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元知秋又给箫景湛用了一次药,便回房睡了。
她前脚刚走,放门口就溜进来了一个白白的,鬼鬼祟祟的脑袋。
“师公?”箫景湛疑惑的看过去:“您可有事?”
老头子被发现忽然觉得没意思,索性站直了身子大大方方的进来,一边给自己倒着水,一边大言不惭。
“我那好徒儿的命真苦,我好不容易帮她做了个决定,最终选了你,哪成想你还是个病包子。”
他举着茶壶咕噜噜的往嗓子眼里倒,还悠闲地漱了漱口,然后咕噜一口咽下。
老话说当着瘸子不揭人短,这老家伙专门挑难听的说。
其实他心里头门清,还特意探着目光过去看看箫景湛有没有生气。
箫景湛很平静的躺在那里,淡淡的问:“师公,您觉得左拂好吗?”
老头子手里的茶壶一个没拿稳直接掉在了桌子上,咕噜噜打着转,险些没碎了。
他挑着长长的白眉见鬼似得看过去:“你脑子没病吧?”
继而想到左拂,老头子不禁站起身背着手开始如数家珍的夸了起来。
“说实话,那小子真的不错,长得又好看,对秋儿又专情,且从来不会跟秋儿顶嘴,就是你的那两个孩子,那可都是左拂看着接生下来的。”
箫景湛眸光暗了暗,是啊,他什么也没做过。
“要是换成其他男人,当场掐死,对外说孩子难产而死,谁又知道,说到底就是他有良心。”
老头子越说对左拂越发惋惜起来。
“我累了。”箫景湛下了逐客令。
“嘿,我还没输够呢,你就要睡觉?不行,你得听我继续说,我可是为你牺牲了那么多。”
老头子跳到床上开始折磨箫景湛。
箫景湛闭着眼睛,唇色不是太好。
老头子的魔爪刚伸向他的笑穴又止住了。
他挥了挥手,无比扫兴的跳下床:“算了算了,没意思,一个两个的都不禁折腾!”
临出去时,他还不忘体贴的为箫景湛关上门窗。
外面月光如水,蝉鸣阵阵,不过老头子此时觉得无比难听。
他手指一弹,头顶上的叫声顿时停止,吧嗒一下,一只展着翅膀的蝉掉到他脑门上。
“烦死了!”他狠狠甩了出去。
“向老,这么晚了烦什么?难不成又缺酒喝了?”邵原澈背着手闲庭信步的走来。
老头子仿佛看到了知音,立即跳了过去,拉着邵原澈神神秘秘的到一颗大树下。
“我跟你说,箫景湛那小子不太对劲啊!”
邵原澈目光顿时一凛,声色俱厉:“他外面有女人了?”
“诶,想哪去了。”
“那是什么?”别的他不关心,但是对不起他女儿绝对不行!
“我告诉你,刚才他在房里竟然问……”
老头子把跟箫景湛的对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
提起左拂,邵原澈的心情也变得低落起来,那个孩子他是真的很心疼。
在身边的时候不觉得,如今越发担忧了。
老头子忽然拍了拍他的肩:“你说,这箫景湛不会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打算给我那好徒儿找个下家吧?”
“秋儿医术超群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莫要胡说!”邵原澈有点不大乐意了。
“我可没胡说,再说了,万一真的是,想想秋儿的未来总没错。”
邵原澈彻底被他带歪,也跟着思量起来。
“可就算左拂回来,他都跟艳娘有孩子了,他和秋儿之间彻底没希望。”
第二天,这两人花前月下的一幕被驿馆里的人传的是沸沸扬扬。
“父皇,您昨晚跟我师父聊什么了?”元知秋一边夹着菜一边问。
邵原澈被问的一阵心虚:“没什么,你师父问我他眉毛是不是该剪剪。”
老头子一听有人要剪他胡子,顿时炸毛:“你的胡子才该剪……”
“咳咳!”邵原澈指了指元知秋。
老头子顿时蔫了下来,拼命的往自己的碗里扒拉饭。
元知秋的好奇心没那么强,这事转眼就翻篇了。
她看了眼桌上空了的位置,拿了一个空碗盛了些清淡的饭菜,起身往外走。
“你做什么去?”箫景湛忙问。
“艳娘没出来吃,肯定是胃口不好,她还怀着孕,不能饿着。”说着人已经出了餐厅。
箫景湛深邃的眸子眯了眯,若是元知秋跟左拂在一起,艳娘必然是个绊脚石!
下午,趁着元知秋不在时,箫景湛直接去了艳娘的屋子。
艳娘正躺在床上,冷不丁的看到他进来,吓了一跳,慌忙的将被子盖好。
她还穿的里衣,王爷怎么都不打声招呼就进来了?
“见过淮王殿下。”艳娘低垂着头就那么盖着被子行礼。
箫景湛看着门口,声音不大道:“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艳娘攥着被子的手紧了紧,心中有些不祥的预感。
“王爷请讲。”
“离开,离开秋儿,离开……左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