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乙次在心里打着小算盘的时候。
周静娴正在暗中观察着乙次的神态变化。
终于确认了乙次所来的目的后,她释然一笑:“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稍候。”
话落。
周静娴三步并做二步,快步追上了车队中间护卫着的十一辆烟草种子板车。
“娴郡主,有事吗?”
“不碍你们的事,你们赶你们的马。”
周静娴一边说着,一边将蒙在木牌上的黑布扯了下来。
伴随着“嘶啦”、“嘶啦”布条撕裂的声响。
引起了外围那一千精兵们的注意。
其中不乏多人,特意长时间的张着脖子向着车队这边张望,直到引来同伴不解的询问,这才转过身去,回想着那些袒露出来的木牌里,有哪个道府的名字。
不等这些方向不同的人聚集在一起,找到缺失的那辆板车到底是哪个道府时。
统领千人的秦校尉,闻声赶来,扫视一圈后,惊呼一声:“娴郡主,关内道的牌子呢?”
“在来安县城外,劫匪们烧的便是标记着关内道的那辆板车。”
周静娴看向呆若木鸡的乙次,故意说得很大声。
“京城便在关内道,此乃我照看不利,我自会向皇爷爷请罪,烟草关乎大兴国运,还望大家不要再好奇接近,否则……”
寒光一闪。
周静娴怀中长剑出鞘,将揭下的十一块黑布扔到空中,在剑光中斩成碎片。
嚓!
直到周静娴的长剑入鞘,还有许多人都没看清她是何时出剑的。
快若闪电般的动作,让那些不死心想要接近车队看个清楚明白的有心人,全部僵在当场。
他们知道娴郡主的武功很高,但没想到会如此之高。
要知道,天下武功唯破不快,就凭刚才亮剑那一瞬间,便能知道娴郡主或有以一敌百之力。
若是说以前,大多数人是因为周静娴的身份,对她的命令言听计从。
那么现在,他们就是因为周静娴的实力,对她刮目相看。
“听到了吗?”
周静娴沉声开口,凤眸微挑,眼中隐有犹如实质般的杀气在流淌。
众人骇然,特别是那些效忠于晋王的士兵们,更是悚然一惊。
众人不约而同的回应道:“听到了!”
“很好,加速前行,争取明日太阳落山前抵达京城。”
“是!”
车队犹如打了鸡血一般,加快速度再次向前挺进。
但那些得到消息的士兵们也没闲着,等到埋锅造饭时,联手将消息利用飞鸽传书,传至京城。
……
宁府。
日落黄昏,晚霞漫天。
宁无恙哼着欢快的曲调,接过厨娘准备好的肉与菜,开始往热锅里倒油。
刺啦!
肉末下锅翻炒,加入调料入味,再放入茄子,翻炒至流油后,简单的一道肉末炒茄子便能出锅了。
接着,他又掀开另一口锅的锅盖,拿起汤勺送上嘴边,尝了一口鱼汤。
“嗯,不错,味道好极了。”
自从手臂受伤以后,他就没有再做过饭菜。
今日左臂运气时,发现畅通无阻,虽有疤痕还未消掉,但活动起来也不疼了。
得知江宴派了江洋来借酒,他便炒了几道下酒小菜,差人送过去之后,想着给全家做一桌饭菜,把升官的消息告诉大家,也好一起开心开心。
这段时日,尽管大家嘴上没说,也没有问他受伤的事,但无论是三哥宁愿放弃练武的宝贵时间,也要跟着他。
还是两位伯母和堂姐她们,精心把工坊和分店等烦琐诸事全部处理好,能够让他安心养伤。
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对于这样的付出,只是给钱的话……给了太多次了,未免落了俗套,三妹喜欢吃他亲手做的饭菜,还欠了她做年糕的承诺,今日必须要一并补上才行。
“哇,我今天来得好巧,有口福了!”
厨房门外传来沈幼初夸张的说话声。
宁无恙趁着把蘑菇撒进鸡汤里盖上盖子,厨娘还在清洗炒菜的锅具,抬头朝着门口看去,有些惊奇的问道:“沈小姐今日怎么有空来了?”
自从他从章家庄回到宁府,开始广开分铺,忙于选址以及银钱周转等事。
还有章家大表姐定亲一事也要由他出面,数日未曾见过沈幼初。
忙的时候偶有想念,此时见到了本人,却后知后觉的发现,几日不见,竟如隔三秋一般,思念越发沉重。
“宁公子,你这话的意思是,我没空就不能来吗?”
沈幼初气呼呼的反问着。
宁无恙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直接察觉到了她的表现不对劲。
沈小姐虽然平时也爱撒娇,但绝对不会上来先诘问别人,除非她心虚。
换而言之。
他是在思念佳人,佳人说不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宁无恙后退一步朝门外望去。
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有些局促的站在梅香的身后,注意到他投来的视线,四目相对,对方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宁先生好。”
是周静娴手下的管事郑东林。
“哦?郑管事也来了?沈小姐特意来找我,是为了带郑管事来找我吗?”
“呀呀呀,被发现啦。”
沈幼初顿时不假装生气了,舔脸一笑。
“我带郑管事来只是顺便而已,我是算着日子,感觉你手臂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来看看你。”
说起这件事来,沈幼初扯着他的左袖,轻轻抬高。
看到宁无恙左手里还捏着一瓣蒜时,美眸一亮。
“你的手臂好了吗?”
她开心地拉起衣袖。
当看到手窝里一个巨大的疤痕时,吓得捂住嘴巴,倒吸一口凉气。
“抱歉啊,没想到你动手这么快,吓到你了吧?”
宁无恙假装若无其事的把袖子往下抖了抖,语气轻松的问她。
“你来得正好,菜板还没有收拾,想吃什么菜,我让厨娘给收拾出来,下锅一起做了。”
“算了吧,你伤疤还没好透呢,还是不要这么剧烈运动。”
沈幼初一把夺过了他右手里的铲子,难得一本正经地教育起人来。
“宁公子,你距离参加武举,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再说了,你这伤疤还没好吗,你别做饭了,去招待客人吧,我来把剩下的菜炒完。”
看到沈幼初拿着铲子站在锅边,颇为自信的模样,宁无恙竖起了大拇指。
没想到看上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小姐,原来是个专业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