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咱们马上就到家了,你为何不许车队继续前行?”
蔚承安温和地看着姜棉,好像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温声哄劝着。
“承安,若是你不愿意娶我,我不会纠缠你的!可,可你为何要让这些奴才折辱于我!”
姜棉红了眼眶,失望又痛心地望着蔚承安,却又倔强地不肯哭出来。
蔚承安心里最后的一点怒火也没了,目光里爷带了几分真诚。
“我怎么会不想娶你呢,若不是想让你风风光光从姜家出嫁,早在我去找你的时候就已经把你娶回家了!何苦又走这一遭!”
蔚承安话音刚落,姜棉的眼框更红了一些,两颗泪珠子涌出来砸在手背上,“那你,那你为何纵了这些奴才,如此羞辱我!”
见姜棉态度软化,蔚承安忙顺着她的话问下去,恶狠狠地剜着墙根下跪爬在地上的车夫。
“你这狗奴才,竟敢惹得棉棉生气,还不快滚!”
骂跑了车夫,蔚承安转过头来却撞上姜棉似笑非笑的目光。
蔚承安以为自己看错了,挤挤眼睛再看过来,姜棉仍是那副受了委屈的表情。
果然是他看错了,姜棉这么一个懦弱天真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有那么震慑性的目光。
“棉棉莫要为了这些狗奴才生气,我已经替你骂了他,这回不生气了吧?”
蔚承安哄小孩一样,姜棉心中冷笑,红唇微张,在蔚承安的笑容里吐出两个字。
“完了?”
“嗯?”
蔚承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姜棉却不给他听错的机会。
“我说,这就完了?只是这么骂了两句,就没有别的了?”
泪珠子还挂在姜棉脸上,可姜棉的脸已经渐渐的冷了下来。
“棉棉,不要闹了,你父亲还在家里等着你呢。”
蔚承安拉下脸来,不满地看着姜棉。
以往他一露出这种不满的表情,姜棉就会主动退步,小心讨好。
可这一次注定会让蔚承安失望。
“承安,我知道你不远千里将我接回来是一番好心,可是你这样大费周章到了最后却被一个下人毁了!这个狗胆包天的奴才竟然要拉着我去姜家的偏门!我乃姜家大小姐,如何能受这样的侮辱!”
蔚承安怀疑姜棉在指桑骂槐,但他没有证据,他已经被姜棉刚刚爆发出的气势震惊了。
姜棉一个乡野女子,为何竟叫他也有种不敢直视的感觉?
还有,她从没有来过京城,,为何知道他们走的是偏门,而不是正门?
“棉棉,你误会了,咱们这么多人要事全都去了正门,怕是要把坊街给堵死了,况且,棉棉你第一次来京城,如何能知道咱们没去正门?”
她自然是根据前世的记忆得知的。
这话不能说,姜棉咬咬唇,抬手指向不远处的巷子口,“刚刚进巷子之前我往外看的时候,看到姜家的牌匾了。”
蔚承安狐疑地往姜棉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勉强信了她的话,只是仍然劝说姜棉不要再闹下去了。
“承安,这么简单的问题你怎么都想不出来呢,若是怕车队堵了街道,叫仆从下人去偏门,你我带着娘,我们三个人走正门不就好了。”
姜棉死咬着不肯松口。
她吃够了前世的教训,所以这一世不肯重蹈覆辙!
前世她听了蔚承安的话,在城外歇了脚才进城,结果被姜逸仁带着人堵在了城门处,虽然感动于姜逸仁亲自去接她,可是他们却是悄无声息地回了姜家。
姜家大小姐归家,就好像一滴水融入大海,没有掀起半分波澜。
甚至到了她出嫁,外人也根本不知道姜家一次嫁了两个女儿,只知道姜家小姐姜月和东昌侯世子蔚承安喜结连理!
至于她姜棉,到死都无声无息!
这一次她拒绝了城外歇脚的要求,杀回城中打了姜家一个措手不及。
却不想姜家仍然打算用同样的办法,完全抹杀掉她和娘亲的存在!
蔚承安面色不善,姜棉步步紧逼,小巷子被堵得严严实实的,街坊邻居不少都跑出来看热闹。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姜家,姜逸仁一听是姜棉不肯走,顿时大怒。
“这个孽障!我姜家的名声全都毁在她的身上了!还不快去叫人把她给我带回来!杵在巷子里,让全京城看姜家的笑话吗!”
“爹,您别生气了,姐姐还年轻,大抵是不懂京城的规矩的,回家里来您慢慢调教就是了,何必动这么大的气。”
姜月搀着姜逸仁坐下,给人奉了茶后便站在一边顺气。
她巴不得姜棉闹得再大一些,最好把姜逸仁对她们母女最后的情分也闹没了,这样她和蔚承安下起手来才顺畅无阻!
“姐姐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女儿去劝劝姐姐,让姐姐早些回家吧?”
姜逸仁看着自己最骄傲的一个女儿,对还没见面的姜棉不满更深了几分。
东昌侯世子怎么就看上了姜棉而不是姜月呢!
姜棉生自乡野长自乡野,就算嫁入东昌侯府,又能给姜家带来多少利益,姜棉可远不及姜月听话懂事啊!
“好吧,你去吧,尽早把那个孽女给我带回来!”
姜逸仁连姜棉的名字都不愿意说,姜月柔柔一笑便去找堵在巷子里的姜棉和蔚承安。
这边苏氏已经被巷子里的阵仗吓坏了,一个劲地扯着姜棉的袖子,让她不要再僵持。
姜棉拍拍苏氏的手把她送回马车,自己对上蔚承安毫不退缩。
“承安,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如今你的未婚妻连正门都走不了,这就是你对我的爱吗?”
“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我对你的爱难道还表现的不够深吗?你要我怎样才能证明我是爱你的!”
姜月赶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蔚承安的这句话。
虽然她起初和蔚承安在一起是另有目的,可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否则也不会用尽手段除掉姜棉这个官配!
可如今,她的爱人在向别的女人表忠心,这让她如何不痛心!
姜月抚着胸口压着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缓步走到马车边,抬头看去。
姜棉,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