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如今已经是几个月的大狗了,毛色油光水滑,体壮膘肥。突然从一旁窜出来,歪着头,好奇地看着两个“外来者”,尾巴一甩一甩的。
“喵!!!”
正在吃南瓜的两只小猫如临大敌,直接跳了起来。
猫咪的瞳孔放大,警觉地看着毛毛。
背部高高拱起,一股无形的电流似乎从它的脊椎底端迅速窜至全身,原本贴合在身体两侧的柔软毛发像感应到寒风般竖立起来——直接炸毛了。
梨花勇敢的站在豆豆的身前,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嘶声,尾巴如鞭子般摆动,肌肉紧绷,像是随时准备爆发的样子。
但就在这紧张的一刻,毛毛似乎感受到了这份敌意,嘴里不停地发出委屈的呜咽声,扭头钻进身旁的陈念的怀里。
林秋缘感觉一股茶味飘了过来,鄙视,算了,虽然毛毛体型变大了,但智商堪忧,它憨憨的傻劲儿还是保留着好些。
“毛毛别怕,这是梨花和豆豆,是新的小伙伴哦,你们要好好相处呀!”
陈念用小手不停地抚摸着毛毛的背部,最后抓住毛毛的两只前爪,上下摆动着。
豆豆先安静下来,林夏至顺手把豆豆抱进了怀里安抚着,一只手从猫猫脑袋摸到猫猫尾巴,“豆豆不怕,这是毛毛~”
梨花还在炸毛的警觉状态,林秋缘怕它挠到人,也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摸它的头。
“梨花梨花乖,坏人被赶走啦~”
林秋缘脑袋里不由自主地就跳出来一句耳熟能详的台词,顺口就说了出来,倒是没引起什么注意。
两只猫咪被安抚住了,慢慢地放松下来,毛发也缓缓恢复了原状,一切又重归于平静,发出呼噜呼噜呼噜的响声,看来是被摸舒服了。
陈氏忙完,从屋里摸出一包桃叶磨成的药粉,给豆豆和梨花抹上,交代几个孩子看住它们,暂时不让它们舔毛。
林秋缘估摸着是除跳蚤的药,刚刚她摸梨花的时候,倒是隐约看见它下巴的白毛里有几个小黑点。
……
陈舅公站在天井中看着廊檐下挂着的一排排枣红色的高粱穗、一串串金黄的苞谷、赤色的干辣椒、编成辫子的大蒜等,沉甸甸的看着很是喜人,都已经挂在廊檐下个把月了,现在不忙了,可以慢慢处理了。
然后陈舅公就大手一挥,决定要先把高粱给打出来。
晒在院子里依次铺开,几个孩子帮忙把一把把捆好的高粱一一平摊在晒席上,陈大舅去仓房找出连枷,准备开始打高粱。
陈大舅举起连枷,用力地用惯性来挥动,让连枷上的短棒快速地敲打在高粱穗上。伴随着连枷特有的吱呀声,倒是非常有节奏感。
连枷击打高粱的声音清脆而有规律,“啪啪”声此起彼伏,在宁静的院子中回响。
随着连枷不断地敲击,高粱穗中的籽粒便脱落下来,散落在晒席上。
几个孩子帮忙把被敲打过的高粱杆抱起来不停地抖动,把籽粒抖落下来。
何氏带着两个儿媳妇则用米筛不停地筛着高粱,把籽粒与秸秆进行分离。
高粱落在晒席上直接暴晒,剩在米筛里的渣滓都被抖出去堆在一旁,留着烧灰。
在秋阳的暴晒下,籽粒里的偷油婆色的米虫,受不住高温,火急火燎地往外爬,密密麻麻的,看得林秋缘密恐都要犯了。
陈氏直接把才孵出来不久的小鸡逮过来吃米虫,一吃一个准。
害虫倒是很快被解决了,小鸡控制不住拉粑粑可是大事,所以几个孩子的首要任务便是盯着小鸡,不让它们在晒席上做坏事。
要是发现有鸡在晒席上随地大小便,几个孩子就一哄而上,抓住犯罪嫌疑鸡,把它撵去一旁。
高粱经过个把月的晾晒,已经干的透透的了,今儿个晒了半天的太阳,就准备入仓,用竹编围包圈起来存放上。
柳二舅巧手一动,就把晒干的高粱穗制成了好几把高粱杆扫把。
其中有几把小小的扫把,几个小的用起来很是趁手,还引发了争抢,柳二舅没法,后面又做了几把小扫把,从陈家和到冬至,人手一把,谁也别抢谁的。
林秋缘倒是没抢也被塞了一把。
看着手里的扫把,林秋缘泪目,其实她也不是特别勤快来着。
陈氏直接舀了几碗高粱泡上,说是要做大家高粱粑粑吃。
林秋缘也很好奇,她只吃过高粱饭,还有高粱杆炒肉——晒干的空心高粱杆打在身上倒是不疼。
陈舅公和柳外公单独留了好几串粒较大的苞谷,留着来年做种子,剩下的苞谷,全都取下来脱粒,虽然挂在廊下看着喜人,但是收进粮仓更加保险一些。
几个孩子想到先前帮忙搓苞谷,把自己的小胖手都搓肿了,又红又肿地痛了好几天,所以听见陈舅公说要搓苞谷,都忍不住齐齐打颤。
处于好动期的冬至倒是很喜欢这项工作。
林守义用小舅子的木工凿凿掉苞谷上的一排玉米粒,放在冬至的脚边,冬至就会变得安安静静,集中精力与手中的苞谷奋战。
大人们也没强迫几个孩子必须在这搓苞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们准备开溜
,才交代他们赶着鸭和鹅去放,背着背篓去,顺带给牛养兔割点草回来。
还耳提面命,不准他们去河边玩水。
几个孩子大松一口气,连忙点头,哒哒哒地背起自己的小背篓,就往后院去,拿着放鸭和鹅的装备,把它们全撵去田里。
中秋前后都下了点雨,田里已经蓄上了水,现在已经成为了鸭和鹅的乐园,鸭子和鹅都处于换毛期,田里,田埂上到处都是毛毛。
林秋缘望着空荡荡的水田,还有些不适应,她可是记得,在她老家,可以栽两季稻来着,这儿只种了一季稻。
看着望着水田发呆的表姐,陈念小朋友伸手牵住了林秋缘的手。
林秋缘回神,侧身让陈念走她前面去,以防着她走不稳摔跤。
几个孩子在小湾的空地里割了不少嫩草,又掐了些嫩嫩的野菜,用芋头叶子包上,等着拿回家加个菜。
估摸着天色差不多了,几人才站在田埂上唤鸭子和鹅。
一时间田埂上“丢丢丢”和“喂喂喂”的声音此起彼伏。
鸭子和鹅也是形成了习惯,几个孩子一唤,就成群结队地往坡下的田里赶,自觉地跳上田埂,往竹林那条路走,倒是与幼儿园放学等家长接的场面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