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喂,拉手了

季沐时见到张小兮的时候心肝都要吓出来了。

张小兮的脑袋抬起,马上就要落在一块玻璃碎片上,他冲过来用手托住她的头,刚好,玻璃片刺在他的手背。

天呐,好险!

张小兮痛得不得了,极力喊出来的话如蚊呐:“痛,不要抱我。”

季沐时只抱到客厅,连沙发都还没走到,就感觉到她要沉沉的挣扎着滑下去,他用脚勾住不远处的沙发上的毛毯急急铺在地上,放下她,替她擦过脸上额上的汗,

“我带你去医院。”

他重新寻找可以抱她的着力点,

张小兮喘着气拽着他的衣角,微抬起头道:“你不要折腾我了,我休息一会就好,那边有药,帮我拿一下。”

她说话还是有气无力,但她极力想要表现自己还行,就怕季沐时霸道,不管不顾送她到医院,她真的不愿出去折腾。

季沐时心里也是盼着她吃点药就好,忙去拿药,“好,先吃药,如果吃了药不行,咱们就立刻去医院。”

他心里那个悔,那碗辣椒汤真是要命!

张小兮吃了药,被他强行褪了淋湿了的外套和毛衣,被他抱进了房里。

张小兮缓解了些,在疼痛中几乎都睡了一会,忽地睁开眼睛见他还在,奇道:“季沐时,你不走了吗?”

他伸手扣住她的手,一起暖住她的胃,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怀里碰触到了柔软,顿时如电流划过,他情不自禁地柔声说:“不走了,留在这里,好不好?”

张小兮一愣,将他的手从怀里推出去,“不好,我家不留男人过夜,我已经没事了,你现在就走吧。”

季沐时大笑,“你怕什么?还怕我趁病而入,太小瞧人了,我季沐时是这种人吗?”

张小兮一扭头,才不愿深究他是不是这种人,反正她要坚持自己,“这是原则问题。”

“什么原则问题!别动不动就把原则搬出来。不就是孤男寡女,你怕我吃了你吗?嗯,我向你保证好了,谈婚论嫁之前,绝不越雷池!乖了,放心休息,我很安全。”

他故意忽略张小兮一脸的羞涩和尴尬,说着微笑着自己就走出去了,还顺带把灯关了,只有房门口一盏红外线人体感应灯还亮着,不一会,感应灯也灭了。

外面有开门的声音,张小兮以为他走了,心下觉得失望,可不一会,他又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个暖水袋,暖烘烘的塞进了张小兮的怀里。

“哪里来的暖水袋?”

季沐时道:“余妈刚刚送来的。”

张小兮惊讶,是余妈。

季沐时就笑,坐在她的床边的地上,他的身材修长,坐下来,仍然有半个身子高于床面,他就用手掌心抵着脸颊,压低了头,趴在她的床上,看着她,看得张小兮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以远离他,他就伸过手来,拉住她的手,“别动,我也不动,就这样。”

张小兮倾着脸,看到他手背上被玻璃碎片扎到的伤口,便起身想去拿创口贴,却被季沐时按住了。

“有事你吩咐我,你别起身。”

“我想去药箱拿块创口贴。”她指着他的手背。

“嗯,没事,我自己可以。”

说着自己出去处理伤口了,张小兮的胃还在痛,没精力搭理他,他回来之后,季沐时就趴在床边看她,“还痛不痛?”

他的声音又低又沉,他们又靠的那样近,他热腾腾的呼吸直喷在她光洁的手腕上,她的手不知几时被他握紧,一时竟无处可逃,只觉被他的呼吸扰的从手上皮肤一直传到心尖尖上的阵阵酥痒,想到自己并不讨厌,甚至欢喜于他挨的自己这样近,一抹红晕就从脸颊红到了脖子。

“很痛吗?走吧,还是去医院。”他察觉到她的异样,一阵紧急,张小兮忙道,“不用,已经好很多,不怎么痛了。”

他稍放心,用手去撩开她掩住眼睛的刘海,“要么你试试能不能睡一会?我守着你,有事你就叫。”

他的温柔像哥哥,张小兮突然在他的身上,找到一种,想要依恋的感觉,以至于,她都没有意识到他们俩个亲密到手拉着手,头挨着头。

张小兮摇了摇头,“不睡了,我们说会话。”张小兮用她那只自由的手,在被窝里抱紧了暖水袋,道:“季沐时,我问你问题,你会回答我吗?”

季沐时脸上表情一僵,随即很郑重地点头,发誓一样的道:“会!你想问什么?”他做好了向她全盘托出的准备,只要她问,他就答,与她紧握的手,不自觉都有点用力。

这力道传导到了张小兮这里,令她话到嘴边,一转,就变成另一句话了,“那你跟我说说余妈吧,我总是感觉她很不一样,像是欠了你的!”

季沐时微不可察轻轻松了一口气,就像准备去自首的犯人,却突然被告知,案件已经撤诉了一样轻松。

然后季沐时开始讲他与余妈的故事。

季沐时七岁那年,母亲去世了,季父忙于工作,没空照料,给他请了一个保姆专门照顾他,那个保姆就是余妈。

七岁的季沐时并不能接受平时母亲日常对他的照料,突然变成了一个保姆阿姨,他反抗,拒绝,恶作剧,那一段时间,他常常故意把家里弄的一团糟,让余妈重复工作。

挑剔着余妈的菜,让余妈变着法子琢磨他的喜好。

他曾对余妈恶言冷语,不讲礼貌。

他总是恶作剧把水龙头打开,惹出祸来,让余妈挨批、扣钱,好几次因为水来不及关家里水漫金山,一屋子上好的地板家私家电报废,好几次害余妈差点被辞退……

仿佛接受了余妈,就是接受了另外一个人当母亲,直到后来,他才接受了,妈妈不可能再回来的事实。

季沐时对余妈的抗击维持了半年,他不只一次看到委屈的余妈在厨房里悄悄抹眼泪,过后又对他温和的笑脸相迎,她坚持做好自己的工作,无论被他怎么欺负,一如既往的付出她的真心。

这对于一个保姆来说,是很难得的,哪怕只是看在一份工资上,也是非常难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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