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乡长,这个……要不你给我们局长打电话,我没有命令可不能乱调动警力啊?”彭福山根本就不卖呼他,反正派出所又不归乡里管,就算是到时候你晁海泉能说难听的,可是咱不是还有张书记的么?
一边说着,他一转头,两眼不由得就是一亮,真实说曹操曹操道啊,这不是张书记么?
看到了站在山坡上面的张兆元,彭福山马上就甩开了晁海泉,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张兆元的面前:“呵呵,张书记早来了啊?晁海泉那疯狗在下面乱咬呢,没有您的命令,我根本就不鸟他是干什么的。这个老晁越来越不像话了,谁不知道这个矿是您罩着的,您说这个不开眼的家伙还这么闹腾,他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彭所长,你胡说什么啊?赶紧去按照张乡长安排的事情去落实……”听了彭福山的话之后,张兆元的脸都绿了,心说你个王八蛋觉得我还不够倒霉啊还是怎么回事儿?当着赵书记的面你居然说这种话?
“派出所长?你很不简单啊?这个时候还能很冷酷的坚持制度,看起来我倒是要表扬你了……”赵建辉看着彭福山,冷笑着说道。
“你是干什么的?我还用的着你表扬么?不看在张书记的面子上,我这就铐了你……”看到赵建辉和张兆元站在一起,他还以为这个年轻人是跟着张兆元过来的呢。心说我可以给张书记一点面子,但我也是有尊严的,你一个毛头小伙子也跟着乱说话,你算是干什么地啊?
“彭福山,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跟赵书记说话呢?”张兆元一看这个愣头青居然敢这么顶撞赵建辉,不由急的连都快说不出来了。
“呵呵,那倒是对不起啊?新来的副书记啊?我倒是没听说过,兄弟,不知者不罪啊,呵呵呵……”彭福山想破了天,觉得赵建辉也不过就是乡里新来的副书记。其实说起来他这个所长是县局垂直管理的,对乡里的干部一般都不怎么在乎。给赵建辉说着话,脸上却没有一点“对不起”的神情。
对于这么一个芝麻绿豆都算不上的玩意儿,赵建辉还真的不知道现在自己能把他怎么着。自己说免了他的所长有点不符合组织层序,打他一顿倒是没问题,担当者这么多的人丢不开这个份儿。所以赵建辉也只能憋了一肚子的气不再理他。偏偏彭福山觉得自己挺神气的,背着手问道:“新来的啊?叫什么名字啊,原来在哪个部门干啊,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你啊?”
听到他拖着长音啊啊啊的那个讨厌样子,赵建辉就不由得一阵厌恶:“彭所长,刚才张书记让你按照晁乡长的话去做,你没有听到吗?怎么还在这里闲扯皮呢?”
彭福山一歪头,呵呵笑道:“呵呵,赵副书记是吧?你到乡里分管的不是政法吧?”
这个时候,张兆元终于穿过一口气来,对着彭福山大骂:“彭福山你个龟儿子,这是省里的赵书记,你作死呢你?胡说什么啊你?”
“呵呵……省里的赵……书记?”彭福山顿时愣住,一张脸由青变黄、由蓝变绿,一会儿的功夫变换了好几种颜色,张大了嘴再也说不出话来,双腿一软,身子一晃,枯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了一窜白沫,四肢抽搐着,像刚挨了一刀的的鸡一样,眼见的只有往外出的气没有往里进的气了。
这家伙也够倒霉的,被张兆元一吓,也不知道是脑溢血还是心梗死,眼见得是不行了。
赵建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对张兆元说道:“去叫个人来把他送医院里去,就这种素质还当所长,也不知道栾山县局是怎么考察干部的?”
乐静在后面翻了翻眼皮也没吱声,心说不就是刚才让我跟着程婷去县里我没去么,这人居然逮着借口就批评我?真小气……不过,这一次下来,是要好好的整顿一下组织建设工作了。
“您好赵书记,我是仙溪乡乡长晁海泉……咱们、咱们这么看着不行啊,我带来了二三十个人,咱们要先进去救人在行啊,晚一分钟井下的人就多一份危险……”彭福山看到张兆元往这边跑的时候,晁海泉也看到了张兆元,他过来本来是想和张兆元吵架的,马拉巴子的,要是张兆元这个时候还护着彭大福,老子认着这个乡长不干了也得和张兆元这龟孙子吵一架。
哪知道,等到他走到赵建辉跟前的时候,正好碰到张兆元给彭福山介绍这是赵书记。晁海泉是知道乡里根本就没来什么赵副书记的,心说刚才还和老婆子说起赵书记不可能来这破地方呢,难道这人……
他没有过来,就在后面站着听了一会儿,张兆元说这位就是省里的赵书记的时候,晁海泉的心脏也跟着很不正常的狂跳了一阵子。没办法啊,自己这个乡长和人家差的太远了,在官场上,别管你是真不想上进还是就在乎,但见到比自己大的官之后,那种心不由己的敬畏却是深入在骨髓里面的,并不是你说不怕就不怕的。
尤其是,赵书记还是和张兆元一起来的,难道说张兆元这家伙居然神功通天,这有靠上了赵书记?要真的是那样的话,仙溪乡可真的是暗无天日了。
但是,当赵建辉连讽刺带打击和彭福山说话的时候,晁海泉的心脏终于慢慢的恢复了正常。眼看着彭家的金牌打手被赵书记吓得倒在地上,晁海泉是从心眼里感到高兴。心说原来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子啊?看起来赵书记还是好样的,一来就给仙溪乡人民除了一害。可是现在不是你收拾这帮子王八蛋的时候啊,咱们还是救人要紧啊。
于是,他就站了出来,给赵建辉说这么行。要说起来没这么给省委书记说话,晁海泉的胆子也够大的。
听到他说话,赵建辉不由得蹙了一下眉头:“哦,你就是晁海泉同志,那你说应该怎么办呐?现在就算是进去了之后你能干什么?你带的那些人又不专业,下到井下是救人啊还是自杀?作为一个领导者,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冷静、镇定,要打有把握之仗,不做无谓的牺牲……你这个样子,把一个乡交到你的手里能行?”
“赵书记……我……”晁海泉被赵建辉批评的脑子终于冷静了下来,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儿。
“你什么你?现在你的任务是做好眼前这些群众的工作,告诉他们,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耽误了救人,让他们把通道让出来,一会儿厝阳市救护大队的人就会过来了……”赵建辉看了他一眼,沉着脸说道。
可是,还没等着晁海泉去做工作动员人走呢,就看到两辆翻斗车呼啸着开了过来,翻斗车上拉着最少几十口子人,彭三福第一个先从驾驶室里面跳了下来,站在车斗里面的那些人也糊里哗啦的跳下来,一个个手里都拿着一米多长的镐把,排成两排往人群里走去:“都他妈的闪开,居然敢堵在这里,是不是都活得不耐烦了啊?”
一边说着,手里的镐把挥动,驱赶着人群离开。
眼前坡下的山路上,不管是本地的也好,外籍民工家属也好,一个个都眼含热泪一声声的呼喊着,亲人生死不知,极有可能已经命赴黄泉了,他们能不伤心吗?看到彭三福居然还让人拿着镐把吓唬人,那些人这次算是豁出去了,也不知道是那一个带头,人群哄得一声喊叫,双方顿时就蜂拥到一起,扯着腰带掐着脖子厮打了起来。
别看彭三福的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可是他们和那些群众之间的距离太近,手里的镐把反而失去了用武之地。就听着哎呦、扑通之声不断的传来,场面顿时就乱了套。
说起来还是围观百姓的人数众多,没用多长时间,那些拿着镐把的汉子居然被他们撂倒了好几个。
“妈的,你们真的想翻天啊?”彭三福大骂着,抬脚就把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踹倒在地上,挥拳有大中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同志。在煤场的时候和赵建辉的对打,彭三福显得不堪一击,但是这个时候他却很有气势。
“混账东西……”赵建辉往身后看了看,在自己的身边,除了乐静这个女人,就是刘明这个书呆子了。让他们过去制止彭三福那是不可能的,刘明现在的大胯还不知打破疼不疼呢。
心说今后再去什么地方,一定要带上于飞那些人,不是要那个味儿,实在是工作需要……到了现在,赵建辉才想明白,为什么一些和自己差不多级别的干部出巡的时候,都是前呼后拥的了。这倒不一定就是那些人摆排场,实在是遇到事情的时候便于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