点一点地吞掉集团,再慢慢转移,最终彻底成为她们自己的东西。

在郑兴丰这棵倾倒之前,她们能吞多少便会吞下多少。

而当郑兴丰倒下后,宗春蓉利会用手上的所有资本攀附上另一棵大树,像吸附郑兴丰一样,再去榨干他们的财产。

感谢这个灰色的世界,让宗春蓉这样出身低微的人,也有一搏之力。

宴席已经结束,夜晚里宴席真正的主人“郑兴丰”不见了踪影,宗春蓉也抱着孩子回到了家中,酒店里只剩下了蓝雅君收拾残局。

她即将进入公司,作为郑兴丰名义上的女儿,在长大后,她得开始学会处理所有的场合和事务。

而且每一次都得周到体面,不能出现差错。

做完这一切已至深夜,她礼貌地一一送别了今夜的客人,以及帮着她收拾残局的集团的人。

虽然一些手段稍显稚嫩,但她自小靠着察言观色长大,懂得怎么不动声色地让对方对自己满意。

即便,别人一开始是鄙夷和看不起她的。

她送走了所有的人,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在卫生间里短暂的休息,她看着镜中画着淡妆的自己,狠狠地擦掉了嘴上的口红,然后接了一捧冷水,接连不断地往自己脸上淋,等额前的头发都湿完了,才缓缓抬起头,兜里的手机终于响了。

是荆楚怀。

蓝雅君愣了一下,才发现今天手机上有荆楚怀十多个未接来电。

她直呼完蛋,赶紧接了电话,那边听到电话接通还有点意外,但随即又理所当然地对她进行了批评,问:“你晚上怎么不接电话,我都差点报警了。”

蓝雅君听到这声不太温柔的问候,笑了笑,紧接着塌下腰,放松地直接在卫生间的水台上坐着。

荆楚怀听到蓝雅君半天不说话,声音变轻了,问:“是雅君吗?”

“是我。”蓝雅君胡乱地揉了揉脸,回,“我弟弟今天满月宴,我忙了一天,抱歉。”

这个事,她还跟荆楚怀说过,所以,荆楚怀今天除了早上都没有给她打电话,但是……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忙?”

现在已经十一点了。

“嗯……”蓝雅君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倒霉啊,摊上了一对不太省心的父母,可不得我事事亲躬吗?”

荆楚怀沉默了片刻,问:“那你现在可以休息了吗?”

蓝雅君“嗯”了一声,她准备今晚上在酒店随便开个房歇息了,但是她只是累,却没有睡意。

荆楚怀听到她这么累,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他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又问:“那你要不要跟我说晚安?”

蓝雅君闭着眼,语气带了笑意,温柔地说:“晚安。”

荆楚怀回:“晚安。”

可是他们已经晚安了,荆楚怀还是不肯挂电话。

说起来,他好像从未挂过蓝雅君的电话,他们之间蓝雅君向来是那个干脆利落到无情的人。

蓝雅君听着荆楚怀平稳的呼吸声,不知为何,忽然犯起了困意。

她将去公司,任何外出都显得有理,今夜也同样如此。

她过了很久,唤道:“楚怀。”

“嗯?”

“我有点困了,”她停顿了半秒,期待地问,“你能不能接我回家啊?”

“回家?”

“嗯,”蓝雅君意有所指,“我们的家。”

荆楚怀顿时明白,他望着时钟,立即穿上外套,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将就着深夜打了一辆出租车,在明哲酒店找到了困得倚在椅子上的蓝雅君。

她打扮的很隆重,但是忙了一天,所有的隆重都显得臃肿和多余。

荆楚怀摇了摇她,蓝雅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蹲在地上的荆楚怀。

“回家了。”他说。

蓝雅君弯下腰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说:“好。”

距离上次依依不舍的离别已经隔了三四天了。

睡意总是比醉意更容易让人卸下防备,蓝雅君抱着他,认真地说:“我很想你。”

荆楚怀愣了愣,这几天的焦躁和不安通通消失,他将怀里的蓝雅君打横抱了起来,蓝雅君顺从地埋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当蓝雅君清醒时,她已经到家了。

这座房子在荆楚怀高考结束后就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现在房子里多余的东西已经被荆楚怀一一收拾出来了,或许再过段时间回来,这里就空了。

蓝雅君觉得有些伤怀,她站起来,又要找荆楚怀讨要温暖的怀抱了,但是找了一圈没有找到,神奇的是,房间里好像没有荆楚怀的踪影,蓝雅君疑惑地眨了眨眼,选择给荆楚怀打电话,结果电话还没打通,荆楚怀就开门进来了。

这么晚了,不知道他花了多少精力去给蓝雅君买到了卸妆水。

“把你脸上的东西,抹掉,”荆楚怀嫌弃地把卸妆水丢到蓝雅君怀里,然后说,“丑死了。”

蓝雅君的感动眨眼间消耗殆尽,她愠怒地把卸妆水打了回去,问:“哪里丑。”

荆楚怀不愧是打了常年投三分球的篮球选手,这没有准头的攻击,被他轻易接住,荆楚怀拧开了卸妆水,在家里找不到卸妆棉这种过于专业的女士用品,就抽了一张卫生纸浸湿了水,直接照着蓝雅君的脸上怼。

“唔!”

“闭眼。”

蓝雅君憋着气把眼睛闭上了。

荆楚怀手是真的重,他是不知道什么叫做温柔吗?

“荆楚怀,”蓝雅君连名带姓地叫他,“我的脸要是被你提前搓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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