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刃漆黑,如同布满了诅咒。
秦怡惨白的手变得漆黑,血肉渐渐被腐蚀,烟雾缭绕间露出森森白骨。
她的神色坚定而执着,忍受着痛苦分别对李钰泽和楚桓微笑着。
她勇者无畏,屹立不倒,白色的手紧紧地攥着魔骨剑。
李钰泽嘴唇翕动,神色呆滞,心脏窒息,晕眩的头立刻清醒,不顾魔骨剑的威力抓住秦怡的肩膀,哽咽地喊着“祖母祖母。”
楚桓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他闭上眼睛,两颗泪珠落了下来。
他痛苦万分,他不敢去看李钰泽的背影,更不敢看去看祖母那坚定的身影。
他恨自己的修为低下,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他是个什么天才,他就是个废物,懦夫,一无是处的混蛋.
“哈哈哈,好精彩,我最喜欢看这种悲欢离合了,有怨念的灵魂会更好吃,哈哈哈哈。”
李庆铎微低着头,那双血红的眼睛隐没在黑暗里,他淡定的过分,他的心麻木了,整个人也麻木了,血液凝冰,血流凝滞。
他低笑一声,然后笑地越发大声。
姬扬笑容凝滞,奇怪地看着李庆铎,脑海中浮想联翩,他瞬间便想明白了,“真疯还是假疯啊?老小子?”
李庆铎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着,等到姬扬不再搭理他后,他像是一个飞蛾般冲向了姬扬,身体迅速涨大涨红,血液喷薄而出,染红了干燥的地面。
李钰泽睚眦欲裂地哭喊,“不要,祖父,你回来。”
他迅速将秦怡的尸骨放平到地上,不顾身上的伤快速向李庆铎追去。
李庆铎涨大的脸望着李钰泽,微笑着说,“钰泽,没有你祖母我活不下去,就让我死吧,这是我最好的解脱。”
姬扬轻蔑地看着李庆铎,阴笑一声,“好了,我送钰泽下去陪你们好了。”
只听得一声巨响,光芒四射,照亮了天空的漆黑,风暴中心,李庆铎化为了飞灰,灵魂被毫发无损的姬扬拘到手里吸收。
刹那间被秦怡握紧的魔骨剑脱离了她的手心向着李钰泽后心刺去。
楚桓此时行动恢复了正常,提起青玥剑飞身而起。
但此时的魔骨剑速度如同闪电,楚桓追赶不及,眼看就要插入李钰泽的后心。
李钰泽早就传音告诉楚桓别管他,他在赌,他需要他父亲的帮助。
他的父亲没有让他失望,在魔骨剑离他的后背只差一毫米的刹那出现,单手将魔骨剑抓住,手轻轻一撮,魔骨剑变成了飞灰。
他拍了下李钰泽的肩膀,为他输送了元气,然后将他护在了自己身后,不由分说动手,手掌遮天蔽日,像是老鹰抓小鸡般抓住了姬扬。
姬扬在他的手里慢慢粉碎,最后变成了一缕黑烟。
他回头对李钰泽说了一句你已经尽力了,越过李钰泽看了楚桓一眼,缓缓点头,微微笑道,“你很不错,我中意你。”
李钰泽拉着孟冶淮的手,趴到他的怀里哭诉道,“爹,祖父祖母都死了,我以后该怎么办啊?”
“孩子。”孟冶淮温柔地推开李钰泽,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活着,这也是他们希望的,死去的人才是幸福的,所以你要相信祖父祖母在天堂会幸福的。”
李钰泽叹了一口气,泪如雨下,哭的如同泪人。
楚桓受他的感染,面色哀戚,眼泪在眼珠打晃,他踱步至二人身旁,朝孟冶淮施了一礼,恭敬地问道,“伯父,请问姬扬是否还活着?”
孟冶淮遗憾地点点头,“还活着,他应该是还有一个分身,不过主身受损,他千百年都不能出来作祟了,你们有机会亲自报仇。”
孟冶淮看出了楚桓的心思,鼓励二人道。
孟冶淮似乎时间有限,再次拥抱了李钰泽后便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楚桓二人怀着悲伤的心情抱起秦怡的尸骨。
李钰泽说要将祖母火化,他要将祖母的骨灰带在身上,他要让祖父祖母看到他为他们报仇雪恨。
楚桓召唤出莲心火,怀着崇敬之情将秦怡火化,然后将骨灰装在一个翡翠色的坛子中,双手交给了李钰泽。
李钰泽面有戚戚地接过骨灰坛,捧着骨灰坛泣不成声。
楚桓站在他面前,心脏揪在一起地疼,抬头望着天空,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有生之年,他要杀的人又多了一名。
他想亲手血刃仇人,但又不想仇人过得自在,他斟酌良久才把姬扬的境况告诉了十心。
十心对楚桓的话深信不疑,连夜去到了姬扬的管辖区,城中一片肃杀,没有感受到姬扬的存在。
他回去之后,花大价钱找人查探姬扬的消息,但数十年过去毫无音讯。
楚桓与李钰泽再次回到了那个空无一人的小村庄。
天空湛蓝,房屋笔直的站立,如同一位位巨人。
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路边树上的乌鸦时不时鸣叫几声,声音暗哑,暗示着不详。
李钰泽心绪悲凉,大部分是为了祖父祖母的死,小部分是为了这些被他们牵连得无辜的人。
二人怀着愧疚的心埋葬了村里所有死去的人,还为其立了一块墓碑—上刻无名,永垂不朽。
然后李钰泽站在村口,泪眼婆娑地望着,向着村庄,也向着痛苦的回忆挥手告别。
路过那条清澈的河水之时,他擦干脸上的泪水,努力挤出一抹微笑,装做很开心的模样,快步向着姹紫嫣红的花海走去。
他站在花海边抬头向着空中轻声吹口哨,这是他与玉珠的暗号。
等了许久,玉珠姗姗来迟,她先是对李钰泽淡淡一笑,然后脚踏花朵来到他身边。
李钰泽含情脉脉地看着她,久久未语。
玉珠丝毫不为所动,大大方方回望,两人凝望许久。还是玉珠率先眨眼,她抬手拍了拍李钰泽的肩膀,像是未卜先知一般问,“你要离开了吗?”
李钰泽面色微变,身体轻抖,缓缓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道,“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玉珠没有丝毫犹豫摇头,“现在不行,一千年后可以,如果那时候你还记得我的话就来找我,我会毫不犹豫和你走的。”
“为什么?”李钰泽疑惑不解。