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落雨,一直下到了第二天的早晨,窗外还是大雨纷纷,犹如天公垂泪。
今天是金媛媛遗体火化的日子,吴凤娇、金鑫夫妇肝肠寸断天,爱女离世仿佛让他们一下子苍老了十几岁,他们的精神都已经垮了。
在这种情况下,实在是不宜把金媛媛的遗体再多存放几天。常言说死者为大,入土为安。由涂雄出面,请了殡仪公司的专业人士策划,从整容、成殓、遗体告别、火化、墓地风水选吉、入葬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全部包办。
赵建辉携龙凌云、徐曼丽、大凤、尤小苒、梅琳、左艺璇、林炫铃、严蕊蕊、刘军、涂雄、廖小青从医院的停尸房一直把金媛媛护送至八宝山公墓的墓地,也算是送了她最后一程。
吴凤娇以前的同事,现在依然在驻京办工作的陈妍等人也参加了金媛媛的葬礼,苗晓娴身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原本鸡窝一样的黄发也染成了柔顺的黑直板儿,双眼垂泪,仪态庄重,和梅琳两个人哭成了一团。
墓碑上,金媛媛的照片微笑的看着众人,一脸的阳光,一脸的灿烂。
站在墓碑前,赵建辉双眼含泪,呢喃自语:“对不起啊,我不能杀了那几个畜生!但是你放心,我会让他们生不如死。你的父母今后就是我的父母,我给他们养老送终!”
三炷香已经烧成了灰烬,地上的酒和着雨水,已经看不出多少痕迹,呆呆的站在墓碑前,赵建辉久久凝视着照片上的金媛媛,一直到天色黑透,总算是在龙凌云担忧的目光中转回身来。
看见吴凤娇站着都在打晃,赵建辉连忙上来扶着,关切的问了一句:“吴主任,您没事吧?”
“赵省长,这都是她的命啊,您也不要太伤心了……”吴凤娇反过来安慰赵建辉。话没说完,她却已经晕了过去。竭力支撑着自己的精神,送算是把孩子送到了她该去的地方,吴凤娇是真的支撑不住了。
一场绵绵地秋雨细细斜斜地笼罩了整个城市,阳台上赵建辉和赵小婷坐在沙发上,紧紧地拥在一起,注视着远处的黑暗。秋虫在路灯下茫然地飞舞着,在这个万物萧索的开局,在这个雨夜,成为寒冬来临前的第一批牺牲品。
耳鬓厮磨让赵小婷的身子在微微的发热,几次有意识的扭动,似乎也没能把赵建辉从沉默中拉回来。微微的一声叹息后,赵小婷放弃了用肢体转达意愿的想法。双手轻轻的搂住赵建辉的脖子,嘴巴凑在耳边低声说:“我也想要儿子啊……”
赵建辉一时没听明白,扭头一看身边的赵小婷,两颊已经泛起一丝红润。赵建辉无意识的问:“你说啥?什么儿子?谁的儿子?”
“当然是我们的儿子了?你不想要一个啊?”赵小婷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了,被开发过的女人,总是会需要的强烈一点,再说生儿育女也不是啥丢人的事情。
想明白了的赵建辉,终于露出笑脸来,看着赵小婷说道:“对不起啊,我刚才走神了。你想要一个孩子,怎么不早说啊?”
娇艳无比的脸庞上带着淡淡的娇羞,赵建辉的火苗一下就被点燃起来。好像,自从金媛媛出事情之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自己的几个女人亲热了。大凤跟着自己回到了西川省,叶秋雨、东方文静、赵小婷、傅迪几个女人知道自己心里不痛快,每天都陪着自己讨着欢欣,可是,自己就像进入禅定的老僧,却已经十几二十天没有了那种心情。
锦城市市政府的安居工程搞的用声势浩大来形容都不过分,本来中央电视台是没有下来采访的计划的,临时接到了宣传部来的电话,说西川省今年的经济进入快速发展的轨道,尤其是灾后重建和省城安居工程搞得不错,上级领导非常关注、关心西川省的这一举措。
既然是上级领导关心地工程,那就要给予高度重视了。于是,央视临时抽调精兵强将,下来采访西川省灾后重建和锦城市的安居工程建设。
央视一个副台长亲自带着采访组到来,西川省给予了高度重视。省委常委、锦城市市委书记乐延初亲自担任接待组组长,省市两级宣传部门、电视台的人陪同央视的记者名嘴们采访。
左艺璇也是下来采访的一员,尽管和赵建辉的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了,她依然是既没有答应当赵建辉的情人,也没想着要特意的避开那个人,她的心态已经很平和,但是忙了一上午,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依然没有看见赵建辉的身影出现,更没有接到他一个电话,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失落的意味。
怎么说呢,这就好象一个小孩子的玩具,平常的时候藏在一个角落里,看不到的时候也想不起来它,但是一旦看到她被人拿走了,自己的心里又十分的舍不得。
这份比喻虽然不确切,但是对于左艺璇而言,如果赵建辉一天到晚的在他身边转,她还可能觉得赵建辉这个人有点小讨厌。但是,如果是一直见不到赵建辉,她的心里反而很想念,每想到赵建辉,她记忆的脑海里就多了一份美好地憧憬。现在知道自己里的他很近,却见不到他的人,左艺璇心里就有点小小的失落,心想即便是远远的看着他也好啊,那个混蛋难道真的把自己忘记了?
这份感情,就连她自己都说不准是一种什么心态,说是一种病态也许更合理一点。
采访结束后等待午饭时,左艺璇感觉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和同事打个招呼,便独自出门。最初地目的不过是随意的在街道上走一走,算是散心吧。可是走着走着,左艺璇突然鬼使神似的走到了省委大院前。
我这是怎么回事儿?看着前面门柱上挂着的大牌子,左艺璇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苦涩的自嘲一笑,打算慢慢的从大院门口走过,再也不回头。
省政府大院地门很宽阔,足足有一二十米的样子,可是左艺璇似乎觉得走了很长的时间似地,几乎像是跨越了一个世纪。尽管她一再告诉自己不要往院子里面看,但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一扭头。
巧合的是,就在她转头之际,左艺璇的眼睛偏偏就看见了一个她这个时候最想看见地男人。赵建辉在两三个人的陪同下,正在往楼前的停车场方向走。
左艺璇在门口呆呆的站住,也许来这一趟的最原始的目的,就是为了这惊鸿一瞥吧?
赵建辉看见左艺璇的时候,也不由的愣住了,想到今天央视来采访的事情,便明白了左艺璇出现的理由。
实际上赵建辉非常了解左艺璇的性格,这也是一个骨子里非常自矜的女人,这一点从当初帮助她留住了房子开始,就能强烈地感觉到,一直到两个人之间有了突破之后,她居然还是不肯答应跟着自己,就更加能够证明了她是一个很自强自傲的女孩子。
微微的犹豫了一下后,赵建辉朝着左艺璇走过来,跟在他身后的两男一女都站住了脚步。赵建辉走到了左艺璇的脸前,看着站在那里看着自己,有点傻傻呆呆的左艺璇,笑了笑伸出了自己的:“左记者,下来采访啊?”
左艺璇想说话,又不知道说点啥,只是微微的点点头。赵建辉笑着说:“没吃午饭吧,一起吃吧,正好我也准备去吃午饭呢?”
看着他一本正经,装的好像两个人之间没有一点异常关系的样子,左艺璇从心底冒出了一句:“你真虚伪。”
看着她飘逸的长发、合身的套装、白皙的皮肤、贴身的窄裙、细长的双腿、发亮的高跟鞋、手持着名牌的皮包,一副自信满满、清新焕然的模样,赵建辉不由得有些痴了,以至于连左艺璇说的什么都没有听清楚。
“等我一下,我去开车。”赵建辉说着,回转身往回走了两步,对夏春兰和秦良说道:“我来了一个朋友,央视的大记者,今天中午我得贿赂贿赂人家,要不然还不知道在电视上怎么说咱们西川省呢。刚才你们说的那个事情就那么办吧,贺军你去把我那辆车开过来,中午你们自己想法子解决吃饭的问题吧。”
左艺璇站在路旁等着,虽然听不见赵建辉和人说什么,却在怀疑着自己刚刚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为什么,我会走到这里来呢?难道,我真的注定要当他的……
一想起这些,左艺璇的心里就一股怨气升起,在她看来,自己会答应赵建辉的邀约,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赵建辉这个人太主动,自己都没有来得及拒绝。至于另一半的原因,左艺璇也不太清楚为何,心中似乎期待着和他再发生点什么。
没多久,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驶出院门,司机下车,赵建辉坐上驾驶位置,左艺璇砸了砸舌头,现在政府干部居然敢开这么好的进口轿车?
看到赵建辉落下车窗对自己招手,左艺璇镇了镇心神,坐上车子。
当她坐到驾驶座旁时,一阵幽香就淡淡袭过来,赵建辉眼睛不自觉飘向她的大腿,在丝袜包裹下的美腿,是那么的修长匀细,他的一颗心便扑通扑通的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