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元知秋突然觉得心脏的位置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爬动,身为一名医者,她对自己的身体再熟悉不过。
当察觉出身体有异样后,她立刻沉着脸断定,“我的身体里……有寄生虫!”
她肯定!
“那不是寄生虫。”
拓跋义纠正,“那是蛊虫。”
“蛊虫?”元知秋心头猛地一跳,“是你给我下的?”
“当然不是,如果是我下的,我又怎么会告诉你。”
饶是元知秋对拓跋义有再多的熟悉感,此刻也不由得谨慎起来,按理说这个小使者跟自己无冤无仇,又怎么会用这段不入流的手段加害于她呢?
看着娘亲警惕的眼神,箫小奕无奈的一笑,“你不要怕,我非但不是给你下蛊的人,而且还会是救你的人。”
谁又会害自己的娘亲呢。
让左拂和邵原澈猜对了,他就是箫小奕。
他没死,他来接娘亲了。
他说着,微微探过头来,对着元知秋耳语。
“南夷有很厉害的蛊师,只要你跟我前去,我保证她能除掉你体内的蛊虫。”
箫小奕的话并没有打动元知秋。
此刻她的脑子乱糟糟的,全然理不清头绪。
“拓跋殿下,我累了让宫人带你去休息吧。”她得好好想想。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公主先休息。”箫小奕深深看了眼娘亲,很是心疼,但他知道如今失去记忆的娘亲要给她一些时间。
只是刚走出去两步,他的脚步突然顿住。
“你记住,你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元知秋闻言猛地转过头,可她看到的也只有这半大孩子的背影。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几天的时间匆匆而过,元知秋没有再回拓跋义见面,而那天他说的话,她也一直在想,只是一直都没有头绪。
直到邵原澈给郡主和世子庆祝满月的这天,她说了句震惊四座的话。
“本宫要同驸马和离!”
和离?!
宴会上的大臣们全都被这个消息砸蒙了。
左拂的手一抖,手里的杯子掉落在衣袍上,那里面的酒,瞬间湿了满身。
邵原澈眼睛瞪得溜圆,首次对自己的宝贝疙瘩发怒:“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元知秋仰起头,沉声质问。
“父皇,敢问我失忆之前跟这个男人是两情相悦吗?”元知秋葱白的手指直指左拂,语气中满是厌恶与不屑。
看着对面两个男人震惊中带着不敢置信的眼神,她勾起唇角讽刺的一笑。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躺在产房里,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们一个是我的父皇,一个是我的丈夫,可你们在做什么?你们为了不让我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宁愿让我疼死在产床上!”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在空荡的大殿上,不断回荡。
邵原澈没想到元知秋竟然会听到他们当时说的话,呼吸猛地一滞。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只是……只是……”
他一时语塞,找不到解释的理由。
站在一旁的左拂肩头却沉了下来,脸上浮起一抹苦涩的笑。
“我同意。”
“你说什么?”邵原澈以为自己听错了,扭过头震惊地看着左拂。
左拂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元知秋的眼睛,声音笃定:“我同意。”
他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呢?
她爱的人原本就不是他,无论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他从来都只是她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罢了。
能够和她有过这样一场有名无实的姻缘已经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了。
他又怎么能绑着她不给她自由?
况且……
那天在产房外,他虽然反驳了皇上的话,可最终找来那个蛊师的人依旧是他啊!
左拂深深的看着元知秋,言语中满是愧疚。
“对不起,那天……是我伤了你的心,如果你执意要同和离,我愿意放手。”
元知秋没想到左拂居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脸上微微错愕。
可还没等她说话,一旁的邵原澈却重重踹了左拂一脚,他捂着胸口,俨然气到了极点,“你,你们……不能和离!”
“为什么?”元知秋眉头深深蹙起,“左拂都已经答应了,凭什么不能?”
邵原澈不顾元知秋的质疑,重重的一掌拍在桌子上。
“朕说不能就不能!”
话音刚落,他突然捂着胸口重重的倒了下去。
“皇上!”
“父皇!”
元知秋和左拂没想到生此变故,连忙上前扶住邵原澈。
元知秋指尖扣住邵原澈的手腕分析他的脉象,可她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皇上怎么样?”
元知秋摇了摇头,“父皇的心脏是真的不好,快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