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们!
必须杀了他们!
岸填太郎的一举一动,都在北狄两个护卫的监视之下。
但当他们看到岸填太郎的举动,并没有想要阻止的意思。
无他。
将军说了。
就是要让岸填太郎,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大兴海域,远渡重洋回到倭国去,并且,还要完成传递国书的任务。
没有什么比岸填太郎在这里大开杀戒,然后被迫离开大兴,最后回到倭国却没有安身立命的地位,只能全力效忠北狄,更好的发展了。
所以。
他们不仅没有阻止,还在旁边添油加醋。
“听说倭国刚发生地震的时候,这些渔民们还向他们的海神祈祷,不要将倭国的地震带上大兴来。”
“因为这个,他们还把借宿在村子里的倭国人赶走了,真是心狠手辣,是不是,岸填君?”
可恶的大兴人!
该死的大兴人!
两人的对话,成为了压倒岸填太郎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也顾不得暴露和危险,朝着笑声像银铃般清脆,却在他听来极其刺耳的小姑娘冲了过去。
“啊!!!”
无人阻止的岸填太郎,将手里的短刀,挥向了那个正在用力拉扯着海菜的小姑娘砍去。
小姑娘惊骇万分的看着村子里收留的丑八怪,突然冲着自己举刀冲过来,还没来得及呼救,视线陡然一转,脚下的海水被鲜血染红。
一颗头颅挂着海菜,被潮水一下一下地冲向岸边。
“小梅!”
姑娘的父母惨叫一声,疯狂地朝岸填太郎扑了过来。
眼睁睁看着女儿被对方杀死,他们迸发出了强大的能量,但赤手空拳的普通百姓,与训练有素,并且满腔杀意还带着刀的练家子相比,只有沦落为案板上鱼肉的份儿。
岸填太郎瞄准他们的要害,任凭对方的拳头砸在自己的身上。
一刀。
又是一刀。
轻松地撂倒了两个人,他舔了舔溅到脸上的鲜血,发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你们这群伪善的大兴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表面上收留我,实际上每天闲着没事,就在背后议论我长得丑,说我会吓坏你们的孩子。”
“我如你们所愿,不光要把他们吓坏,还要把他们吓死,哈哈哈!”
陷入癫狂中的岸填太郎,一刀一条人命,收割在海滩上的渔村村民。
碰到有难缠的青壮年,岸填太郎挨了几拳,嘴里喷出血来,也是毫不退让。
再加上有两个监视他的北狄护卫出手相助。
不到一刻钟。
海滩上便躺下了二十来具尸体,引起了村子里群狗的狂吠声。
岸填太郎正围着那些尸体,兴奋地跳着倭国在节日时才会跳的祭祀舞助兴,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耐烦的大喊着。
“啊啊啊……好吵啊,把他们全杀了吧。”
“谁叫你们大兴人不肯容纳我,一个两个,不是想害我就是想杀我,死吧,都死吧!”
这个小渔村,总共不过二十多户人家。
岸填太郎因为一路波折到达这里时,还多亏了从不给外人看病的村医,大发善心给他治病,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此时恩将仇报的行径,落在两个护卫的眼里,只觉得恶心。
好在。
将军早已做好了防止岸填太郎背叛的准备。
年长的护卫伸出脚,绊倒了岸填太郎。
在岸填太郎红着眼想要挥刀之时,居高临下的提醒他。
“岸填君,不能都死掉,那个村医的孙女,好像怀了你的孩子。”
什么?!
“村医本来是想把她嫁给你的,可惜,你刚才杀了她的父母还有她的小妹妹,你放心,你想屠村的事,她不会知道的,我们会把她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等你从倭国带领大军归来迎娶她。”
但凡长脑子的,都知道这是用村医孙女和肚子里的孩子,来威胁岸填太郎。
岸填太郎当然知道,这是北狄人想控制他的手段。
原本,他只是想复仇。
如今,想到那个满脸麻子,但温柔善良的姑娘,想到那个根本不嫌弃他长得丑,还想嫁给他,让他留在渔村扎根的姑娘。
岸填太郎看向倒在海滩上的那个小姑娘。
海水卷走了她的尸体,只留下一堆他上次说爱吃的那滩海菜,黑幽幽的,却极外刺眼。
“我不后悔!”
岸填太郎忽然再次疯狂大叫,并且大笑起来。
“是你们逼我的!”
“只有她是真的对我好,你们都瞧不起我!如果让你们知道了我是倭人,你们也会赶我走,还有可能杀了我!”
被迫害多日的岸填太郎,心理早已扭曲。
两个北狄护卫冷眼瞧着他发疯,直到他冷静下来,这才故作好心的提醒他。
“我们会把这里处置好,你去和麻子姑娘告别,我们会把她安顿在你的老家金陵府。”
岸填太郎瞬间两眼放光。
嘴里喃喃道:“我的老家金陵府,金陵府……哈哈哈!好,等我将你们王上的国书交给天皇,还得仰仗你们北狄王给我争取一个统领军队的权力,等到攻占金陵府,我要让她成为全金陵最尊贵的夫人!”
“请岸填君放心,将军已经派了百人精兵,前来相助,如果倭国有人不服岸填君,我们一定为你效劳。”
话音落下。
黑暗中,不知从何处钻出一支人均二十来岁的青壮精兵,个个目光凶悍,眼神嗜血。
一看便知其实力是何等强悍。
岸填太郎舔了舔嘴唇上干涸的血迹,将手里的弯刀指着他们,下达第一个命令。
“屠了赵家村!”
“一条狗都不能留!”
……
天方破晓。
周静娴与宁无碍站在通往冀北道的官道上,遥望着宁峰与千人押运粮食的队伍,迎着朝阳向东进发。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第一批次的粮草,是直接经过宁峰的手,增补给北境过冬用的。
特意让宁峰绕过冀北道前往北境,目的是为了给新兵们宣传一下应征入伍能吃饱饭,还能让全家吃上饭的消息,从而减轻宁峰征兵的难度。
直到队伍的尾端没入地平线,周静娴狐疑地看了一眼,一直一言不发的宁无碍。
奇怪。
“宁副将怎么不和宁将军道别呢?”
她没记错的话,宁将军也没和宁先生他们说道别的话。
这难道是宁家的规矩吗?
“这是我们宁家的规矩。”
宁无碍的回答,让周静娴大吃一惊。
还真有这种奇怪的规矩?
“这是什么规矩?”
她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