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 大摆寿宴

孟斧挡了几招,见这些人武功个个不弱,只是于春蕊逃走,却没有一个去追,只围着自己和宋慈砍杀,心中不禁有些蹊跷,不愿过多纠缠,便故意挨了一刀,又被打了一掌,卸去大半力道,退到窗边,咳嗽两声喊道:“宋师兄,这些人武功太强,我抵挡不住,之前又受了伤,只能先退了,你自己小心。”说完便跳了出去,可紧接着呼呼声响,几道身影也随之跳了下来。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我?”孟斧皱着眉,一路狂奔,同时口中大喊:“有强人要抢于光明于大侠的女儿,诸位同道还请出手相助,或者去告知于大侠,请速来救援!”

他大呼小叫,边跑边喊,着实惊动了不少人。后面的蒙面人咬牙切齿,紧追不舍,只恨孟斧太过滑溜,总是差了一点。

听到喊声,附近有些武林人士也赶了过来,远远看见两名女子正在飞奔,便纷纷围了过去,护在四周,心中想着不管是真是假,于光明知道了,总能落个人情,毕竟大家都是冲着他女儿的名头才来的。

见此,孟斧放下心来,也奔了过去。后面的蒙面人不肯放弃,有几个从旁边小路绕了过来,准备夹击孟斧。

鹊儿见了,知道孟斧不能暴露身手,便带着于春蕊转身迎了上来,双方很快交上了手,后面又有几个蒙面人奔来,加上一些武林同道,立时形成一场混战。

好在于春蕊和鹊儿都带着剑,加之身法轻灵,皆能自保。孟斧两手空空,只能用新学的四门云开手,或半山掌应付,不多时又添了两道伤口,当然都是他故意为之,看着鲜血淋漓,实则只是外伤而已。

三人边打边逃,不多时,忽听一声大喝传来:“何方宵小,竟敢打劫我的女儿!”

众人转身望去,见是于光明,正满脸怒色从长街上快步而来。

“爹!”于春蕊大叫一声,挡开一名蒙面人,飞步迎去。孟斧和鹊儿也赶紧跟上。那些蒙面人见于光明赶来,不敢再战,呼哨一声,四散奔逃。

“想跑!”于光明飞身而出,向最近一人追去,那人左拐右绕,无法摆脱,突然猛的跃起,一头扎进旁边的平江河中,潜身而去。

于光明自不能跟着跳入,又担心女儿,哼了一声,便即回转。

几人奔到近前,于光明见女儿好端端的,这才放心,又看向孟斧,关切道:“怎么样,流了这么多血,伤的重不重?”

“无碍,师父不用担心。”孟斧道。

“爹,这次多亏了陈师弟,不然女儿说不定真的会被他们抓走。”

“嗯。”于光明点了点头,取出一瓶丹药,让孟斧服用,于春蕊上前为他包扎。

孟斧当然不会真的服用于光明的药,只放在嘴边做个样子,实则藏在了手心。

于光明向前来相助的武林同道拱了拱手,表示感谢,其中更有几个相熟的,邀他们改日到府里相聚。

众人客气两句,笑着答应了,知道于大侠这棵树算是攀上了,方才的力气也算没白出。

待众人散去,只见宋慈一瘸一拐的奔了过来,像是腿上受了伤。

“宋慈,你怎么也在?”于光明上前问道。

“爹,宋师弟方才和我们在酒店相遇,也被那些人围杀,我和师妹先逃了出来,他和陈师弟在后抵挡。”于春蕊解释道。

于光明点了点头,望着宋慈皱眉道:“怎么样,伤到筋骨了吗?”

“没有,皮外伤而已。这些人不知什么来头,上来就对我们下手,说要抓走于师妹,师父可要好好查查。”

”那是自然。”于光明沉着脸,“敢在这里下手,肯定不是寻常角色,等回去再说。”当下他叫了两辆马车,去酒楼付了帐,这才赶回于府。

到了之后,他让几人先回去休息,独自留下于春蕊,自是为了详细盘问。孟斧自觉并未露出破绽,便即拜别而去。

一连三天,一切如常,于光明再未提及此事。孟斧隐隐觉得,此事多半与宋慈有关,因为那日于光明见到他之后,好像并不知晓他也在城里,又何来办事之说?那他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难道因为于春蕊,可能他在府中听说自己跟了出来,心中嫉恨,这才找来人手,要杀自己,可若真是如此,于光明又怎会不追究,以其精明,不可能查不出来,毕竟那些人也对于春蕊下了手,若是如此,那也太过胆大妄为了。他想不明白,可不管是不是,以后都要小心宋慈。

其后数日,随着于光明寿辰临近,府中愈发忙碌起来,许多亲朋故旧,出师弟子,皆提前到来,好不热闹。

孟斧大多待在房中,极少出去,他一个刚入门的弟子,也是无人在意,于春蕊借故探伤,来过两次,皆被他敷衍过去。为防万一,他与鹊儿也未再见面。

两天后终于到了日子,秋高气爽,天公作美,于府上下,张灯结彩,寿字高挂,众弟子们也都换了一身新衣,个个精神抖擞。

于府大门前更是车水马龙,迎宾送礼,接引记账,忙而不乱,井然有序,还有一些打秋风的乞丐游方,也都得了好处,满意而去。

于光明一身金色寿袍,满面红光,往来应酬于各色人中,谈笑风生,游刃有余。

午时大厅内摆满宴席,水陆齐备,高朋满座。弟子们纷纷上前拜寿,众宾客也是拱手道贺,你来我往,甚是热闹。

于光明夫妇高坐上首,满面春风,忙碌了大半时,宴席正式开始,众弟子无论是府中的,还是远来的,包括许立真,杜明山皆充当下手,端茶倒水,添酒上菜,忙的不亦乐乎。

觥筹交错,酒足饭饱之后,于光明带着宾客来到院中,摆好桌椅,放上各色瓜果,前面铺了大块毡毯。

众人知道,这是为歌舞杂耍准备的,图个热闹。对于这些,倒不是于光明有多喜欢,而是他的夫人比较偏爱,今日难得,所以就安排了一场。

一番谦让后,宾主落座,众弟子们以许立真,杜明山为首,站在两侧,孟斧也在其中。

片刻,一名化了戏装的女子和一班乐师,从后面走来,那女子低着头,踩着碎步,上前施了个万福礼,脆声道:“祝于大侠和于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她这一张口,登时便有人认了出来,乃是苏州城内,最负盛名的如意坊当家台柱子柳如嫣。

“原来是柳姑娘,有劳了。”于光明微笑道。

随即一班乐师席地而坐,丝竹声起,柳如嫣向后退了几步,咿咿呀呀唱了起来,乃是一段《蟠桃会》。

她嗓音清亮,身段又好,抑扬顿挫,长袖飘飘,既让人大饱耳福,且又赏心悦目。

一曲终了,于光明赏了银子,一班人道了谢,缓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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