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还没说话,绿枝却拍了拍果儿的肩膀,叮嘱道:“我这点事不值什么,不过要提防有人趁乱生事,你心思细腻,还是留下来看院子吧。”看書喇
如今她已经完全把姜棉当正经主子,即便自己好事将近,心里也没忘了君兰苑的安危。
她信不过青莲她们几个小丫头,所以第一想到的,便是让果儿看家护院。
谁知果儿却急了,红着脸道:“绿枝姐姐,你我同吃同睡,堪比亲姐妹,如今你一辈子的大事就在眼前,我若是不尽尽心意,会过意不去的……”
说着眼眶发红,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
绿枝愣住,一时有些尴尬。
不就是让她留下来看院子吗?
怎么说得像是自己冷血,不能体谅她对自己的姐妹情谊似的?
正不知要说什么话来缓解,姜棉却微微一笑,道:“果儿说的对,既然她要尽姐妹情谊,那就让她两边跑跑,多操些心吧。”
果儿一听世子妃都答应了,眼中闪出一阵喜色,那些委屈的神色荡然无存。
姜棉微微一笑,貌似全然不觉道:“行了,都散了吧。”
接下来几天,府上工匠紧锣密鼓开始砌院子,绣娘赶制嫁衣,果儿也每日来往主院和君兰苑之间,跟绿枝商议装饰新房一事。
抬个姨娘弄出这么大阵仗,府上不知内情的小丫头们开始坐不住了。
这日夏嬷嬷带了几个家丁外出,神色有些肃穆。
旁边经过几个浆洗衣裳的小丫头,见状纷纷咬耳朵。
“夏嬷嬷带人去哪儿,像是要出府……”
旁边有个绿衣女子挤了挤眼睛,笑道:“还不是去请戏班子吗?夫人说要筹办抬姨娘礼,过几天要唱大戏呢。”
“啊?绿枝还真要飞上枝头当凤凰啊?我说最近侯爷怎么老叫她去书房伺候呢……”
“哼,别看绿枝平时不声不响的,心眼可贼着呢,趁着侯爷生病,送了几次汤药,这就巴结上了。”
“我说你也别酸,咱们这样老实蠢笨的,想巴结侯爷还巴结不成呢。”
“这话说的对,想必人家有邪招,那方面厉害,伺候侯爷伺候的好……”
几个小丫头正互相嚼舌根,旁边林婆子冷着脸走了过去,狠狠的剜了她们一眼,她们纷纷缩缩脖子,各自散了。看書喇
望着几个丫头离去的背影,林婆子白了一眼,嘟囔了句什么,慢吞吞往马厩去了。
林槐的伤总算养好了,只是身子虚得很,当日还掉了两颗牙,旁的牙也有几颗松动的,是以她只能日日单独做些软饭给他吃。
侯夫人充分展示了主母对妾室的关爱,绫罗绸缎,古董玉器之类的东西,也给那院子送了不少。
四天后矮墙砌好了,侯爷大手一挥,取名翠玉馆,正合了绿枝的名字。
邻近正日子的头一天,各房给绿枝作为新姨娘的礼陆续送了去。
作为正妻,侯夫人给送了一套孔雀绿翡翠珠链,颗颗珠子浑圆饱满,一看就价值不菲,又当众从自己腕上褪下来一只珐琅镯子,引得众人纷纷咋舌。
姜棉提前就给绿枝打了一套精致的头面,这日只让人抬了一架晶莹剔透的琉璃插屏去。
而姜月则送了一柄黄翡白云镶金的玉如意。
其余跟绿枝相好的婢子们,有的送个簪子耳铛平安扣之类的小玩意,有的则几人凑份子,买个像样的首饰。
这日刚用过午饭,侯夫人领着女眷们,在翠玉馆喝茶,顺便让人看看这个新院子。
姜棉出门前,果儿正在院中扫院子。
碧珠忽然抬手,整理了下姜棉头上的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如意钗,笑道:“小姐您慢些走,这个钗都晃歪了。”
“不妨事,左右今日翠玉馆都是家中女眷,我就说不戴这劳什子的,怪沉……”姜棉似乎有些不耐,勉强扶了扶鬓边发髻,快步出去。
等二人脚步声远去,果儿才停下手中笤帚,眼神有些激动。
今日侯夫人只将女眷们叫到一起喝茶逛园子,那便意味着……
二公子没跟二少夫人在一块!
她环视四周,脸上逐渐现出焦急的神色,犹豫了一会儿,她快速将笤帚收了,悄悄出门。
外头果然比平日清净,只几个粗使小厮来往匆匆,谁也没注意她。
很快便就到了茗月轩门口。
她张望半天,并没看到蔚承安的身影,却也不敢贸然进去。
踟蹰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她索性走到对面回廊处,精心挑了个能看到院内情形的位置,站在那拨弄一株凤仙花。
凤仙花颜色鲜艳,形状好看,她手指轻轻在一朵花上抚着,心思却都在对面的院子里。
忽然,院中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逆着光往这边走来。
有一瞬间,果儿感觉自己呼吸停滞,心跳愈发快了起来,像是要从腔子里跳出来。
蔚承安神情倦淡闲适,慢慢踱步而来。
看到果儿,他眼中并没十分惊讶,反而多了一丝薄笑。
“在等我?”
男子随口一问,果儿的脸色瞬间就红了。
她涨红着脸从袖中掏出来一个荷包,小心翼翼递过去,娇羞道:“二公子……这是……奴婢赶了几晚上绣出来的……”
蔚承安目光凝起,落在那个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上,眼底现出一抹讥讽。
果儿没看到他的神色,见他迟迟不接,顿时更囧了,“二公子您……不喜欢吗?”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时,蔚承安单手接过,居高临下看着她,“不,本公子,很喜欢。”
说完,当着她的面,往自己怀中一塞。
果儿只觉对方一举一动都透着迷人,眸色更是含情脉脉无限眷恋。
忽然,蔚承安长手一捞,大力将对方的腰身揽到自己怀中,感受到那大手下柔弱无骨的腰身,他满脸都是猎手狩得猎物的得意。
果儿没想到对方如此霸道,又羞又急道:“二公子,这会被人看到的。”
“哼,看到又能怎样?”
蔚承安满脸不在乎。
他心里很清楚,反正今日女眷们都在主院,此刻这儿根本没人来。
对方不正是因为这个,才故意来这找自己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