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来到议事主帐内,在毡毯上落座。
左拂看到挨坐在一起的两人,心头像被刀子划过,那双狭长上挑的凤眸里浓浓的占有欲。
正当他想要起身,却被身旁的北蓟王一手按回了座位。
“坐下。”
左拂这才发现,他竟然又因那个女人失态了。
北蓟王冲他摇了摇头,继而转向箫景湛:“淮王,北蓟先行挑起战事,这罪过,孤王认了,孤王愿与大箫签订百年之好,百年内绝不主动开战。”
箫景湛玫瑰色的唇瓣轻轻一扯,眼眸深处的血色浓的几乎化不开。
“那么敢问,本王师父的死,滇城百姓的伤亡,这一笔笔的血债,你们要打算怎么还?”
北蓟王目光有些不解,但随即他想到了什么侧头朝着左拂看去。
左拂有一瞬的心虚,但转瞬即逝:“手下人所为,我已经把那人杀了。”
元知秋赶紧看向身旁的男人,生怕他按耐不住。
但箫景湛的定力远比她想的要镇定的多。
“所以,北蓟王是觉得有和筹码能与本王议和?别忘了,本王的大军就在城外。”他笑了笑意不打眼底,尽是蔑视。
“淮王,战争带来的灾难你我都心知肚明,受苦的也只有百姓,我并不愿意看到我北蓟的百姓流离失所,故只要能够阻止这场战争,条件你随便开。”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北蓟王的要求近乎卑微,低到让左拂都忍不住看向他,“父王?为什么要怕他们?我们直接和他们拼一个你死我活。”
“现在的情形你还不懂吗?”
左拂所有的傲气在这一刻全都被卸下,他败了,败给这个天生优越的男人。
可,凭什么?!
半晌,大帐里响起箫景湛淡淡的声音:“若想议和,可以,本王要你们北蓟至此称臣,对我大箫年年进贡朝拜。”
左拂一脚踹翻了桌子:“岂有此理!我北蓟绝对不可能俯首称臣!”
“那么就别怪我军足下无情了。”
“父王!绝不能答应!”左拂急了,他也从未想过自己的国家有一天会遭受这样的局面,若让他俯首称臣,他宁可以血祭国。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一道冷清的声音想起。
“北蓟王,已经身中剧毒多年了对吧。”
北蓟王看向她,眼里的情绪再次涌起,但这次很快被他压制下去。
他点了点头,静静等着她的下文。
“随着日积月累,毒性已经渗入进了您的骨髓,恐怕……”后面元知秋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摇了摇头,露出了非常惋惜的表情。
“恐怕怎样?”左拂急切询问。
“活不过一年。”
左拂身子也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北蓟王:“父王,您不是说……无大碍吗?”
北蓟王眼神里闪过一瞬哀伤,继而露出释然的一笑:“江山为重,生死何妨。”
不知为何,分明是敌国的国主,元知秋竟对这位国主如何都恨不起来。
反而还有些……莫名的亲切感。
她的话并非夸大其词,若是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死,且会死的十分痛苦,骨肉枯竭而亡,就像一具干尸。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阅最新章节。
不禁心底有些后怕,若是箫景湛的毒没能解,未来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
北风呼啸,从厚重的帐帘下钻了进来,卷着雪花在几人之间凌风飞舞。
仿佛,是在熄灭这帐篷里无形燃烧的怒火。
北蓟王依旧是那副淡然自若,即便是已入中年,仍旧看的出他曾经的风华绝代,只不过与左拂的美截然不同。
这位北蓟王剑眉星目,一身正气。
终于,他看向箫景湛:“淮王殿下,你可知北蓟为何会对大箫发起攻击?”
这话倒是让箫景湛的目光陡然凛冽,“要说便说,本王容不得讨价还价。”
北蓟王抬起手指沾了些许茶水,在箫景湛看得见的角度于桌子上写了两个字:内奸!
“淮王若再耽搁下去,大箫的江山,恐怕就要易主了。”
箫景湛忽然想起元知秋曾说,庄副将跟国丈来往甚密,而他已然派人探查,只是至今并未发现国丈有何不妥。
难不成……
“孤王送你这人情,那淮王,是否也当送孤王一情?可进贡,但不可称臣。”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继而他看向元知秋:“请淮王妃前来,是因解药一事,本意并非为了要挟箫国。”
元知秋此时那点好感荡然无存:“敢情你们是把淮王当成药人,要他以身试药,让你们白捡个便宜拿到解药?”
“孤王以北蓟存亡起誓,淮王所中之毒,并非我等所下。”
箫景湛个元知秋两人齐齐震惊。
这下毒之人隐藏的何其之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