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堂,洪门内八堂之一。堂主为西阁大爷。
人称风七爷。
奇怪的是,洪门中压根就没有四爷、七爷这一称呼。
因为四、七这事关洪门历史上的一段往事。
当年,洪门起势后声势浩大,天佑洪乃三合大元帅,率弟兄进攻蜀汉,蜀汉督统王春美有两名手下献计,以诈降天佑洪,害死不少洪门兄弟。因为这两名二五仔是四七排,所以从此洪门禁用四七两数,而四七多派给女性。
门内如今称呼曹四和风七,因由不同。
曹四本应是这代的三爷,洪门也叫“桓侯”,管粮饷出纳,他这当家是丁三爷当批红后留出来的,但是曹老四为了表示对丁三爷的尊重,不同意领行三,让众人都称他为四爷,只是他实际座次还是第三排。至于风七爷,洪门内部也有一个说法。这人从小穷苦出身,算命的说他命硬易克人,让他专领禁称,于是叫他七爷。
陈青帝实在拗不过苏布冬,只得跟这苏布冬去刑堂讨公道,而苏布冬给他的任务就一个,装晕。
在路上,苏布冬开车,陈青帝坐在副驾驶上,跟苏布冬说了一些陈青帝所了解的洪门往事。
等到了刑堂门口,苏布冬用一根绳子牵着五人,五个人头上都蒙着麻袋,嘴里塞了口巾,又扛着陈青帝直接往地上一放。
请开始你的表演。陈青帝眼睛一闭,也不知道苏布冬要弄什么幺蛾子。但是他内心隐隐间有一种期待,之前莫名被打,他也是个男人,难道他心里头不憋屈吗?当然憋屈,但是他不能,也不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所以他只能用以大局为重这样的话来安慰自己。
但是苏布冬这一手,太过无理了,直接带着他找上刑堂门口了。所以他想,如果苏布冬搞不定,他就算拼上命,也要将苏布冬安全无虞的逃离这里。
门口早有十来个黑衣短褂的青年把苏布冬团团围住。
“来者何人?”一个小头头模样的年轻人问道。
“杰克苏。”
“这里是洪门刑堂,杰克苏算是什么东西?速速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那小头头不客气道。他早看见了躺在地上的陈青帝,知道这人乃是过来领罚,后来又被风俊嵩几个人抬着出去的。
“我不是个东西,我是个有血有肉的洪门子弟,我是来向刑堂讨一个公道的!”苏布冬掷地有声。他把那五个人的麻袋一一掀开。
“风少?你们?”那小头头显然认识风俊嵩,脸色一变。
“打出去!”为了避免麻烦,这小头头也不管苏布冬是要来讨一个什么公道了,直接让弟兄们动手,要将苏布冬乱棍赶走。
苏布冬一身武力蛮横不讲理,竟然直接夺了一根棍子。苏布冬并不见长武器,但是那剑济天下一招,最近总在他脑海中盘旋,不由得将这招剑法用在了棍子之上。
谁知用棍使出剑法正好应了当年苏峻创立剑济天下一招的真意,这剑济天下本就是用在沙场之上的杀招,用游戏术语来说就是aoe伤害,而棍法同剑法虽不能混淆,但棍亦有劈挑撩拨(剑法乃刺),异曲同工,于是用棍使出剑济天下一招,又应了棍扫一大片一说,一棍下去,竟然撂倒四五个人。
剩下的人想去救,苏布冬哪里肯让,本来就是以少击多,用棍荡开对方乱棍,用痛打落水狗的架势,将撂倒在地的人一一打昏过去。
风俊嵩被掀了麻袋,原本嘴里“呜呜”叫唤,除了骂娘,就是让刑堂这帮人赶紧救他。可苏布冬武力实在太过蛮横,竟然瞬间将刑堂守门之人一半给打趴下了,气的他直翻白眼。
其中有人见状不对,赶紧去刑堂里面搬救兵,不一会又跑出来二十来个人,这次手里拿的就都是些兵刃了。
可即便他们想打苏布冬却不打算打了,他取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麻绳,把刑堂弟子又一起捆粽子了。
“放开他们!”那些人还想过来把苏布冬干掉,可苏布冬不知从哪掏出一个改锥,将锥尖在风俊嵩下巴那晃了几下,这群人投鼠忌器,不敢动了。
“我说了,我来讨个公道。”
“你要什么公道?”一个中年男子缓缓从门中走出,他穿着中山装,两撇八字胡和剑眉上下相对。
“陈青帝,领五棍罚,谁知道被刑堂弟子多打十倍之数,让陈青帝昏迷不醒。”
“谁告诉你他只领五棍罚的?”风七眼睛一眯,凭借他在门中涵养多年的气势,想要从精神上让这年轻人未战先败。
“你是刑堂都不知道,问我一个刑堂之外的人?”苏布冬讥笑道。
风七青筋暴起,许多年了,洪门没有年轻人敢跟他这么说话了。这人是谁,竟然敢当面挑衅他?
“年轻人,给自己留条路走,会活得久一点。”风七说道。
“我一般不愿意走路,我更愿意开车,要是有不长眼的挡路上了,你猜怎么着?撞飞了!”苏布冬话里有话,他真想跟风七说一句“大人,时代变了,我们这年代,真不时兴走路。”
“报上名来。”风七将自己的袖管挽了起来,显然是想动手。
“苏布冬。”
“你就是苏布冬?”风七挽袖管的手停了一下,随机加快了速度。“你倒是好胆量。”
“没有这个胆量,也不敢到刑堂这一亩三分地上来撒野。”
“撒野这词用得好,我希望你知道我出手的后果。”
“我也希望好好的让有些人明白,什么是公平,公正!”苏布冬指着风俊嵩等五人道:“这五个人是不是你刑堂的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风七反问。
“是的话,我来这不光要撒野,还要讨教什么是刑堂规矩,至于不是的话……”苏布冬棍子一甩,直接将其中一人的胳膊卸了下来:“那冤有头债有主,他们施加给我兄弟陈青帝的,我一棍不少的还给他们!”
“放肆!”风七哪里肯让苏布冬再多说几句,于是率先出手。
他用的是通臂拳,这门内家拳法由于历代宗师传徒惜艺,在近代有些珍贵技巧几近失传,单传手段有十八式,秘传必杀九式皆不可寻,虽然后人有整理一百零八式,但核心要义皆淹没在历史长河中。
不过即便如此,苏布冬也从密不透风的拳架中,感受到一丝冰冷的杀意!
风七有内劲!
内劲若是使用不得当,足可定人生死。
这就是武功内劲的可怕之处。
而苏布冬从风七的每一招中,都感受到汹涌澎湃的杀意,如潮水一般,不停的像他袭来。
这通臂拳的拳义,一在“冷”二在“脆”,讲究沾衣发劲,出手定扑。
但是苏布冬身上形意拳义缓缓流淌,将冷招化解,又把脆招堵着不让使出。
于是两人过了十几招,风七竟是无可奈何苏布冬。
苏布冬打一拳就说一句:“公道!”
“公道!”
“公道!”
“公尼玛的道!”风七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一招“二郎开山”使出,大力劈下,势要将苏布冬砍倒在山前。
苏布冬略使一计,稍微显露败像,被拳扫过,往后退了几步。
风七嘴角一喜,想要乘胜追击,谁知道苏布冬眼神看向他的胸前,他顿觉不妙,刚要回防要害,却哪里比得上蓄势待发的苏布冬。苏布冬一腿正中他的胸口,将他踢飞好远。
“堂主!”
“堂主!”
几个门人将他扶起。风七伸手,掏枪对准了苏布冬。
“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苏布冬满不在乎的用改锥扎向风俊嵩的腿,风俊嵩惨叫一声,他的腿被划破一道。
“我最怕别人威胁了,这一被威胁啊,我就容易手抖,手一抖呢,就容易乱划乱放,风兄,你说怎么办?”苏布冬将问题抛给了风七。
“我倒要看看是我的枪快还是你的手快!”风七冷哼一声。
“啪。”
有什么东西同时将改锥和枪射中,巨大的冲击力令两人拿不稳手中的武器。
苏布冬定睛一看,地上竟然还插着两张扑克。
一张红桃a,一张黑桃a。
是谁有这飞牌的本事?
你们别伤了和气,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你说是吧,小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