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少年少女的悲喜并不相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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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乐璋和令璋一行人往东边园子没走多远,便很快发生了战争。

卫泱和则崇算熟悉一些,两人一路从功课聊到朝政,又聊到最近大荒诸国局势,诸如章、祁、宋的鼎力之势及其他边陲小国的虎视眈眈。乐璋和令璋很尽东道主之谊,见卫泱被则崇粘住了,便倾心尽力同卫澜分享孟家建园子时的趣事。

卫家两个兄弟都是从小培养的文武双全,从文可论史今,从武可安天下,而则崇偏科严重,虽然孟母强令自家小辈从文,则崇却并不以为然,认为诗词文章不过鸡肋。

卫澜十分得体地应对孟家二璋之余,还不忘偶尔插一句嘴:“安之兄,其实如今大荒最顶尖的将军各个都是博古通今兵法熟读,才能既知兴衰又知进退。当年章国的开国丞相陆无涯陆老先生,便先是作为将领陪章王打下了疆土,等开疆扩土之后,才作为丞相治理国事。便把如今习的文字知识当未来你叱咤疆场的助力吧。”

则崇也十分坦白:“灵渊兄弟,我并非瞧不起文官,实则是我一看书就一个头两个大,从前在兴州时,父亲还常常考教我的武功,可是到了兴州,我们家……”他叹了口气,“我们家尚文,老太太只叫我多在文墨上用些功夫,一应连父亲也嫌我不通文采,这大半年也只考功课不考武艺,我从前不爱看书便罢了,如今下了功夫看书,却不如我舞刀弄枪片刻领悟得多,我实在是学不了文。”

卫泱一笑置之,拍了拍则崇的肩膀,道:“你也别听澜儿的,大荒之中顶尖的将领百年才出几个,像我朝的潘震大将军入朝时完全不通文墨,可是那一手功夫无人能敌,照样也是叫人尊敬的。”

“可是……”令璋最是孟家的乖孩子,一旦涉及到孟家是非观念,她是立刻要跳出来规劝一两句的,“老祖宗说了,咱们孟家要做个清流人家,便要少些舞刀弄枪,多与文官墨客为伍。若真是不通文采,传出去总会让孟家脸上无光。”

令璋说此话时,满脸正义凛然,而则崇自觉羞赧,只讪笑了笑。

关山苑自来与玉溪堂不睦,则崇虽无意参与后宅女眷的斗争,可她们斗争起来,总会清清楚楚把他算作关山苑的人。令璋也算是谨言慎行,可是从小耳濡目染,难免对则崇说话也不太客气。

那乐璋又是个暴脾气,哪里能听得自己人被这样贬损?她立刻叉腰上前维护:“六妹妹,依你的意思,咱们爹爹一生戎马拼搏下来的功名,反倒是阻挡孟家当清流,让孟家脸上无光了?”

“我……我并无此意……”

乐璋见她小脸慢慢涨红,更是当仁不让:“你并无此意,却当着云江哥哥和灵渊兄弟的面儿特意挑这个话头,原来不是为了说孟家脸上无光,只是借此机会吸引他们的目光,好让他们觉得你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咯?”

“我并无此意!”令璋这下更是急不可耐,连连跺脚,“分明是你与灵渊哥哥拉拉扯扯,从逛园子开始便一路缠着灵渊哥哥说话,我只是一旁跟着,连话也未说几句,如何能如此诬我!”

她虽着急,却并未气得支支吾吾,说话倒是条理清晰。

乐璋岂能给令璋翻身的机会,声音马上又高了八度,阴阳怪气道:“怎么,原来我同灵渊兄弟说话,你看着碍眼了?你若要说,也得灵渊兄弟愿意,若是灵渊兄弟不愿意,你便是要抢,那也是抢不来的。与其嫉妒别人,不如打盆水照照自己是什么情况吧。”

“乐璋!”则崇见她越说越不像,立刻喝止。

乐璋反正爽也爽完了,没再乘胜追击,就叉着腰气焰嚣张地看着令璋。令璋再想辩驳,却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她欲言又止,最终小脸一垮,跺着脚一溜跑走了。

则崇无奈叹气:“我这妹妹就这脾气,被父亲惯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还不是为了你的颜面,她那样说你,我看不过。”乐璋不服。

则崇道:“令璋小小年纪,你同她一般计较计较做什么?云江兄、灵渊兄弟,实在见笑了。”

卫泱抿着嘴笑,轻轻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卫澜,卫澜也笑道:“好在咱两家世交,都像自家人一样相处。三姐姐这脾气,若是叫外头人见识了,以后便不敢惹她了。”

乐璋觉得卫澜是在夸她骁勇,于是笑着领受了。

……

宁璋赶到东园时,一路找几个遇上的丫鬟婆子打听,最终寻到了岫玉馆近旁的庭前榭。

方才小小战争引发的所有硝烟都已经烟消云散,卫家两个兄弟和则崇乐璋兄妹相处融洽的场面,就像一副行云流水的工笔画卷。

则崇和卫澜卷着裤腿在溪边捞鱼,乐璋踩在溪旁一块高高的石头上,不时跳脚喊着那里那里这里这里。卫泱倚在庭前榭内,伴着他们捞鱼捉虾的身影,闲闲地吹着一只长柳叶。

柳叶的声音单薄,饶是他吹着轻快的曲子。听起来却有些寂寥。

卫泱边上是乐璋的婢女桔梗,她架起了炭火盆子,给他们烤鱼。

则崇每捞到一条鱼递给乐璋,乐璋都立刻接住再往桔梗的头上扔,桔梗也十分熟练地跳起来捧住鱼给它穿到树枝上。这一套动作之行云流水,好像他们在兴州将军府就是以此为生一样熟练。

宁璋叹为观止。她从庭前榭正门进去,站到卫泱身后。

从这个视角刚好可以看到容璋即将搬入的双层小楼。

很妙的是,卫泱并未湖心独酌愁肠倾诉,也未愁眉不展潦倒酒杯,更无英雄气短,不曾吹奏伤怀曲。他分明一副风流姿态,吹着轻快的柳叶短曲,却能让人感受到……影影绰绰,少年愁绪。

他吹的小调新鲜又好听,中间只因为柳叶太软,吹走了一声调。

宁璋虽没听过这首曲子,但敏锐觉得是个失误,这曲子肯定不该是这样,于是不禁一声惋惜。

卫泱回身见是她,问:“小丫头,你叹什么气?”

宁璋微微笑道:“我想卫大哥心有丘壑,却未得偿所愿,难免可惜。”

“何出此言?”

“我听方才曲中有不甘心之意,却无偏激之态。不甘心便会想争取,不偏激便会走光明途,所以我认定卫大哥是心中有丘壑的人,来日方长。”

卫泱将柳叶折起,笑道:“曲有误周郎顾,没想到让我有知己之感的竟是你这小丫头。你说的很是,我有想要得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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